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磊和东方令音吃过饭后,他便开始安排她住下。
“祈君姑娘,你就同育心和育梦同住吧,虽然简陋,但还是住的下的。”
“好。”
“不要,心心,我不要和她一起住。”一直坐在角落里看着东方令音的育梦开始耍起小孩子脾气了。
“姐姐,为什么?刚才,祈君姐姐不是给姐姐梳头了吗?姐姐不喜欢她?”育心过去安抚她。
其实,说来也是奇怪,育梦竟然在东方令音来的这天,病情缓和了很多,至少,她还有些心智,能正常交流。
“不喜欢,我只想和心心一起睡。”
“姐姐乖,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很可怜的,所以,爹爹才把她带回来的。”
“她没有地方去?”
“是啊,姐姐,你想想,如果你没有地方去,是不是很害怕啊?”
“心心,我不要没有地方去,我害怕。”
“那姐姐,我们留下她好不好,让她和我们一起住,我们一起陪姐姐玩好不好?”
“那,她不尿床吧?”
“啊?”“不尿床。”虽然问话的是孩子,但她笃定自己从不尿床,就算是小时候。
其实,她忘记了,她四岁那年,破天荒的尿了床,那天,妈妈有事回娘家,一向习惯依偎在叶云香身边的她不敢一个人睡,只好去找孟启明,就在那天夜里,她尿床了,父亲见她熟睡便不敢吭声,清晨,孟启明早起换了床单,怕是至今,那褥子上的尿渍还没完全洗净。
她如愿的待在育家,这家家境并不富裕,又有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已经变得痴傻,据说都是在十六岁时辰那日发的疯,育磊一共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叫做育桐,是大哥,因他睡下的早,东方令音就没有见到他。育磊一人养三个孩子,本就辛苦,竟还要去寺庙祈福供奉,周边寺庙,他几乎都去过,几个孩子的病情还是不见好转,如此重担压在他身上,却没有半句怨言,果然,父亲以一己之力为孩子撑起一片天地。
夜里,东方令音趁着育梦熟睡,便悄悄起身,握上育梦的手,随后闭上双眼,看着她经历过的事,育梦十六岁生辰那日,育家已经家道中落,并没有大操大办,只有这一家人在,她环顾着育家四周,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可那日她生辰刚过,突然眼睛布满血色,神情呆滞的叫了声“爹爹”之后,便发起了疯,一个劲儿的摔东西,任谁也拉不住,就算在那个时候,东方令音也没在育梦身上看出什么不妥,这不是疯病,也不是邪气入体,很可能就是被人下了蛊咒,蛊咒阴毒,施咒者必会收到反噬,可究竟有什么样的深仇才会值得用这样的手段报复。
她睁开眼睛后,仔细瞧着育梦,三魂七魄都未丢失,可要破这蛊咒,实在很难,至少要知道此事的起因。
几世的累怨,毁了旁人一生,却也祸及子孙。
次日清晨,东方令音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她昨夜突然想起拦路土地神和她说过的话,不知道育磊大叔是不是她该渡的人,若是,他一定和会有青铜石头。再者,即便不是,她也不能袖手旁观,育磊大叔帮了她,于情于理,她也得有所回报才是,但是,要如何帮呢。
她正思虑着,育磊大叔也早早的起了床,看见院子里的东方令音,便问道:“祈君姑娘,你怎么起这么早啊?莫不是昨夜睡得不好?”
“我昨夜睡得很好,只是在山神庙早起惯了,况且,我也该早些出门摆摊子,早些还账。”“育磊大叔,那你呢?”
“我啊,也习惯了,今日若不早些出门劳作,便不能赶去佛音寺添香还愿了。”又紧接着说:“你今日还要去?”
“对啊。”
“不好,我今日就陪你去吧,一个姑娘家怕是要遭人欺负的。”育磊大叔说着便立刻收拾,同她一起出门。
“育磊大叔,我昨日也在,没人欺负我。”应该是没人欺负的了她。
“那是你昨日运气好,没碰上,今日可是未必,无论如何,我都得陪你去。”他说的强硬,如同她的长辈。
东方令音也只好同意了。想来也是,今日若能开张,也不必再让育磊大叔做那辛苦做活了。
集市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东方令音还是早早占了之前的位子,育磊大叔是个老实人,见她如此执着,自然也是信她的。
他们也不着急,就那样等着,半天之后,终于有个妇人前来。
“当真是一文卜一卦?”
“当然。”
“那我要卜一卦。”
“好,您要算什么?”
“算算我何时才能怀上麟儿?”
东方令音仔细瞧瞧她,:“求仁得仁,你已经有喜了?”
听了这话,不只是那妇人惊讶,旁边的育磊大叔也不可置信的看着东方令音,当然,是将信将疑。
“不信?”“我不走,你立刻去药铺请大夫诊脉,请好了脉,再来付钱吧。”
“好,我去去就回。”说罢,那妇人立刻前去。
育磊一直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为没敢吭声,直到她走后才问东方令音:“祈君姑娘,你说的可是真话?”
“育磊大叔,你且放宽心,我是不会骗人的。”他一脸的从容自若。
育磊见她这般模样,也暂且先信了。
紧接着,又有人来到她的面前。
“小丫头,又是你,昨日你就占着这个摊子,我见没人来,也就没找你收租,今日你竟然还来,这就不对了。”一个穷酸模样的人,身后跟着几个壮汉,看样子是来找茬的。
东方令音抬头一看,见不是来算卦的又开始发呆,正眼也不看他。
这时,育磊大叔走进了,站在他面前,护着东方令音。
见育磊大叔这高大伟岸的身影,那几个人便胆触了些,往后退了几步。
“育磊大叔,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护着她?”
“祈君丫头是我家的丫头,我当然不能由着你们欺负她。”
这话到时纯朴简单,但却又是异样的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