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凑巧,秦无寇此时正从天山上下来,沿着官道一路向青州城赶路,却见前方不远处有人扛着一人走入那树林之中,心中暗道:“这等歹徒大早上就在这谋害路人!”当即就跟了过去。
秦无寇此时逍遥步法已有了一定的火候,真气所至,全身骨骼肌肉无不配合得极为协调,走在那烂泥地上竟是无半点声响。
走得近了,才发现那被扛着的人竟然就是刘文,而且颅顶破了一个大洞,显然已是死透。
秦无寇心中一惊,想刘文法术不弱,竟死于此人之手,难道此人也是法力高强的修仙者?
谁知待那人回过身来,只见他身形高瘦,面目凶狠,只有一条右臂,不是那三年前有份杀害自己秦家满门的张煞是谁!
秦无寇想起后院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不禁悲愤交集,大喝一声:“狗贼!拿命来!”已是闪电般扑出,一拳朝张煞面门擂去!
张煞只觉一阵刚猛的拳风直扑面门,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当即一个铁板桥,翻身避过,足尖一点,整个身子贴着地面倒飞而出。
秦无寇又是一拳跟进,如急风骤雨般攻去。
张煞连退数十步,始终连来人面目都瞧不清楚,更无还手的机会。好不容易后背贴到一棵树,忙脚步一转,如泥鳅般滑到树后。
只听得砰一声巨响,来人竟一拳将一棵怀抱粗的大树中间一段轰成木屑!
张煞定睛一看,面前一人满面怒容,脸上一条数寸长的伤疤!
“秦无寇!”张煞惊呼。
秦无寇当年昌州一战,面有伤疤之事已传开,再说他当年砍下张煞一条手臂,张煞如何能忘记他面目。此刻虽然已是数年过去,可那眉目之间还是可以找到些许当年的模样。
张煞当年可是被秦无寇杀得胆寒,此刻虽也入了先天,却见秦无寇也同样是先天之境,而且战意高昂,与之死战,实属无益。
于是摸出一张符纸贴于胸前,转身就逃。
秦无寇一见对方掏出符纸,还以为他要借御风符逃跑,自然是运起逍遥步法一步抢在前面,要在对方速度还没起来之前将他制住。
谁知秦无寇一把抓去,却见人影一闪,自己已是抓空。
忙回头看去,却见张煞如瞬移一般,每步都能跨出数丈。完全不像那御风符,虽然快,但还是连贯的动作。
原来,张煞使用的是另一种低级符咒——土系神行符,使用起来,虽然不像御风符那般可以加快手脚动作,但是却有缩地成寸的效果,用来赶路、逃命更是强于御风符。
一眨眼的功夫,张煞已是消失在秦无寇的视野中。
秦无寇知道追不上,便将刘文的尸体好生翻查了一下,却是不见那块玄冰玉,看来是落到了张煞手中。
秦无寇很是沮丧,想自己先是承诺请老梁吃面,结果爽约;老梁托孤,自己也未能做到;答应了他最后这个父子与玉同葬的愿望,难道自己又要食言了吗?
“张煞得了玉,必是回禹东了!我如今也是先天,若小心行事,未必没有与那萧定远一战的机会!”
想到这里,秦无寇决定潜回禹东,抢回玄冰玉,再伺机报仇。
其实秦无寇大可先回仙霞山,把戮神诀修炼到一定程度再去报仇,则更为妥当。只是如今眼见仇人,那颗复仇之心异常火热,已是按捺不住。
想到这里,秦无寇匆匆掩埋掉刘文的尸首,就运起真气,朝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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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日后,秦无寇已是赶了万余里路,出了西川国地界,快到汉中国宜川城了。
这十几日赶路,秦无寇时时在试用原来自己所想的办法,用天山折梅手的真气化气流之法,推动身体和双腿,再用先天之体将天地元气补充真气,果然使行进速度大增。只是吸收天地元气转化的速度远远低于自己的想象,故而无法达到自己所期盼的那样周而复始。因而,自己只要连续试用这种方法跑上七八个时辰,就难免真气接济不上了。
举一反三,他又把这种方法用到拳法里,双手也是快捷了一倍,力道也更加凶猛了。
而长时间使用逍遥步法,他也发现了一些真气控体的妙用。也是他悟性极高,善于思索,发现这心神所至,和真武之气融合,才能更加细微的感觉到肌肉的每一丝一毫的律动。联想到真气、心神能游离体外,那是否可能像操控自己的身体一样操控外物、甚至是……别人的身体呢?
