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高二那年,顾九第一次见到林木。干净的碎发,漂亮的眼睛,这就是顾九印象中的林木。
从遇见林木后的每天下课,顾九都会带上一包零食到楼上的四班去找邻居谢岸,而谢岸的同桌就是林木。
顾九喜欢林木的方法就是给谢岸送零食,然后偷偷地看林木。
每次当顾九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林木就会叫醒睡了一节课的谢岸,告诉他顾九来了。紧接着,谢岸就会精神抖擞地从桌上爬起来,冲门口摆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然后顾九就会冲进来甩给谢岸零食,然后开始谈天说地。
顾九总是笑得很开心,可林木却觉得这一幕太过刺眼,扎得他心难受,可林木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样的日子每天都会重复七遍,顾九给谢岸送了整整一年的零食,她暗恋了林木一年,林木也心疼了一年。
临近高考,顾九又去找了谢岸,可谢岸却不在。那次顾九风风火火地冲到班里,却看不见谢岸和林木的身影,她忽然很生气。
“为什么会不在?对了!他们上体育课,那一定是去操场了!”
顾九又风风火火冲去操场,可当她经过主席台的时候,却停住了。
(二)
操场上,林木和他们班的班花相谈甚欢。傍晚的阳光暖洋洋洒在林木的身上,干净的碎发折射的光刺入顾九的眼睛。
林木他笑得好开心,漂亮的眼那么熠熠生辉,可顾九却好像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呆呆地看着他们,直到林木的身影变得模糊才转身离去。顾九暗恋了一年的感情就这样被扼杀。
顾九回到班里,却看见谢岸在她的座位上翻她的英语笔记。
“谢岸。”顾九喊了一声。谢岸急忙抬起头,却看见顾九发红的眼眶,忙拉着顾九问是被欺负了还是怎的。顾九忽然一笑,对谢岸说:“谢岸,我们交往吧。”
不平不淡的一句话却让谢岸愣住,他喜欢顾九,喜欢了很久了。
然而谢岸拒绝了顾九。只是他没想到,当他无法光明正大地表白顾九,只能暗恋的时候,顾九却提出了交往。他不是傻子,一年的时光里,他看见了顾九偷看林木的眼神,每次被林木看回去的时候的红色脸庞,每次去看他们打球,目光总是聚焦在林木一个人身上……
顾九喜欢林木,他一直都知道。
顾九被谢岸拒绝后,原来忍住的眼泪一股脑儿全洒了下来。
她抱住谢岸:“林木有女朋友了,他不喜欢我。可为什么连你也不喜欢我?”顾九小声的呢喃,谢岸却听见了。
那个下午,谢岸托人请了假,特意带着顾九玩了一个下午。只是谢岸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下午是他和顾九相处的最后一段时光。
(三)
第二天,顾九没来给谢岸送零食。
第三天,顾九还是没来给谢岸送零食。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林木问起谢岸顾九的消息。林木发现,一个月看不到顾九,他的心就空落落的。他大抵是喜欢上了这个叫顾九的女孩子了。
然而谢岸推开了他。林木紧缠谢岸,他必须要知道顾九在哪里,因为他要告诉顾九他喜欢的女孩叫顾九。
谢岸被缠得烦了,一拳打在了林木的肚子上,林木诧异地看着谢岸,却发现谢岸双眼通红。林木似乎明白了什么,左手扒拉着谢岸的衣领:“顾九她在哪里?”
“在一个很快乐的地方。没有你,没有我,没有眼泪和失望的地方。”
“那是哪里?”
“天堂。”
林木不敢相信地看着谢岸,他不相信谢岸的话。“不可能……”林木克制不住心头的恐慌,揪着谢岸的衣领吼道,谢岸反擒住林木的双手,两个人便扭打在一起。
等两个人都累了,林木才抬起眼,一字一句地问谢岸:“顾九,到底怎么了。”
谢岸看着这个曾经最好的兄弟,脑海中又浮现出顾九美好清澈的脸,不由得暗了暗眼神,沉默了半晌,谢岸告诉了林木顾九的一切。
谢岸说∶“林木,大概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顾九特别喜欢你。她送零食不过是找个理由见你罢了,可我却傻傻地告诉自己她这是为我而来。”
“林木,你记不记得高二那年的校运会?咱们班花说不舒服不能参赛,你去问她可不可以帮忙的时候她一口答应了。最后,帮你赢得了比赛,可是当你站在主席台上接受校长褒奖时,顾九在医院进行手术。林木,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有心脏病。”
“林木你知道吗?一个月前,顾九看见你和班花在一起,她很伤心,还糊涂的向我提出交往。我多想糊涂地答应,可我不行,真是好可笑。”
“林木,那天晚上,顾九出车祸,抢救无效死亡了。她想在最后一刻见你一面,而你,却在和班花你侬我侬……”
“林木,你后悔了吧。”谢岸一字一字地说,他的心替顾九不值地哭泣和颤抖。
林木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岸,怎么会?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顾九为什么从来不告诉他这些事?林木想不通,这么好的女孩子既然喜欢他呀,可为什么他们又会忽然天人永相隔?
谢岸颤抖着手把顾九藏着的照片扔给林木,然后打开宿舍门萧瑟离去,留下林木一个人无声地哭泣。
林木看着照片里的女孩干净的笑容,泪水又不自觉滚落。
“顾九,我喜欢你。”
爱情经不起耽搁,要爱就趁早,没有时光会驻足等你发现自己的心意。也许一个错过,就是一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