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涛感觉这有点像在开玩笑了。
一个被他打得半死的低级修士,怎么会在他全神贯注的情况下,就在眼前消失了?
全五行龙虎阵首先还是会发动紫金护元阵本身的功效,保护持有总阵旗的人——这种保护首先是放出紫金光芒隔开一切攻击,同时会将此人转移并隐藏在阵法幻化出来的世界角落。
所以,虽然云随缘离朱自涛只有大概五丈的距离,朱自涛还是看不到他。
朱自涛只看到一片耀眼的紫金色,全身的行动被这紫金光影响,变得缓慢之极。他心中一惊:“不好,落入了敌人设好的禁制陷阱!”
他捏了一个法决,然后指尖在自己眉心一点,双眼放出淡淡的青光,这种经过法力的目光,看清楚了禁制幻化出的周围环境,他发现云随缘离自己不过五丈多点。
朱自涛同时挥动木灵鞭,将阵势中一道煞气化成的大白虎挡了下来。
他又一次笑了:“紫金龙虎二煞气?虽然破起来是麻烦一点,可也不过多费几下功夫而已。小子,我要称赞你一句‘了不起’!可以处心积虑,费如此多的功夫和代价,引诱我入局,单枪匹马跟我斗这半天,也没求饶过一次。我佩服你!”
他是真心佩服云随缘的勇气,如果他们两人不是对敌的话,如果早点认识云随缘的话,他甚至会推荐云随缘入天一门。
不过,现在嘛,也只能带着一丝遗憾杀掉这样勇敢沉稳,适合他口味的对手了。
然后他手中的弯刀向着五丈开外的云随缘激射而出,擒贼先擒王!
就在这瞬间,周围的紫金光芒中又同时透出了五种颜色,金的灿烂,木的玄青,水的碧蓝,火的血红,土的玄黄。
在这亮光一闪同时,五丈外的目标云随缘又消失了。
一条比白虎大两倍的青龙,在阵法中盘旋飞舞,身上的煞气大了三倍。
朱自涛首次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虽然他相信还是能挡下这条煞气青龙,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一种心底深处的颤栗。
“你看看四周的五行格局,还有风水的冲向,再佩服我也不迟。”
不知道在什么角落里,响起那个阴险小子仍然是冷冰冰的声音。
朱自涛心中一惊,四下一张望,他脸色变得煞白了:全五行龙虎格局!
就在他分心看四周的这一刹那,云随缘强忍胸口和大腿上的剧痛,念动咒语发动了所有的五行攻击。
三道火球配合着地势风水的灵气,变大了十倍,同样是三道蓝色冰柱如此配合着也变大了十倍……还有土、木、金符箓的威能都在这阵势中放大了十倍,铺天盖地向着朱自涛席卷而来。
普通的符箓直接攻击,一般是等于炼气体五、六层的修士全力的一击;放大十倍后,大概就是仙根体过一点的修士出手的程度了。
如果只有一个,或者是三个、甚至是五个仙根体的修士联手攻击,朱自涛都还能接下来不受伤害,还可以有反击的余力。
但是三个乘以五,是等于同时有十五个仙根体的对手向他猛攻,而且这些对手都是不用顾及防守的!这和真正的人进攻区别太大了,无论修士多么自负,总会保留百分之一二的力量,来预防突变,但是阵势配合下的符箓攻击却不会保留任何余力——全部涌出来!
不仅如此,这些符箓攻击还是五行属性都占满了,按相生的顺序加大,用跟他相克的属性首先攻到。朱自涛是木灵根天才,身上的木灵气已经让他呼吸都透出淡淡的青气。五行金克木,所以首先攻到的就是放大了十倍的三支金箭符箓。
三支长达五丈的金色大矛,从三个方位夹击他!
