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静静地思索着方才欧阳非看到我时的反应。他是认识我的,甚至知道我姓秋。姓秋,姓秋,前武林盟主秋元朗……我不相信这只是巧合。这秋元朗跟我难道会有什么血缘关系么?一想到这一节,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也许,也许我就要找到自己的过去了!可是一想到秋家满门被灭,心中又隐隐感到不安。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希不希望自己是秋元朗的家人。
这是,参加比试的报名已经开始了。灼须门的一名弟子正在厅前登记报名的人。忽然间,我耳边传来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想探知秋家的秘密,何不参加这场武林大会?若你夺得盟主之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查知自己的身世以及秋家被屠之谜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么?”
我猛然回头,却看不见任何异常的影子,完全不知道刚才是谁在与我说话。我身后各门各派的武林中人的打扮都大同小异,普普通通的大汉们。那个人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秘密?不过,细细想来,这人所说的也不无道理。秋家的秘密,我的秘密……
不一会,我便坐了决定。走到前方,坚定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龙虎门秋若风。王彪在旁闻言大惊,把我拉到一边说道:“秋兄弟,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这是武林大会,不是闹着玩的!”
我有些抱歉的对他说:“王兄,对不住了,小弟我有难言之隐,非参加比武不可,却也不便对大哥你明言。大哥你只当我是你的徒儿,身为龙虎门之人参加这次比武吧。拜托了!”
我的名字早已呈上,王彪眼见木已成舟,又见我态度坚决,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就帮人帮到底。好在我在我门中也有一定地位,就暂时当你是我的徒儿吧。”
不一会,报名结束。各门各派共有二十四人参加此次比武,正好分为十二组,而那白须长老胤不乾居然也参加了比武。擂台比武正式开始。
第一场,我的对手就是灼须门中欧阳非的大弟子,虎背熊腰的成武。他的兵器为九节鞭,使起来虎虎生威,势不可挡。过招没几下,我就看出此人刚猛有余,智谋不足。他招招重手,狠辣老练,却不顾保留实力。不是太高估自己,就是太轻视于我。我暗自冷笑,无妄剑之幻剑奇在真假难辨,正好用来对付这莽夫。
果不其然,他接我上身路数,我便化上身为虚招,挥剑攻其下盘。他见我剑指其肩,举鞭格挡,我偏偏空中一个转手反攻其手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只见这样一个大汉被逼的手忙脚乱,大汗淋漓,一股子力气却无处发挥。
堪堪五十余招,我一个斜刺直指他心脏。点到为止,这一场便赢了。
成武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仿佛不可置信会被我这样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子打败。哼,这就是轻敌的代价。他扭头羞愧地看向他师傅欧阳非。欧阳非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表示安慰,便再也不看向我们。我却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出那么点欲盖弥彰的感觉。此人大有问题。
接下来,我又连赢了两场。此时除了我,争夺盟主之位的还有胤不乾以及海烈帮帮主陆大海。此时此刻,人们才真正注意到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龙虎门不起眼的小角色,居然晋级前三名。场下不禁议论纷纷。
这是,黎不坤开口说道:“这位秋兄弟好身手,好武艺。只不过,看你身形鬼魅,剑法奇幻无比,好像不是龙虎门的功夫啊。此外,你内力深厚,恐怕不弱于你师父王彪,这又是何道理?”说完,一双凌厉的眸子向我扫来。
我心里一寒,表面却镇定地说道:“黎前辈有所不知,小侄拜入龙虎门之前曾有过一段奇遇,才收获了此等内功与剑术。只是学艺不精,便入了龙虎门扎扎实实地练基础,才有了今日之身手。此次大会言明习武之人都能参加,并无规定必须使出本门招数。我想,我这剑法也并无不妥之处吧。”我心中暗自思量,这套剑法是无妄前辈自创的剑法,而他又隐居深山,应该无人识得此剑法,我便也放心地胡诌了。
场上众人虽还有些疑虑,却也不好驳斥我。欧阳非只得宣布比赛继续。
场上三人,先由白须长老对战陆大海。姜是老的辣,这白胡子虽已一把年纪,功力却是深不可则,几百招后不显一丝疲态。而且出手狠毒,毫不顾忌,竟似要取其性命一般。
胤不乾的兵器只是区区一支笛子,却攻守自如。反观陆大海,一把大刀在手,却已步法踉跄,劲道不足,胜负已分。胤不乾突然使出一记虚招攻其双眼,待得陆大海挥刀防守,却忽然重重一击打在他膝盖之上。陆大海躲避不急,一击即中。本想一支小小笛子也无大碍,不料胤不乾加了内力于笛上,近处的人都听见了骨骼撕裂的声音,这支笛子硬生生地打断了陆大海的双腿。
陆大海一声惨叫,坠落台下。他门下弟子赶紧把他抬下医治。虽然胤不乾这一手略显狠毒,却也非杀招。陆大海细心调养个一年半载也就痊愈了。所以众人虽心有不平,却也无话可说。
如此一来,陆大海出局,我与他便也不用比试了。盟主之位不是我就是这位白胡子了。此时此刻,欧阳非的眼光才完完整整的落在我的身上。有不解、惊讶、玩味、更有一份狡诈。
虽然我连胜三场,但是胤不乾也只认定是其他人太过逊色。因此他面露笑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心知此人武功不但不弱,而且已近炉火纯青。老实说,有没有把握胜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了退路。为了我的身世之谜,我不得不赌这一次。赌他的轻敌,赌我的魅剑。这三场,我从幻剑使到雾剑,就是没有用到这最变幻莫测的最后一路剑法,就是在等这最后一刻,一招制敌。
我有心示弱,便故意使出及其平淡普通的轻功落在台上,说了声:“胤老前辈,晚生仰慕您老已久,实不敢与您过招。只是规则所限,还望老前辈多多海涵。”果然,胤不乾哈哈一笑:“好说,好说!年轻人也不必过于自谦。如此,老夫便指点指点你。”说完,竟把笛子束于腰带,空手上前。
我冷笑一声,提着无妄剑便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