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读书人想要获得权位,重要的途径就是托人引荐游说君王,待得面见君王之后,或者危言耸听,或者拿乔装做高傲之士,便是要求君王这一句:“不知先生可有救我之法?”
陈明东省却了读书人之前的千般努力,只一见面,魏王便开口求肯。当然,这也是陈明东两战展露了自己的才华,魏王知其乃是有大智谋之士,方才如此礼贤下士。
陈明东也知道魏王会有此一问,早就准备好说辞:“方今天下五国纷争,秦强而魏弱,尤其魏国身处中原,有如天下之枢纽,离秦又近,必然是重要攻打目标。”
魏王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秦国对我连年用兵,三年前,秦昭王派兵伐魏,攻占怀。两年前又攻占邢丘。这些虽然都是小城,却对我天启城形成了包围。今年,秦国联合楚国攻打我魏国都城,据说是要将我魏国断为三截,致使魏处于危亡之中,不得不听命于秦。”
陈明东道:“不知魏王如何应对?”
魏王沉思了一阵,道:“能有什么法子?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瞒先生,自秦国攻魏以来,寡人曾数次派遣使者向周边诸国求救,但大多漠视不理。”
陈明东又问:“魏王可知秦国攻魏的原因?”
魏王道:“原因?这却没有细想过,无非是想占我国土,得我子民,掠我财富。”
陈明东微微一笑,道:“这些不过是表面现象,秦国攻魏,其中大有深意,王上需得了解秦国根本动机,才能对症下药,使秦国不敢正视魏国。”
魏王奇道:“先生所言何意?秦国攻打我魏国难道不是为了攻城略地么?还请先生指教。”
陈明东道:“指教不敢,倒是有一些浅见,说出来请王上参详。”
魏王哈哈笑道:“先生太过谦了,有言直说无妨。”
陈明东道:“其实秦国攻打的不是魏国,而是他的近邻,不管此地是否魏国,他都会派兵攻打……这是秦国已经开始谋划“远交近攻”的战略思想。对齐、楚等距秦较远的国家先行交好,稳住他们不干预秦攻打邻近诸国之事。然后对周边近邻国家一一蚕食。魏国势弱、土地又小,不幸成了秦国的首选目标,待攻破魏国之后,秦国便可以威慑齐、赵,则南能伐楚,北再攻齐。这样由近及远,得一城是一城,逐步向外扩张,好比蚕食桑叶一样,必能统一天下。”
一听这话,魏王大惊,道:“啊!你的意思是秦王目的是统一四国?”
陈明东点了点头。
魏王不由瞠目结舌,半晌才摇头道:“秦国强盛而好战,诸国也都惧怕秦国,只是没料到他竟然想一统天下,这……还将周天子放在眼里吗?”
陈明东暗笑:“便是你也未将周天子放在眼内!”但这话他却不便说出来,只是道:“秦王的野心诸国君主都是有所察觉,只是实在不敢相信他有这么大胆子罢了!”
魏王点头道:“诸国中虽然秦国最为强盛,但如果我们四国联合起来,秦国也难逃覆灭的命运,只是秦国颇多智谋之士,数次将我们四国联手对付秦国的计谋打乱,还设计离间诸国合纵之法,使得各自为战,也被他各个击破。”
这个时空虽然与历史不大相符,但连横合纵之法却是有的,就是苏秦配诸国相印,张仪破合纵之法都是有的。
魏王又道:“听先生的意思,还是必须得联合诸国之力对付秦国……但这是长远的策略吧,眼下我魏国饱受四邻欺压,不知先生可有法教我!”
陈明东问道:“魏王可知诸国为何欺压魏国?”
魏王皱眉道:“还不是我魏国的地理位置的原因,先生自然知道,我魏国地处中原,恰好是诸国的中心位置,处于四战之地,诸国都不想有一个强大的而具有威胁性的邻邦,对我国诸多掣肘,这才导致我魏国积弱!”
陈明东点了点头,道:“王上所言不差,只是可曾换个角度考虑问题?”
魏王不解:“换个角度?”
陈明东道:“魏国地处四战之地,这是先天的劣势,却也有先天的优势。”
魏王急道:“先生此言何解?”
陈明东微微一笑,并不直接回答:“听山阴君曾言,魏国时常向周边国家送上美女、财宝、珍玩,仅是这些便花去国库的十分之六七。”
魏王点头称是。
陈明东道:“那好!从今年开始,有周边国家再来所要财宝、珍玩、美女时,一个都不给!”