金矛毫不费力就刺穿他的外围木灵气青光防护,直到内甲被他用法力用丹田阳火化成的红光才挡住。
随后就是三根巨大的冰柱,刚好克制他的火光防护层,他不能硬接,只能闪身扭开,但还是有一根蓝色冰柱插入了他的腰间三寸,让他一阵痉挛。
接着他想要用土遁逃出禁制范围,却惊奇地发现竟然有他熟悉的木灵气攻击在妨碍他,五行木克土,三条巨大的青藤化为一张巨网,封住了他下潜土中的去路。然后是炙热得可怕的三个巨大火球在他身边炸裂,三只巨大的黄土化成的巨手,捏住他的身子,让他不能躲开这些灼热的火焰,那条煞气化成的青龙也趁机直接扑到他的胸口,一撞之下,让他的内甲彻底碎裂,断开了三根肋骨。
一股比云随缘刚才喷得还要多两倍的鲜血,从朱自涛的嘴里喷了出来!
“这只是第一轮攻击。”
云随缘平静地告诉他。
他之前为了试验这阵法的全部威力,往每个阵旗上贴了十五张符箓,那条巨大的青龙,正是他用那张汪师盛送的符箓中的高级“火龙符箓”配合了煞气化出的。
第一轮阵旗挥动下不过用了五行中每个三张符箓,还有十二张呢。
第二轮开始,每五行五张符箓冲出。
朱自涛在这一、二次攻击的间隙里已经将他身上珍藏的所有法器都祭出在身边防护,同时咬破舌尖,应该说,是咬断了前半截舌头,吐出一大口精血,加强他的防护光圈。
可还是无济于事。
这些比刚才还多了三成数量的攻击波浪,摧枯拉朽地捣毁了他的防护,那条火焰青龙直接在他胸口穿了过去,又返回从背后穿出他的小腹,烧出两个可怕的大洞,连血都没流出来。
朱自涛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人的形状了。如果不是从地下烧焦的法器来识别,根本没人会认得这位天一门的精英弟子。
所以,第三轮攻击也不用发动了。
这个号称可以灭杀结丹修士的全五行龙虎阵,果然在第二轮就灭杀了一个接近结丹的高手。
在地上还没断气的杜海归,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让他不能相信的剧斗。
当紫金光芒和五行各色散去,一个手捂住胸口,一瘸一拐的淡黄袍年轻小子,在艰难地向他走来的时候,他还完全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去你妈的!”这小子走到他面前,又重复了这一句,然后掏出怀中一个带着长柄的莲蓬头一样的东西,狠狠地向他的脸上砸去。
没用法力,没有念咒,直接的砸在他脑袋上。
一下,两下,三下……杜海归数到第五下的时候,终于彻底失去了知觉。
云随缘还在砸,直到杜海归的脸上血肉模糊,头骨变形了,他才停下了这种狠砸,身子失去了平衡,只有用那莲蓬头向着那个地下躺着的“人”一撑,才稳住了身子。
扑的一下,莲蓬头插入了那个人形东西的心脏部位,一股鲜血弥漫在莲蓬头周围,但却瞬间就被莲蓬头吸收完毕了。
然后云随缘觉得从那长柄上,向自己传来一股强大的精元,源源不断的法力,从还没死透的杜海归身上传到他的身上。
云随缘感觉这像在开玩笑——他腿上的伤口迅速地愈合了大半,身上精力充沛的程度,就像刚才没发生过战斗一样,除了胸口断开的两根肋骨还在隐隐作痛,他感觉不到还有一点疲劳和不适了!
这个魔道的莲蓬法器有古怪!
等法力传送导致的吸力减弱后,他才能拔出这个东西,上下左右地打量着,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请你,我……”
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怯生生又娇媚动人的叫唤。让云随缘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那个让他感觉像妹妹一样的少女,怎么样了?
