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濯的双眼被银刃刺中。尖锐物品瞬间破至他的头骨,他被刺瞎了,巨大的痛楚吞没了他。
于此同时,携带巨大动量的另一道银刃砍在他的胸口,撕裂那燃烧的火焰,切入他的血肉,强烈的将他的心脉震断,心脏也被震碎了。
血,染红了青衫。
痛,好痛……
为什么。
为什么这狼会变成这个,还能破开我的防御……
我的眼睛,没了。
我瞎了。
我应该跑的……
莫濯的世界化作了黑暗。
外界的光亮消失了,因为火焰已经熄灭了。
天地重回那凄清的黑暗。
“莫濯。”犹如来自天外,清澈的声音将莫濯拉入一个遍地银光的空间。
空间浩瀚,时间缓慢流动,又有宇宙般星辰在远处铺成一道星河。
在莫濯之前,有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长发,脸上有一道伤疤将左右两半脸分开。
这人也是莫濯,但面容有些憔悴,长发中白丝混半,还是那自信的微笑让他不像一个五六十岁大叔。
“当你看到我这段留言时,你已经遇到一定程度的危险了。”憔悴莫濯将手抬起,一件青衫出现,青衫旋转,一道火焰浮现在青衫上。
“我的眼睛?”而莫濯则是慌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伤痕,他也能够看清那憔悴莫濯。
“这里是青衫内的空间,在这里,你会是完整的,因为受伤的只是你的身体,而非你的灵魂。”憔悴莫濯看着莫濯,心有余悸般说:“还好我在留给你的青衫中连线留下了一道神识,否则,你这次多半就死了。”
“不要与我交流,我听不到,回答不了。我还没有修炼到可以留下一个完整的意识留给你的境界。”
莫濯已有预料,不过,他更担心憔悴莫濯能否帮他解决这一次的危机。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破裂了,若不去修复,他便死定了。
至于他憔悴之因,只在他的思考中一现则过,他不敢深思,那模模糊糊的梦始终让他难心安。
“我不知道你是何时受到这样致死重伤。是道魂觉醒前,还是觉醒后。是你太自信那力量而不听我的劝,还是你遇到了修炼以来的大敌。”憔悴莫濯在原地走动,缓缓说着,“不管如何,你绝不能死,所以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憔悴莫濯原地跳起,指着莫濯大骂:“那就是你自大地凭着还未消散的力量去作死!我靠!”他很激动,右掌抬起来几次,还是放下。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我需要帮你擦屁股。钟师不在,你少了五年的时间,这是我欠你的。”憔悴莫濯身前悬浮的青衫消失,化作一团火焰与一道“光”。
“这是具有我一部分修为的皇焰,你缺了哪部分,就用皇焰‘补’上去。皇焰和灵力会刺激细胞迅速修复空缺,让你活下来。你只需要将皇焰运送到伤口便够了,剩下的交给皇焰。多余的皇焰,你可以用于作战,也可以炼化提高修为。我相信你会选择的。”憔悴莫濯的脸上突然显露疯狂,“而这是道魂觉醒之光,若你是作死这样的,这道魂觉醒之光会帮你开启你的道魂,你便可以早日炼化皇焰中修为达到控魂圆满,剩余的通通用来巩固修为,强化肉身,让你在控魂境开始走无敌。”
“在控魂无敌后,你再获得皇焰时,应该还没有到你今年的五月十四,所以你就可以借助道魂觉醒日将皇焰彻底炼化为你自己的道魂,如臂指使,你便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拥有双道魂,且不发生道魂融合的人!”憔悴莫濯眼中大放光芒,几近疯魔。
“这样,对那末日你便有了强大的本钱!而且你的一路无敌也正可以让你在那个人手中获得更大的人情,应对末日……”憔悴莫濯把手一挥,皇焰轰然爆炸,化作滔天火焰充斥小部分空间。
莫濯因强光而后退,皇焰犹如寻找到漏气口的大气球的气,通通注入到莫濯体内,那战意涌入莫濯的胸口,扩散至莫濯的全部经脉,将之通通暴力打通。
可这是莫濯的灵魂!
下一秒,道魂觉醒之光自莫濯的灵台贯穿而下,带着一股海量的讯息重重轰击在那处于异空间的识海的灵魂之门上。
灵魂之门大开,无尽玄妙在刹那间涌出,遍布莫濯的识海,将这原本浩瀚的混沌开辟。
“我,帮你开挂!”憔悴莫濯仰头大笑,“我,助你无敌!”
