“哎呦!我的脸!”被浓郁的墨汁,结结实实地泼了一脸,慕远同慌忙地抬起袖子在脸上抹起来。
只可惜这墨水哪是寻常的东西,慕远同越是抹,脸上的墨迹就越是广。不一会儿,就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大花猫。
青黛见状,更是忍不住,支着腰笑了起来。
擦了半天,脸上还是一摊狼藉,慕远同怒气冲冲地瞪着凤栖梧:“好你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毁了本大爷的帅脸,信不信我……”
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凤栖梧给打断了去:“刚才打翻在你脸上的墨汁里,加了我特别调制的毒药。如果你还想要这张脸的话,最好还是乖乖的。”
“你你你……你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还下毒!”慕远同一听自己的帅脸不保,小心肝都要碎了。
他不过只犹豫了三秒,立即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女侠!女英雄!我错了还不成吗,把解药给我吧?啊?”
“当然可以,”凤栖梧依旧低着头,一边画一边说着,“不过你得用些东西来交换。”
慕远同的眼神立马警惕起来:“什么东西?”
笔下的画作完成,凤栖梧指尖一个打旋,将画正对着慕远同:“我要的东西很简单,一根长鞭,几支金钗。你既然是陌王爷的人,那便找他要去吧。我想这些对于堂堂陌王爷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慕远同好奇地接过凤栖梧的那张画作,只看了一眼,眉头便深深地锁了起来。
上头画着的,的确是一根长鞭,几支金钗。不过无论是长鞭还是金色钗,都不是普通的平凡之物。尤其是这金钗,构图精巧机关重重。就是放眼整个楚云国,也没有几个人能原原本本地照着这图,将它打造出来。
“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不勉强,”凤栖梧淡淡地说道,将图纸一收,就准备回房,“青黛,送客。”
“哎,等等等等!”一听凤栖梧要赶人,慕远同立刻就急了,这她要一走自己的解药怎么办,他的帅脸怎么办,他一把抢过凤栖梧手中的图纸,“谁说做不到,小意思小意思!”
“好!”凤栖梧说道,取出一颗拇指大的丹药递给慕远同,“这颗丹药能够保你十五日无恙。如果十五天之内,你没有将我要的东西带给我的话,那么……”
慕远同浑身一个激灵,一把抢过凤栖梧手中的丹药吞进了肚子里:“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就这么点破东西,十五天之内肯定给你带回来。你给我把解药收好了,要是我的帅脸有一丝一毫损伤的话,我可是会来找你拼命的!”
说完,慕远同抬起袖子遮住那张被墨泼花的大花脸,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凤栖梧所在的小别苑。
慕远同一走,青黛便好奇地问凤栖梧道:“姑娘,刚才的墨汁里,您是什么时候下的毒?我怎么,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呢?”
凤栖梧抿唇一笑:“那只不过是普通的墨汁罢了,没毒。真正有毒的,是他后来吃下去的那颗丹药。”
“啊?”青黛一听,立即一头黑线。她极其同情地看了眼慕远同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
可能是久坐突然站起,也可能是今日的太阳太过强烈。久违的晕眩感再度地朝凤栖梧袭来。
凤栖梧连忙提气调息。目光无意间落至青黛身上,她凝神了片刻,最终还是双眼一合,倒了下去。
耳边只听见青黛焦急的呼喊声:“姑娘,姑娘!快来人啊!”
*************************************************
“林大夫,这姑娘的身子,到底怎么样?”这个娇媚入骨的声音,自然是出自于醉红楼的老鸨,十娘。
前来看诊的林大夫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见大夫这番模样,十娘的心蓦地一紧,连忙追问道:“大夫,你和十娘说实话,这姑娘的情况究竟如何?”
林大夫再三叹了叹,这才说道:“不瞒十娘说,这丫头身子骨原本就弱,如今不仅受了严重的外伤,还身中剧毒,要治起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啊?那她……”十娘欲言又止,揪心地看看躺在床上的凤栖梧。真是的,哪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把她的摇钱树伤成这样,要是治不好,那可损失大了。
看穿了十娘的心思,林大夫宽慰道:“保她一条命,我还是有把握的。不过她身上的那些伤痕,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十娘抿了抿唇,思虑了片刻之后:“好,只要脸上不留下明显疤痕就行。”
林大夫看了看凤栖梧,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这姑娘伤得不轻,如果十娘你诚心要救她,那么首先必须得保证三个月的静心休养。此外,这姑娘的药钱补品钱……”
林大夫特意拖长了尾音,等着十娘的反应。
“林大夫尽管用最好的药,”醉红楼能在楚云国的都城混得风声水起,十娘的目光自然不会如此短浅,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切费用都算在我十娘的身上。”
“那我一定竭尽所能!”林大夫冲十娘一个拱手,“这位姑娘的药最好尽早煎好服下。一会儿我回铺子里将药配好,会差人送过来的。”
十娘刚要应下,就听一直站在床尾,一脸焦急之色的青黛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林大夫看了看十娘,见十娘并没有出声反对,方道:“好吧。”
“那就快点走吧,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青黛催促道,看着凤栖梧一脸惨白的躺在那儿,她总觉得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
林大夫在青黛的催促下,匆匆地收好医药箱,便和青黛离开了。
林大夫和青黛离开之后,十娘看了看床上双眼紧闭的凤栖梧,也转过身,走出了这间小屋。
待听到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响后,凤栖梧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
确定此时房内除她之外,没有任何人之后,凤栖梧坐起身,凝下心神。食指上那枚精美碧绿,流光溢彩的逐鹿戒,此刻正莹莹地泛着微弱的光。
她双目轻阖,胸膛随着平稳而有力的呼吸,上下起伏着。逐鹿戒的光彩越发青翠,最后竟形成一缕缕细小的气流,顺着凤栖梧的食指,继而流入体内。
青色的小气流,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般,顺着血脉,一点点的逐渐修复着凤栖梧这具残破的躯体。
感受到从逐鹿戒上所吸取到的力量,凤栖梧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