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ul点头,在她前面,从车旁边的豁口小路下去,这个斜坡小路是很多人走出来的路,有石头露出,做了台阶的踩踏石,两边有高得看不清样子的树木,paul伸出手,牵过苏乔的手,缓慢地从坡上的石头小道走下去,树木中间有一块平坦的地方,隔开了溪流和斜坡小路,那里有石头做的桌子和椅子,刚才在这里休息的人都已经离开。
Paul放开手,他们在这块平坦的地方站立着,可以看到旁边就是宽阔的溪流,潺潺地从上游流下来,想必是瀑布的下支河流。溪流的两岸,是原始雨林高耸入云的树木,郁郁葱葱,一眼看不尽,一直延伸到上游和下游。远远的看去,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让人想起外国夫妇划着竹筏,漂流在河流上探冒险节目。
从河流岸边开始,有大块的石头,一直延伸到溪流里,石头错落着排列在溪流中成一条直线,拦截一部分溪水,经过石头,缓缓而下。整排的石头,像是古装电视剧里垒得简陋的石墩桥,可以踩在露出的石头横截面上,过到溪流的对面。
“?????????????????????????????????????????(这是瀑布流下的水,可以在这里看一看)。”paul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上流的水,扶着苏乔踩到溪流上的石头。可能是河水之上,paul的手更加冰凉,浸入骨头。他们分别站在一块石头上,水从脚边流过,清凉舒适。
在近处,可以看到溪水中有很多鱼,有大有小,有着看似透明的身体,与清澈的溪水融为一体,不走到近处,很难发现。
苏乔一直觉得“水至清则无鱼”是正确的。从大学毕业到工作,混迹于大公司,看着周围人的勾心斗角,习惯了同流合污,习惯了得过且过。而今,这清澈的水中,无数的鱼,游着,轻松美好,让这方原始森林的光景也变得如童话里的山清水秀。何来错误之说?
paul看着苏乔,她开心的笑着,蹲下身,用手捧水喝,好像很甜的样子,然后用手去抓水里的鱼,却怎么都抓不到,倒溅了一身的水,像极了天真的孩子。
溪水蜿蜒流淌在这片古老的森林中,溪水浅而清澈,水下面有碧青的石头,被水流长期温柔地抚摸,变得光滑好看,在清澈荡漾的水中,闪着微微的光。
苏乔撩起水洗了一把脸,用手拽了拽paul,示意他也一起。水珠在苏乔的脸上闪着光,让人着迷。
Paul顺从地蹲下,探手从水中拣起一块石头,有一圈一圈年轮般的花纹,光滑的外表,青白相间,放在手掌里正好占据掌心的大小。他站起来,把石头放在手心,双手合实,面朝瀑布上流,闭眼许愿。
苏乔蹲在那里,抬头看着他,从下而上,看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看他双眼紧闭,长的睫毛覆盖着下眼睑,表情虔诚的,在那站立着,几十秒。
Paul睁开眼,把手松开,把石头握在一只手里,看见正在抬头看他的苏乔,伸出手拉她起身。他们相对而立,看着对方,苏乔只是茫然的,看他微笑着。
他右手握着石头,另一只手拉起苏乔的左手,然后把握着石头的手伸到她的掌心。松开。在苏乔猜着是什么的时候,那只手松开,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
paul的手离开,石头留在苏乔的掌心。他说:“????????????????????????????,?????????????????????,?????????????????????,??????????????????????????,????????????????????????(这个瀑布有个传说,在瀑布流过的地方,找一块你喜欢的石头,面对瀑布真诚地许愿,住在瀑布里面的神,会帮助你实现愿望)。”
苏乔听不懂他说的话,但她可以从他刚才表情看出许愿,她说,“这个是给我的吗?你许了愿?”
Paul掏出手机,一句一句翻译出来,虽然翻译的不是很准确,大致的意思,苏乔明白。这个瀑布里面住着神,能够帮你实现愿望。
她看着手里有着花纹好看的石头,那里有他满满的祈福。虽然不知道他许的是什么愿望,但她喜欢这种有着传说的产物,这个追寻了千年等在这里的男孩。
“考坤卡。(谢谢的意思)”苏乔把石头握在手心,双手合实,低头感谢。
她重新蹲下,从水里找了半天,最后找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的石头,有着黄白晕开的三色花纹,整齐的围绕散开,如缎带一般,漂亮光滑。她学paul的行为,朝瀑布许愿,“希望这个大男孩可以幸福”。然后她把石头放进他冰凉的手,微微笑。
Paul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子,脸上清澈的溪水还未拭去,水珠在那白皙的脸上,温柔地,滑落。经过那温婉的唇,依依不舍地,滴落下去。在那明亮的明眸间,睫毛上,也有几滴水珠凝结其上,不愿落下,似是晶莹的泪珠,让苏乔看似梨花带雨般的清艳动人。这也许便是在追寻千年的人吧。
Paul看着手心那有着三色花纹的石头,小巧湿润,沁入心脾。他紧紧地握着,不再松开。
苏乔不知道说什么,这个一脸纯净,没有杂质的男孩,这个和自己相差8岁的男孩,对自己来说,连男人还称不上,却让她感动,她只想祝福他可以幸福。
自己究竟有多久不会感动,不会心动?在那样的一个城市,不需要这无用的感动,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虚与委蛇,变得麻木而浮躁。有那么一刻,她恍惚地觉得自己开始爱上这个男孩,这个可以在前面引渡的人。
Paul给苏乔拍照片,背景是幽深的原始雨林,林间隐约有一间木屋,深藏其中。溪流在透过树木缝隙洒下的光线下,微微泛着尘埃的光晕。她与这美好的景色,相得益彰。
他拍她笑,拍她玩水,拍她自拍的动作,拍她不小心踩空石头,差点落水,镜头里看见她紧张地稳住身体,他吓了一身汗。这一切,都在这样一个有着令人神往的瀑布、溪水、雨林间发酵,发酵。没有人打扰他们。
后来,苏乔知道,这个瀑布叫滩玛咏瀑布,是岛上主要的水源,并没有查到关于瀑布里住着神的传说,因泰皇拉玛五世曾驾临此地而声名大噪,也许这就是他们朝圣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