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苼后来知道,落落找不到他,只好在兄弟群里留言,说谁跟着老大呢,长苼有麻烦,谁跟着他喊他一声,别的都搞得定,唯独女醉鬼我可搞不定。那时候所有兄弟都回答说没人在。
你那宁老师说是看了落落的留言,立刻就打追魂夺命call给我,我才抽空接了一下,他在电话里那通低声下气,我这辈子受他的气,今天算都还回来了,我好爽……
神经病。长苼低声嘀咕道。心里不知为什么很是有点甜。
是够神经的,有本事你坐晚上的飞机飞回来嘛,干嘛要我出马?
您是大拿嘛。
贫不贫?
车到家,长苼下车,乔监制也跟着下了车,长苼以为他要去对面便利店呢,没想到他突然对她说道:对了,刚才我是在剪片子,所以不想接电话分心。
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乔监制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缓缓地说道:我想说的是,即使宁老师不打电话找我,我也是会过来的,只要我看到……你明白吗?
不明白。长苼摇摇头。
得。
车开走了,长苼一个人站在黑夜里,过了一会儿,突然就像脑袋顶上开了一个洞一样,有一缕玫瑰色的烟雾飘了进来,蓦地,她突然就明白了他刚才说的那都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为什么非要告诉她。
长苼把宁岸西的电话按了之后,宁岸西又连连打了几个给她,她依然没接,留言也没有回。
过了一会,落落打电话给她:够牛的哈,宁老师的电话你都没接?他问我你怎么样了,我说OK了,没什么事,他才放了心。
多事。
好吧,算我多事。落落在电话那头大笑:你以为我愿意夹在你们中间做传声筒啊?宁老师也真够那什么的,就连我们老大,多不可一世的爷们,也都让他三分,可他居然怕你,大姐,请你收下我的膝盖……你说哈,这怕老婆的男人可真是让人没法夸他……
胡说什么呢你?
好好好,大姐,我知道你最反感老婆老公这类俗词儿。
知道就好。
明天早通告啊,记得。
长苼挂了电话,躺了下来,想着明天还得早起,但越想睡就越是睡不着。
明天。明天宁岸西应该回来了,下午的飞机,刚才他给她留言了。
因为夜深人静时特别清醒,长苼突然觉得,有时候,自己似乎是以“折磨”他为乐。
她和他没有过任何身体之间的亲密,而这种状态是她刻意保持的,每次宁岸西约她去他家,或者去吃宵夜之类,她都严词拒绝,不留任何一点缝隙。
她让他无隙可钻。
当然她也明白,这种“拒绝”维持不了多久,至少不可能维持一辈子,宁岸西不是心如槁木死灰之人,怎么可能不突破那道防线。但是,
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
可这个和“折磨”有什么关联吗?好像有。长苼想,如果她和他有了肌肤之亲,他会“轻视”她的——这种“轻视”不是鄙视不是小视,不是看轻,而是,是一种由于熟稔而引起的态度,会松懈下来的,不像从前那般高度“重视”。
关于这样的理论,是在她看过太多的事例之后得出的。她认为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她觉得自己似乎是特别享受宁岸西对她的重视,甚至是,超过了享受“爱情”。
我一定是变态了。她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