秦无寇试了多次,发现自己的想法居然可行,可操纵不重的物品,如一把短刀,在身体一丈周围上下飞舞,而且格挡进攻有模有样,比那擒龙控鹤功可是强出太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操控飞剑呢!
高兴之余,他还将这两种法门取了名字,叫“风云极速”和“逍遥天地”。只是他目前只有先天三层的功力,两种法门应用起来,效果都还欠缺,不过只要随着功力的提升,威力也会显现出来。
快到宜川城城门口了,秦无寇将行进的速度缓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经是下午了,虽说还有体力可以赶一段路,只是肚子已是非常的饿了。虽说先天高手可以靠吸收天地元气滋养身体,食物的需求已大大降低,可这般飞速赶路,消耗也是很大,秦无寇决定入城吃些东西。
秦无寇那日请老梁喝酒,身上的银子也没花完,还剩个几两。在这一碗面十文,一个饼五文的物价水平下,一两银子就是五百文,几两银子已是够用很久了。
走进城门不多远,秦无寇就闻到一股诱人的羊肉香气,他抬头一看,左边一家气派的大酒楼,挂着一块烫金大招牌,上书“东来顺”三个大字。
秦无寇咽了口口水,眼前就浮现出那北方涮羊肉汤滚肉鲜、香气浓郁的景象,当下肚子更是叫唤得厉害。
只是他刚迈出一步,就习惯性的停了下来,摇了摇头暗自笑道:“看来这几年自己真是穷惯了……”
头一转,见右边有个小摊,三五张桌子,旁边立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夹肉饼、胡辣汤”,秦无寇微微一笑,走过去坐下,大声喊道:“老板,来碗汤,加十个饼!”
秦无寇美滋滋的吃了个饱,一会帐是一百一十文,从怀里摸出一锭半两的碎银子,神气往桌上一放,粗声说道:“老板好手艺!不用找了!”
心里那是一个畅快,想自己卖面之时,也偶有豪客吃得对口味,多给些面钱,自己也是凭手艺挣钱,甚是开心。
看那老板甚是惊喜,嘴上却喃喃说道:“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这多给了一倍……”
秦无寇笑眯眯的一摆手,站起身来就准备走。
这时,对面“东来顺”却走出一独臂人,居然正是张煞!
秦无寇正待冲过去,心念一动,已是停住了脚步。
想自己要是正面攻去,那张煞必是符纸一贴,转身逃走,只能偷袭;而且自己一招之下未必拿得住他,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势必要伤及无辜……
秦无寇暗暗沉吟,只是慢慢跟在张煞身后十丈开外,想寻得时机,一招制敌。
只是跟了一个多时辰,秦无寇也没找到什么好时机。
反而张煞是穿行了整个宜川城,从东城门出城去了。
秦无寇不禁有些担心了,生怕张煞贴上符纸赶路,只是这四下里无遮无挡的,自己一靠得近了,势必打草惊蛇。
谁知张煞却不慌不忙,朝着荒野里走去。
秦无寇见他没有赶路的意思,便远远的缀着,只是那“逍遥天地”施展起来,半点气息、声响都不外放。
又跟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那张煞却是走进了宜川城附近的一座大山——神农山,秦无寇一路跟上,那张煞最后到了一处断崖边就面向悬崖盘腿坐下了,看样子竟是在等什么人。
秦无寇见机会难得,慢慢靠近后,马上使出“风云极速”,如离弦之箭般扑了过去。
张煞察觉过来,不及站起身来就挥臂向后打去,却感觉到一只胳膊如蔓藤般将手臂缠住,还不及应变,手腕已被扣住。
秦无寇已是天山折梅手使出,擒住了他的手腕后,就势一扭,听得咔嚓一响,已将张煞的胳膊扭折了。
秦无寇大吼一声:“纳命来!”另一只手就握拳朝张煞太阳穴击去!
却在这时,秦无寇突然感觉到后背一股劲风袭来,来势之迅猛,必也是一先天高手。无奈之下,只得松开张煞,一步闪开。
定睛一看,只见来者紫衣飘飘,煞气冲天,竟然是萧定远亲来!
原来张煞那日从秦无寇手中逃脱,便以门中秘法与萧定远联络,萧定远虽没料到秦无寇会追击而来,但是也怕张煞途中有失,便约定于此处交接玄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