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
青黛愣了半晌之后,立即会意。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抹顽皮的笑意:“是,姑娘!”
嘿嘿,这下有好戏看了。
黑衣人面色刷地一下变了,警惕地看着凤栖梧:“你想做什么?”
凤栖梧难得心情甚佳地,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我要做什么,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吗?”
凤栖梧笑得温柔且明媚,但在黑衣人看来,却是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女人的笑他自认为见得不少,可是能笑得让他浑身冰冷汗毛竖起的,这倒的的确确是第一人。
要不是因为凤栖梧的一只手,正抵住他的喉咙,并且一点点的施加着力气,他真想和她打个商量。
姑奶奶,咱能别笑了不?
青黛果然是个手脚麻利的丫头。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手捧一堆麻绳,重新跑了回来。
“姑娘,绳子拿来了!”
凤栖梧只略略看了一眼,就对青黛投去了肯定的眼神。她找来的那堆麻绳,足足有五指粗细,别说依靠着蛮力挣脱了,就是扔他一柄小刀,恐怕也要割上好一阵子。
“既然你这么喜欢爬人房檐的话,我不介意让你爬个够,”凤栖梧无害地浅笑着,一脸的风轻云淡,“青黛,来,把他给我绑起来!”
青黛双手拉了拉手中的绳子,冲着黑衣人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遵命!”
“慢着。”在青黛的麻绳就要缠到黑衣人身上时,凤栖梧忽然喊了停。
黑衣人立即充满感激地看着凤栖梧。想不到这个女子表面上看上去又黑心又凉薄,实际上还是挺善良的。知道将他绑起来实在是太折损面子了,所以在最后的时刻叫了停。
黑衣人这么想着,哪知道凤栖梧接下来的一句话,则是让他彻底跌碎了眼镜:“脱光了再绑。”
“啊?姑……姑娘……”青黛一听,嘴角也不由得抽动了几下。嗯,毕竟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要是真脱光的话,恐怕会长针眼的吧?
黑衣人更是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把他剥光?神哪,还是干脆一招了结了他算了。
凤栖梧低眉思索了片刻,似乎也觉得刚才自己的话并不是十分的妥当:“那就给他把裤子留下吧。”
“交给我了!”青黛一口应了下来。这等出格的事,她可是第一次尝试。果然跟着她新认的姑娘待在一块儿,什么有趣的事都可能发生。
没过多久,黑衣人就已经被剥去了上衣,五花大绑地悬在了别苑最外围的房檐上。醉红楼内的房子建的虽然算不上很高,但至少挂在房檐上,也足够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人看见了。
做完这一切的凤栖梧,根本没有再看黑衣人一眼,径直地走回了房。青黛冲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黑衣人撇了撇嘴,也没有再多想,扭头跟上了凤栖梧的脚步。
一夜过去,天刚蒙蒙亮,街道上就热闹了起来。
人来人往的坊市之中,醉红楼本就是个备受人关注的地方。男人经过忍不住驻足朝里面看上两眼,期盼着能看到自己心仪的姑娘,女人经过则纷纷朝里面扔几个白眼,一面嫉妒楼里女子的花容月貌,一边不耻她们的行为作风。
“哎,你们快来看,那边的房檐上,好像吊着一个什么东西?”一个眼尖的大汉指着醉红楼内苑的方向,开口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由于大汉身强力壮中气足,这么一喊身边的人都齐刷刷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好像的确是有什么东西,看身型的话,好像是个人?”一旁的路人甲伸长了脖子,看了看说道。
“不是吧,你开玩笑,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吊个人呢。”路人乙接过话茬。
碰巧经过的路人丙也插话进来:“这可说不准,你看那地方可是醉红楼,保不准就有哪个逃跑的姑娘被抓回来了,挂在那以示惩戒呢?”
“哎,你们看,那小姑娘好像,没穿衣服?”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众人的眼睛立马“噌”地一下亮了起来。
“难得的热闹啊!走,一块儿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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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王府。书房。
一个男人坐在案几前,一手执着笔,一手支在额前,眉宇之前夹着几许的疲惫。
他身穿着一件黑色锦袍,系着一条墨色的束带,更衬得人愈发地傲岸英伟。锦袍上的一条金色蛟龙,是用极其珍贵的紫金线绣成,针脚细密,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人身份非凡。
再看那一张足以迷倒众生的面容。五官深刻俊朗宛若是上天最杰出的雕刻,剑眉星目,一对深不见底的眸子,就像一口千年古井,神秘莫测,万千情绪都隐于其中。
陡然,执笔的手一松,手中的笔在案几上轱辘辘地打了几个转之后,“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小憩的男人也因着这一声,从梦中猛然惊醒过来。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浓眉紧锁:“来人。”
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子立即走了进来,朝男人一拜,道:“王爷。”
楚君陌微微向后靠了靠,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现在已是卯时了。”丫头恭敬地回道。
“卯时……”楚君陌站起来,负着手自言自语地走到窗边。
已经卯时了。昨日在街市上遇见了那个神秘的女子之后,他立刻派身边的侍从子绍前去调查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子绍无论是拳脚功夫还是办事能力,他一向都信得过,可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夜,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俊气的脸微沉,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再三交代子绍行事注意,千万不要惊动了那名神秘女子。难道是他一个不小心,吓跑了她?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竟没来由地闪过一丝的失落。
正想着,门外就响起了仓促的脚步声,一个小侍卫闯了进来:“王,王爷!”
楚君陌眉头一凝,冷声道:“没规没矩!什么事慌慌张张!”
小侍卫一连磕了几个头:“王爷恕罪!外头来消息说,看见子绍侍卫了。”
“噢?那还不赶紧让他进来!”楚君陌心情由阴转晴,子绍既然回来了,那就是说有她的消息了。
“不……不是”,看着楚君陌脸上飞扬的神采,小侍卫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子绍侍卫他,被人剥光了衣服,挂在醉红楼的屋檐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