魏王大惊,道:“这……这怎么成,我魏国弱小,若是惹闹了周边四国,怕是旦夕之间便有亡国之祸。”
陈明东笑道:“王上放心,非但不会有亡国之祸,周边诸国反而要前来巴结王上!”
魏王奇道:“这怎么可能?”
陈明东道:“当然,这还需要辅以相应的外交手段。王上只需派遣能言善辩并且硬气的使者,对周边的君主分别进言,只表露一个意思:如果你逼我魏国太甚,我便投入贵国敌对国家的怀抱,与其联手对付贵国!”
魏王身为一国之君,也受到极好的教育,听陈明东这么一说,立刻便明白过来:“是了,我魏国身处中原腹地,随便倒向哪一国,对别国都会形成威胁……哎,如此简单的道理,我魏国竟然无一人看透,反而受诸国欺压多年……寡人真真太过愚蠢了。”
陈明东道:“王上无需自责,想来向周边国家示好这一策略一直魏国的既定国策,魏国上下也都形成了固定的思维。”
魏王想了一会,又皱眉道:“先生所言极为良善,但此外交手法也有一定的风险,我魏国积弱,万一周边诸国不吃这一套,率兵攻打,这却……”说着皱眉不言。
陈明东道:“王上所虑极是,这外交手法其实也只是治标之法,真正治本之法还得富国强兵才是。”
魏王失望的道:“如此说来,我魏国目前的处境依然无法更改?”
陈明东道:“王上何处此言,适才我所言的外交手法便可立刻改变魏国的现状。”
魏王道:“但是……风险似乎过大!?”
一旁的山阴君一直看两人对答没有说话,此刻也插话道:“先生之法确实奥妙,但风险不小。”
陈明东哈哈笑道:“兵者、诡道也!外交之法也脱不了这个范畴……若是平时施行此法自然有些风险,但现在使用此法却绝对安全无比。”
魏王与山阴君都是大喜,道:“请先生明言!”
陈明东道:“适才我听王上言道,有一位陵阳君约合诸国前来救魏,并与秦军对持。”
魏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道:“是我异母弟弟,名为魏无忌,封号陵阳君。”
陈明东看他的神色,心中暗道:“难道此人便与历史上的信陵君一样么?”
这关于王室秘辛的事他也不便过问,继续道:“几日前,我等才大破偷袭的秦军,其一万骑兵有来无回,想必不几日间便要震动诸国。前有陵阳君约合诸国抗秦,后有大破天下第一强军之威,此时正是魏国兵锋最盛之时,此时使用那外交手段,必然不会有半分风险。”
“先生所言果是有理!”魏王大喜,离席向东子一揖到地,道:“先生所言使我茅塞顿开。有先生之助,我魏国强盛指日可待。”
魏王喜,陈明东也喜。魏王这话分明了他陈明东已经真正的得到了这位国君认可。山阴君道:“王上,陈先生大破偷袭的秦军,免了我大梁被前后夹击之危,此功劳不小,王上看该如何赏赐。”
魏王点头道:“便是王叔不说,寡人也要重重赏赐……先生可有什么要求!”
陈明东一愣,心想:“这我可怎么说?”犹豫了一下,道:“我才初来魏国,尚无落脚之地,王上若是能赏赐一座宅子便好!另外,当初我收服那一千盗匪军时,曾许诺了给了几个山寨老大的官职,这个还请王上允诺。”
魏王哈哈笑道:“好!我越发觉得先生对我胃口……不似一般读书人那般傲气,寡人求教之时一个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也不似一般读书人的酸腐,寡人问要什么赏赐,都假惺惺的说任凭寡人做主。”
说着又道:“天佑我魏国,才出了先生这般大才,自明日起,先生便是我魏国柱石……嗯!先生的职位寡人还得好好考虑,我听王叔的介绍,先生乃是绝世名将,原本可以安排个军职,但此刻与先生交谈,却又发觉先生才华非凡,便是为相也是绰绰有余,这可得让我好好思量才是。”
陈明东淡淡一笑,行军打仗并非他的喜好,朝廷中计谋诡诈也非他所愿,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当个富家翁,有城市基地招呼的士兵保护,无人敢来欺压变好,但既然想要谋求成为上位者,将来的道路也非他自己能够决定,对魏王给予的官职也便无所谓,他相信,以他多了2000多年的知识和城市基地召唤的士兵,还有什么是不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