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颇费心血写的文并不怎么受欢迎,实在是让小苏万箭穿心,但小苏是个负责任的作者,一定会把此文更完的。
“见过定安王妃。”那书生见来兮进来,立刻起身见礼,一件淡草色长衫衬得身形修长,似极了浅碧的修竹。
“柳侍郎不必多礼。区区一幅画像,劳烦柳侍郎亲自动笔,实在惭愧。”来兮客套着说。承瑾说过,多少后宫女眷想请他画像,他都傲气得从未答应过。
柳之贤淡淡一笑,微低了头回答:“王妃不必客气,之贤擅画,也爱画,此心纯粹,所学丹青之技原不为巴结逢迎,而为怡情养性。因此,之贤只画心中视作最美的事物和人,愿意主动为王妃画像,皆因为王妃仙骨,值得为之描画。”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说得很动听。
“柳侍郎真是会讲话,听得本宫分外受用。”来兮也报之一笑,作势请柳之贤坐下,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了下来,“那么,柳侍郎的墨宝何在?”
柳之贤自袖中取出一卷画轴,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慢慢地展开,自那谨慎的神态间不难看出,他对这幅作品的珍视程度。缓缓地,整幅画卷在桌上平辅开来,露出了画上的美人。
美人站在似锦的繁花前,比雪更洁白无瑕的白玉雪狐裘披在身上,衬出欺霜赛雪的好肤色和一笑嫣然的倾国之姿。极传神,极动人,将来兮的五官与神态都栩栩如生的跃然纸上,乍看之下,叫人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画中的。
来兮久久凝视着画像,说不出话来,连她自己也为这份美丽失了魂魄。怪不得,世人传说丹青才子画技无双,尤擅画美人。
“柳侍郎果真好画技!”看了良久,来兮才想起柳之贤还站在一旁等她的评价,转过脸去,带上几分难掩的惊喜对柳之贤说。芙蓉花色的脸庞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令柳之贤骤然间为之失神,急忙整肃了神色,施礼道:“王妃过奖。”
“诗儿,将这画像挂到我屋子的外室。”来兮喜不自胜,问柳之贤:“柳侍郎,本宫该如何谢你?”
柳之贤淡淡一笑,垂下头去:“岂敢要王妃答谢?日后王妃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下官一定全力效劳。”在那低头的一瞬间,修长细秀的眼睛依然平静无波,带着文人的铮铮傲然,却不乏俊雅书生的斯文谦和。
谢绝了来兮一切谢意,柳之贤便告辞离开了。这个柳之贤,他主动前来为自己画像,又坚决不肯收任何谢礼,难道说,他真的是想要向“定王党”靠拢,因而才这般主动示好?无论如何,这画像画得真好,出神入化,入木三分,叫来兮好生喜欢。
很快,承瑞回来了,来兮告诉他独孤城为帅领军征伐柔然之事,他似乎并不太过于放在心上,表现得风轻云淡、毫不在乎。对于月惊云到独孤城麾下任职之事,他更是没有半分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只用了三个字回答来兮:“知道了。”是,他耳目遍地,虽然人不在长安,但估计消息早就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你怎么半点也不在意?这次北伐的功劳,又要归独孤城了!”来兮撅着嘴,对承瑞的态度十分不满。
承瑞笑了笑:“功劳太大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哪个做帝王的不忌惮功高盖主的臣子?你想想看,为什么太子可以堂而皇之地在东宫养着五千名千牛卫,而我的八千铁甲军却只能遥遥地驻在城郊?父皇对谁信任,对谁忌讳,明眼人一辩便知。今后这段时间,我要过一过韬光养晦的日子了,估计陪你的时间应该能多一些,高兴吗?”
原来是这样。承瑞对当前形势早就分析得极是透彻,也早就有了应对之策,来兮这几天,算是为他白操心了。心头不由添了几分懊恼,抚琴的手法也乱了起来。
“我听到密报,太子似乎对珂尔基很有兴趣嘛!”承瑞懒洋洋地双手抱臂,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看着如洗的碧空,似是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
来兮嗔恼地瞪了他一眼:“既然已接到密报,想必早已知之甚详,干吗还要问我?”说完,故意将琴弦一拂,声如裂帛的几下铮鸣随着琴弦的颤动而嗡嗡回响着。
承瑞的神情带上了几分戏谑:“难得你这么有成就感,我只是想配合你一下,给你个在我面前邀功的机会而已!”修长的手指袭近来兮的脸,轻捏住她的下巴,抬了起来,“世上哪有你这般不安份的女子?不愿踏踏实实处在夫君呵护的臂膀之下无忧无虑,偏要往避风港口外面钻,好像不参与几许风雨就心痒难耐似的!”
气恼的打落他的手,将头高高昂起,细柔的嗓音讲出的话却如百炼精钢般坚硬:“我不想躲在平静的庇护之下自欺欺人!乾承瑞,我说过要陪你笑看风云、指点江山,我就必须让自己参与到这江山社稷、腥风血雨的棋局之中!”
承瑞修长眼眸中透出的神色分明是不屑与好笑:“我的事,还轮不到靠女人来出力!难道你认为,你的夫君是个无能之辈?还是你把自己的能力估得太高了些?你,把府中内务管好就行,外面那些家国天下的大事,自有我去操纵。”
“乾承瑞,你看不起我!”来兮悻悻地站起身来,顺手执了一只白瓷茶杯向承瑞掷了去。
承瑞微一侧头,看也不看地抬手一接,便将那道白影握在了手中,置于桌上放好,脸上满是笑意:“怎么会?”
“你的那些大事,根本不屑于让我参与!”来兮撅了嘴。
承瑞顺手揽住她的纤腰,将她带至怀中,轻轻抚mo着她柔滑细软的头发,语气依然带着几分戏弄:“不是不让你参与,只是我思前想后,也不知该让你参与些什么。”说着,故意微皱起眉头,作出一副狠难的神色来,认真地说:“让你参与领兵打仗吧,你不懂得排兵布阵;让你上朝与‘*’们唇枪舌战吧,你没有五品以上官职;让你做密探、潜伏打探消息吧,你不会武功,长得又太引人注目了些……”说到这里,再也绷不下去,“噗哧”一声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