空间崩溃,憔悴莫濯的身躯在暴涨,一个跃起将莫濯挡于身下,空间碎片将憔悴莫濯打成了筛子,可他依旧在狂笑。
此刻,强大无匹的威压自憔悴莫濯的伤口喷涌而出,但憔悴莫濯的半头白发却变作了红色,如同逆天的战神,已作疯魔。
莫濯的灵魂被送回了现实。而憔悴莫濯的气息则一次次衰落,最后随着空间的整个破碎而碎裂,化作缕缕青烟,朝着某个玄幻的世界去了……
“哥,怎么了?”一个手执长枪的红衣男子看着他。
红衣男子和莫濯正骑着骏马,在戈壁中奔行。
“小陈,你记得我曾跟你讲的我回到了过去的事么?”莫濯问。
“记得。”小陈犹豫了一下,“不过哥,你真的不用担心太多,等找到了那个道阁门生,肯定会有消息的。群欣在,一定没事的。”他安慰着。
“我不担心。”莫濯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期待一个完美的未来。”他仰望天空。
虽然是白天,天空中仍可以看到九颗巨大无比的星辰,那是绝对的实力,绝对的权威。
“我相信他……”莫濯心中充满希望,“对了,还有一段时间。我要再进一步!”……
“因为,你是我们的主角呀!”在憔悴莫濯的一声中,莫濯回归到现实。
此刻的银刃,还未来得及逃开。
“对,皇焰!”莫濯感知中,一股可焚烧天地的火焰停留在他的脑部,那里,有一股浩瀚如星空的力量在积蓄。
“嚓~”莫濯倒退几步,引动脑中的力量。
“轰!”一道闪电自莫濯的天灵盖冲天而起,猛地炸响,将一个匆匆从莫濯上方飞过的银刃穿透。
那道银刃如遭重击,在空中晃动,突然坠落而下,被火焰吞噬。
“噗呲。”莫濯咬着牙,将嵌在眼部与胸部的银刃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
世界是黑暗的。
在莫濯的控制下,皇焰覆盖了他的全身,散发出一股极高的温度,却只给莫濯温暖的感觉。
皇焰与其说是火焰,不如说是一种火元素,可塑性极强,且与莫濯的契合度极高,犹如手一般轻松可控,化作液体汇聚在胸部。
皇焰包裹破碎的胸腔,化作水球,刺激着周遭的细胞。
原本被定死说无法分裂的细胞迅速分裂并分化,不过几个呼吸便贯连成一个小小的火红色心脏。心脏迅速长大,原本破碎的脏器迅速被排出体外。全身血管接通,心脏一收一放之间传送大量的血液。
胸部伤处飞快恢复,伤口愈合。
又一部分皇焰聚集在莫濯的眼部,酸酸麻麻的感觉刺激着莫濯的神经,很快,充盈感袭来,莫濯紧闭着双眼。
睁开时,尽是火光。
超高的温度将银刃软化,化作赤红的液体向两遍流下。液体铺在地上化作狰狞的两半的尸体,又迅速化灰了。
莫濯此刻犹如人间的太阳,刺退周遭的黑暗,散发骇人的高温,蒸得空气化作波纹状,颤抖着。
青衫却恢复完整,没有让莫濯光腚,银棍也还在。
四周银刃在空中徘徊,不知进退。
“差点死了。”莫濯捡起银棍,心中一股怒火升起,“你们逼我的!”
皇焰沿着莫濯的手流入银棍,忽然在银棍前端延伸出火红色的棍形,片刻后变作近十米长,将一个来不及躲闪的银刃刺中、焚烧了。
莫濯笑了,挥舞起烈焰火痕,朝四面八方扫去:“今天,我要大开杀戒!”
火弧吞没许多银刃,尚完整的银刃四散逃开。
莫濯看住一个地方的银刃,高高跃起数十丈,手中长棍猛地劈下,皇焰瞬间爆发笼罩方圆数十米。
塔在闪光,恐惧般疯狂闪烁,一道道寒光升天而起。“杀了他!”塔顶有一道绿焰在摇晃,黑绿色眼睛森然。
寒光落入银刃中,可怕的低温绽放,银刃们再次变化,化作一道道肉眼不可辨的白影,在平地疯狂跑动,从四方与天向莫濯发起进攻。
当莫濯劈死第一头黑影时,死战,便不可避免了。
莫濯身上伤口不断出现,却又在灵力与皇焰的刺激下愈合了。
火焰是莫濯远程攻击的手段,火焰纷飞,在莫濯周身形成一道攻击墙。
防守,莫濯没有学过,反应不过来,但乱打莫濯还是会的。
银影一边朝外退去,一边向火墙发起进攻,双眼瞄着,朝火墙间的空隙钻去,凭借着“路过拖影”的速度,在一个个极小的空隙中钻过,不断朝莫濯逼近。
对莫濯而言,银棍,是激发皇焰攻击手段的工具,只要银棍在手,皇焰便会不断朝银棍汇聚,犹如刚从水中拿起的湿毛巾,随便一甩便是一道烈焰。
“得剩点儿修炼用。”舞了几个呼吸,身体虽然仍旧处在兴奋状态,但莫濯决定省点儿,便按下长棍,就着火墙朝外冲去。
银影的攻击瞬至。
莫濯将棍一甩,银影被切成两段,完全无法阻挡莫濯的步伐,但还是有几道银影速度够快,在莫濯的背上、腰上留下几道伤痕,但没用。
月光微弱,银影却自带莹光,从山的那边跑来,源源不断,铺天盖地而来,似怎么打也打不尽。
不知被打中了多少击,也不知杀死了多少银影,莫濯越来越注意到那塔的奇特了。
虽然自己在这种攻击下仍是全盛状态,但痛觉还是存在的,像是一片一片将皮肉割下来的痛楚,怎可言说?更何况这皇焰不可挥霍。
“先推塔!”莫濯当即转身朝塔冲去。
放眼望去,火光之中全是身影飘逸的银影,莫濯迎风大笑,以银棍搅动烈焰。
烈焰与银光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