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昕是个行动派,想到了什么就会去做。如今他起了意,戴晴天并未生情。
这时候陆昕说了这样的话,戴晴天有些无所适从。
要说,因为与陆昕一起发展公司,风风雨雨走过来,她和陆昕之间总比其他人还是要更亲近一些。但是,她在情感方面实在是一根筋,所以这么个优质单身老板摆在面前这么多年,她愣是没有往歪了想一想,纯粹把陆昕当作亲切熟悉的老板。
见戴晴天不说话,陆昕只笑了笑。他早知道戴晴天是个什么性子,在他眼里,工作之外的戴晴天是个有些轴的人,什么东西在她眼里一旦定义了,就很难再换一个定义。他现在想做的事情,就是打破自己在戴晴天心目中“老板”这种根深蒂固的形象。
“陆哥,或者昕,选一个吧?”陆昕悠闲地将手插在裤兜里,微微偏着头,心想不可操之过急。
好吧,既然陆昕都这样说了,戴晴天也不好拨他的面子。再说,这么多年了,她和陆昕确实相熟。
“陆哥。”戴晴天也没多想,就选了第一个。
陆昕笑了笑,“好啦,你进去吧。”
戴晴天迷迷糊糊地想:难道不是要问他前妻的问题?她想错了?还是他忘了?
这时候不能再耽搁,她连忙点点头,道了声再见,转身往小区里走去。
她想:既然叫她可以走了,就不能再给老板可以开口问她有关他前妻事情的机会。这样,也算对得起陆灵犀小朋友。
陆昕站在路边看着戴晴天进了门后不顾形象地一路小跑,他摇了摇头,愉快地扬起了嘴角。
不过是让她换个称谓,用得着这样落荒而逃吗……这个傻丫头。
经历了世事心已渐冷的陆昕想要抓住这样的温暖。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街对面停着的车里有人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眸光越发幽深晦暗。
陆灵犀趴在车后座窗户的窗棱上看着自家爸爸笑得跟开花儿了一样,忐忑的心渐渐放下,心想:他们肯定没有在说妈妈的事情吧。
等陆昕上了车,陆灵犀赶紧把脑袋凑到前座中间的空隙处,神秘兮兮地问道:“爸爸,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陆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摸摸他的头,问道:“还疼不?”
“早不疼了。”陆灵犀小朋友回答道。他是个执着的孩子,依然问道:“爸爸,你和戴阿姨在说什么刚才?”
难得见自己的儿子这么活泼,他看着他,问道:“那你先告诉爸爸,你喜不喜欢戴阿姨?”
“喜欢。”陆灵犀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他本来就对戴晴天有好感,在加上这次的崴脚事件,他觉得戴晴天是个善良又守信用的好人,所以更生了几分亲近。
陆昕笑了。他没继续问下去。
“爸爸,你笑什么?”陆灵犀觉得爸爸今天奇奇怪怪的。“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你要是累了,就在后面坐着眯一会儿,把安全带系上。”陆昕却不愿意再继续了。
陆灵犀小朋友嘟嘟嘴,嘀嘀咕咕着:“说好的又不说了,不讲信用。”不过,他又想到既然爸爸没有生气,也没有说关于妈妈的事情,那他们刚才一定没有说有关妈妈的事情吧。
这样想着,他就乖乖地系好安全带,轻轻松松地闭上眼休息了。
这边陆昕开车带着儿子走了,那边阅斯云将车开进小区,追上了一路小跑的戴晴天。
戴晴天此刻想到一个重要的事情——这个时间,应该要准备晚饭了啊!
这坑爹的协议,真想撕了算了啊!
她正在这么想着,旁边一辆车缓缓跟着她,车窗摇下来,阅斯云清冷严肃的声音传来:“上车。”
戴晴天转过头来,看着他犹如刀刻一般的侧脸轮廓,心中再次想: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太硬了一点啊。
有车坐不坐白不坐。戴晴天打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很快坐了上去。
“你今天回来有点晚哦。又加班了?”戴晴天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没话找话说。
阅斯云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有你晚。”
什么意思?
戴晴天系好了安全带,正好听到阅斯云这句话,一时脑子没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感觉到了阅斯云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满满的不和谐的气息。她转头看向窗外,假装没有听见他说话,默默地决定这个时候一定要降低存在感。
早知道他心情不好,我就不上车了啊。戴晴天心里的小人儿捶墙不止。
阅斯云见戴晴天跟没听见一样,居然扭头看外面,都不跟他讲话了,顿时心里更加有气,故意狠狠踩了一下油门,车子飞快地冲出去几米。
戴晴天吓了一跳,本能地说道:“这是在小区里,你这样会吓到别人的。”虽然这个地段似乎也没有人……
阅斯云递给她一个比之前更冷的眼神,放慢了速度。
毛病!戴晴天得出两个字的结论,再次转过头看窗外。
好在距离不长,很快就到了阅斯云的别墅,戴晴天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小跑至门处,扫描了虹膜进门,留着门等阅斯云进来,自己飞快地洗手、穿上围巾,然后飞奔至厨房挑选食材做饭。
要命!戴晴天心想,这要是偶尔做几次饭,感觉还很新鲜,天天做饭简直就是折磨有没有。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发言的权利了,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她现在只能每天数日子了。
阅斯云慢条斯理地进了门,看见戴晴天已经在厨房忙碌了,便上楼换了衣服,再下楼之后,没有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反而侧着身子倚在厨房的门框处,双手环抱着手臂,静静地凝视戴晴天左右忙碌的身影。
他一直都知道,小晴天是个好姑娘。她的好,并非没有人发现。只是她自己心结太重,无法接受别人罢了。
他想到之前在小区门口看到的那一幕,他依稀想到自己很多年没有看到过她红着脸娇羞的模样。曾几何时,她在自己面前的表情一成不变,她总是在远处看着,淡淡地笑着,站在绝对理智的位置上,做着绝对合适的事情。
而他,曾经认为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