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苼不懂“扯平”是什么，但心里也很是有几分感动。她问：宁老师，为什么你说到你喜欢别人的时候，我还是一样的那么不开心？
宁岸西微笑：那是因为你还在乎我。
不是吗？说着，他过来牵她的手，就像那一次他们俩一起拍宣传照一样，可能两人都想起了那一天，有一点共通的柔情，犹如月光一样，遍洒下来，温存而宁静。
但是， 有一点很细微，却也是很严实的东西，虫子似的蜿蜒着爬了上来，开始噬咬着她，那确实已经不是什么“扯平”不“扯平”的事儿了，即使平了又怎么样，凹凸点并不是在那儿哪。
为什么？这让宁岸西非常不解：我个人理解为，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为什么不选择和他在一起？
因是一箭中了心，长苼只能自己拔箭，忍痛回答他：你太不了解我。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我也一样会想念你的，我很留恋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迎着宁岸西那深邃带电的目光，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你赢了。你在我身上打的那些烙印，没白打，这辈子都去不掉。
说完，她飞快地跑出了咖啡馆。
让一个娃娃有灵魂的秘诀是什么？老师问。
没有秘诀。长苼回答：到了她该有灵魂的那一天，自然会有的。
老师对她的答复很满意：其实你很有天赋，愿意去日本进修吗，我可以介绍你到我的母校去找我的导师学习。他可是全国最好的老师了，一般学生根本不可能拜在他的门下。
长苼摇摇头。
她没有钱，根本付不起那么昂贵的学费，而且她向来认为，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她只要肯努力，肯吃苦，一直保持进修的态度，就可以了。
老师对她的这种态度也比较欣赏，尽管他认为如果她能再多系统地学习，就更好了。
但他不知道，一个人被金钱所禁锢是什么困窘的感受，现在长苼还要每个月替她爸爸还财务公司的利息，她本来积蓄就不多，现在渐渐干了，再下去，恐怕连房租都付不出来。
她或许可以找她妈妈，继父，姑姑想想办法，但是他们大都不会管她爸爸的账。
她爸爸就是一只风筝，只有风知道他去了哪儿。
长苼有时候也会冒出一个念头，就是把现在那幢房子卖了，替他还清债务，然后，随他自生自灭。
可是，她妈妈呢，她妈妈和继父住哪？现在的房价可是天文数字，让他们这对老鸳鸯去哪？
那些财务公司的人黏上毛比猴还精，因为利息欠了一些日子，那俩催债的就来便利店和学校门口堵她，催她还钱，长苼不想让同事和老师，同学们认为她是一个糟糕的人，就先好言把这两人打发走了，并保证自己三天内一定还。
她只得老着脸皮问落落借钱。并且她一定要落落向她保证：只有你的钱我才要。
行行行。落落保证道：保证每一分都是我当牛郎赚来的，行了吧。
他心想，正好，上次的钱还没有还给老大。这次，就算我成全他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