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赵佶本来只是想跟林子清开玩笑,说这丫头既不聪明也不漂亮,可显然林子清没有转过弯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朝阳的映衬,她的脸庞散发出从未见过的光彩。
林子清一阵心慌意乱,觉得自己此时的肾上腺素肯定超标了,她强压心头慌乱,转过头假装咳嗽,而端王见她一阵猛咳,以为她的病还没好透,便取下身上的披风披到林子清的肩上。
日光洒落下金色的光芒,飞鸟出林,又是秋高气爽的一天,林子清的心情说不出的快乐,正在这时,钟鼓楼处忽然传来急促沉闷的钟声,震破了清晨的宁静——
端王听到了钟声,皱起眉头,钟声从那威严神圣的皇宫传来,似乎预示着某种不妙的讯息~~~~~~~~~~~~~~~~~~~
皇宫,后苑,卯时。
皇帝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浸湿了衣衫,他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气,那样子吓坏了一旁陪伴的贵妃,这个贵妃姓刘,本是出身寒微,但凭着自身的花容月貌,颇得皇帝的宠幸,最后竟然扳倒了皇后,自己也争上了贵妃之位。
刘妃忙唤内侍总监王公公去传太医,不一会儿,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方太医夹着药箱赶到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闭目在床上躺着,额头还在冒汗,方太医将皇帝的左右手的脉象都摸了一遍。
刘妃焦急地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
方太医面色平静地行了个大礼,答曰:“陛下龙体并无大恙,只是因为过于操劳,火生苦,金生辛,导致五气失调,体虚气弱,只需稍加静养便可痊愈。”
刘妃在心里冷哼一声:“过于操劳?看来是被申王新送来的小妖精给掏空了吧!”
而皇帝听到方太医的话,微微动了一下,刘妃忙扶起皇帝,皇帝半坐起来,对方太医说道:“你不用拿好听的话哄朕,老实说,朕得的是什么病?”
方太医对着皇帝叩首说:“微臣岂敢蒙骗陛下,陛下的确只是一时体虚,稍加调养,龙体便可康健。”
皇帝一挥手:“罢了,再问你,你也是不会说的了。”就在这时,皇帝身边的王公公躬身迈着小步走到龙榻前低声对皇帝附耳说道道:“官家,京东来报……”
皇帝脸色一沉,速命王公公将奏章呈上,他打开奏章,越看脸色越凝重,收起奏章后,他见方太医仍跪在原地,便对方太医说:“你过来看看这上面写得是什么吧!”
方太医遵旨接过奏章,待他看到上面所书的文字,不由得大吃一惊。
皇帝心有忧虑,道:“难不成那西夏大法师的诅咒竟成真了?那贡品血魄石果然是不详之物?”他停顿了一下,便对王公公说道:“宣,今日早朝提前一个时辰。内廷也要收拾妥当,朕与重臣有要事相商。”
“官家,还是多歇息一会儿吧,龙体要紧啊!”刘妃柔媚地附到皇帝身边说道。
皇帝苦笑一声:“朕哪里能睡安心?”他摆手示意方太医退下。
方太医这才松了一口气,躬身退出,皇帝的病情已是病入膏肓,如今京城附近又出现这样棘手的事情,他心中怎一个乱字说得清。他奇怪于皇帝并不曾服用丹药,为何体内却出现了丹砂中毒的迹象?奈何这皇帝依旧沉迷女色,日日纵欲,更加速了毒物在体内的扩散,这其中的秘密恐怕他是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了,如今,他更担心的是那即将迅速扩散入京的疫病。
“哎,我这把老骨头也活到岁数了,真要死在疫区也不可惜,可惜的是没得到能够衣钵相传之人,”方太医摇头叹息,他想起原先倒也有合适人选,只恨那人早就背离了他“情这一字,实在害人不浅啊~~~~~~~~~~”~~~~~~~~~~~~~~~~~~~~~~~~~~~~~~~~~~~~~~~~~~~~~~~~~~~~
林子清见端王赶着上朝去了,便收好三幅画回到自己的居所。她想不明白如何让画上的东西活起来,动起来,眼看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她还是毫无头绪,难道自己就这么被打败了吗?想了一下,林子清终觉得不甘心,动起请外援的心思。
她唯一能想到的朋友只有太学院的太学生夏崇正,那家伙好像还有点本事,于是,林子清写了言辞恳切的一封信,把三道难题描述一番,在末尾还诚恳地称呼其为“夏兄”。
林子清托付莺儿把信交给可靠的下人,代为转交给夏崇正,然后便开始翘首期盼,终于在晌午时分等来了夏崇正的回信,好像还是个很厚的信封。
林子清迫不及待,充满期待地拆开信封掏出信纸,可还没看两页,喜悦的神色慢慢凝滞,渐渐地怒容满面:“臭气筒,死气筒,是不是吃错药了啊!他是我什么人?不帮忙就算了,凭什么这么说我不知礼义廉耻,趋炎附势~~有本事别让我再看到你!”林子清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到地上,觉得还不够解气,遂接着又踩上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