他关切地向那边看去,只见这少女依然躺在草地上,只是努力地用手肘想要支撑起身子,向他这边焦急又害羞地看着。
小睿依然是****的。
她秀美的长发依然散开着,像一挂瀑布般垂下,落在地面。她的小腹紧紧绷著,平滑而又柔腻,像一位把玉体奉献给祭坛的仙子,安祥平静。
在翠绿的草地上,她晶莹的身子配合着雪藕的粉臂,腰肢如弱柳迎风,连同腻白如雪的柔嫩肌肤,形成了圆润光滑的身体曲线,闪烁着青春少女所特有的美丽之光,迎接着云随缘的注视,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他的眼中。
他的喉咙中不觉咽下了一口口水。
他被自己体内那种原始yu望带起来的念头吓了一跳,连忙摇晃了几下头颅,脱下自己的染了血的长袍,忍着小跑带来胸口震荡的疼痛,向这个一丝不挂的姑娘靠近。
到了,他闻着那种兰馨幽香,将这个诱人的躯体用袍子遮盖了起来。
盖上了他袍子的姑娘,脸上泛起了两朵红得吓人的晕色,但是嘴角似乎却透着一丝笑意。
他怀疑自己是看花了眼,经历了这些事情的少女,还能笑得出来?
他试着将这少女扶着坐起来,转过她的身子,用手碰触着她没遮挡的背部,一只手在上面按了下去,那美丽的躯体不由自主地轻轻滑动了一下,跟他的手摩擦着……她紧紧抿紧了小嘴,感到背后缓缓传来一阵法力,冲击着她身上的禁制。
一顿饭功夫后,她的禁制终于都冲破了。
等身子一能活动,叶小睿便转了过来,紧紧抱住了眼前的这个年轻男子。
她被那两个恶人脱得精光的时候,已经抱定了要死的心,只是无力去死。
她声嘶力竭叫出“哥哥”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同时也想起在九铧城内,这个年轻小子那种带着杀气、冷冰冰看过来的眼睛,她觉得这很像她的哥哥的眼神。
等这个年轻小子从土中突然跳出来负伤,又最后奇迹般地救了她之后,她心中的震惊已经让她忘记了高兴。
直到刚才云随缘那看过来关切的眼神中,她心中忽然一甜:那是一种可以让她带着信任,又让她感到温暖的目光,她的心无缘无故地狂跳起来,仿佛找到了多年来一直在渴望的,一种包含对哥哥的崇拜、又让她梦寐以求的安全和幸福感——同时降临在她身上了。
所以她一能活动,就紧紧地抱住了这种幸福。她相信这个人一定不会嫌弃她的过去,而且她****的身体也让这个人全看到了,除了他,她不能再和任何人在一起了。
云随缘感到一股热呼呼的气息吹在自己的脸上、额上,一阵昏眩袭来,双臂与半个身子都与她紧紧相贴,耳鬓厮磨着,幽香缕缕,虽然隔着长袍,他还是感到这个柔软温暖的躯体,散发着一种他无法抗拒的力量,让他没法抵挡。
他正要一把扯去那遮盖在他们之间的阻隔,但忽然心中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升了起来,一个他在城内隐隐约约就想到的念头,只是当时不觉得怎么样。现在他觉得很可怕。
这姑娘好像姓叶,身份在灵叶宗内很高。
灵叶宗掌门叶西仁是没女儿的,就算有也已经是年过六十的了。
据他所知,灵叶宗内有身份的两个长老和堂主,只有叶得才同时有一个女儿又有一个儿子,其余的两人只有一个女儿或一个儿子。
如果这姑娘是叶得才的女儿,那她就是叶焕松的妹妹。
而他杀了叶焕松!
他在这方面就算再蠢再情窦初开,此情此景也能感觉到这少女对他的绵绵情意。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他一定会跟她温存亲热,爱她怜她。
可现在,他杀了她的哥哥之后,再把她****的身体尽情享用?
他觉得命运真是太喜欢跟人开玩笑了,命运玩了丹霞观,玩了邝灵杰和他的家人,玩死了叶焕松和朱自涛,当然现在无可避免地轮到他和这个可怜的少女了。
他心中的这个念头,化为巨大的凉意,让他全身都冰冻了。
他仰望天空,心中大叫道:“去你妈的,老天!你简直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