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兮眼睛一亮。见到她的神情,承瑾十分欣喜,问道:“想到什么了?”
“如果在寿宴之上,我亲自跳一段祝寿舞,如何?”来兮颇为自己的想法而得意。
谁知道,承瑾原本充满希冀和笑容的俊脸一下子拉长了:“拜托你,身为孕妇,就要像个孕妇的样子好不好?哪有怀了身子的人,还蹦蹦跳跳的?仅仅为了在这件事上不输给太子,便要付出这么大代价?我和二哥都不会答应!”
被当头一盆冷水浇过来,来兮生出十二分的挫败感,柳眉倒竖:“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我可不是弱不禁风的病西施!怀着身子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快马加鞭地赶路,平安无事去了太原?我月来兮身子向来结实,承瑞更是钢筋铁骨,我怎么会怀上身子娇弱的胎儿?不要总把我同那些坐不住胎的病秧子们混为一谈好不好!”
见来兮眼看就要暴跳如雷,承瑾知道她个性倔强,硬拦是不行的,便笑了笑说:“舞蹈这种艺术,与音乐一样,是需要知音的。在寿宴之上,成千上百的人,说说笑笑、闹闹腾腾,还有来自蛮邦的使臣们,你认为有谁会是你的知音?有谁能真正领会一舞倾城的高雅?太子妃的礼物,看得见、摸得着,实实在在,与舞蹈相比虽然庸俗了些,但别忘了,父皇向来是个务实的人!”
一言惊醒梦中人。是啊,若无知音,即使是月宫仙子的舞蹈,也毫无魅力可言,反而不如一件实实在在的俗物。那么,有什么更实在、更务实的物品,能超过太子妃杜若兰亲手刺绣的大郑社稷图呢?来兮再次陷入了沉思。
一幅画、一篇字,都可以拥有吉祥的寓意,却不如太子妃亲手绣制的巨幅地图来得有份量、有匠心。那么……亲手为皇上做一件衣服?来兮想了想自己那糟糕的针线活儿,急忙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念头。有什么东西,既有好的含义,又能实实在在摆在台面上呈现出来?
静静地想了一柱香的时间,来兮的唇角终于绽放了自信的笑容:“有了!承瑾……”
正要说,门口的竹帘被掀了开来,满头是汗的承瑞走了进来,抱怨道:“天气可真热。”说着,解下腰间的玉带,将袖子向上捋了捋,承瑾急忙将手中的ju花绿豆汤递给他。
喝光了冰凉沁脾的绿豆汤,这才觉得全身的暑气消散了些:“你小子来得倒早,今天工部没什么事?”
“近期没有工程,空闲得很。二哥回来得正好,一起来听听来兮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吧。”承瑾微微笑着,将从宫女口中听到太子妃准备寿礼一事告诉了承瑞。
“我虽有了主意,但五天时间办起来也紧了些,能不能办得成,还要看你们。”来兮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承瑾微微含笑点头,望向承瑞说:“我看行。总好过她亲自在寿宴上大跳祝寿舞蹈来得踏实。”
“你想在寿宴上跳舞?”承瑞望向来兮的目光怒意十足。
来兮急忙摆了摆手:“我这不是改变主意了吗?”
“你能不能不这样整天任性妄为!我外面的事够忙的了,还要终日为你揪心!为什么不能让我省省心?”承瑞没好气地责备着来兮。
来兮当然觉得很委屈,她并没做什么,只不过有了一个跳舞的想法,但并没有付诸行动,他凭什么这般怒气冲冲的指责她?
于是,不客气地还嘴:“我怎么让你揪心了?怎么不让你省心了?这些日子难道我没有听你的话乖乖窝在家里吗?把我都快闷出病来了,我抱怨过一句吗?还不是体谅你在外面费心费力地忙,不想给你添麻烦吗?”
“什么叫快闷出病来了?身为定安王府的女主人难道不应该每天待在家里吗?”没想到来兮会和自己争吵,承瑞心头的怒火骤然窜高了三尺,声音也抬得高高的。
眼看两个人又要闹僵,承瑾急忙站起身来:“二哥这绿豆汤算是白喝了,怎么越喝火气越盛起来了呢?珂尔基不是说今中午在太白居请咱们吃饭吗?时候差不多了,咱们过去吧,那小子最没有等人的耐心了……”说着,将腰带帮承瑞围在腰间,急急拉着他走了出去。
被独自留在屋内的来兮,满怀的恼恨无处发泄,只得将桌上的杯盘碟碗尽数拂落到地上,一阵细碎却刺耳的丁当声响过之后,增添了满地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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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儿!收拾东西!咱们回家!”来兮恨恨地大声说。
“回家?这儿不就是咱们的家吗?”诗儿故意一脸疑惑,边收拾地上的碎瓷片边问来兮。
来兮气得直跺脚:“蠢才!咱们回月府去!”
画儿听到摔东西的声音,急急地赶来,掀帘入内,见诗儿正收拾着碎了一地的瓷器,忙对门外的丫环们大声骂道:“一帮蠢货!也不知道进来收拾,怎么让诗儿姐姐做这些事?”有几个小丫环便急忙进来,七手八脚地清理着地上的狼籍。
“小姐这是怎么了?大热天的,跟谁置气呢?”画儿掏出绢帕来,为来兮拭去额前的汗珠,“莫非与平安王爷抢莲子吃,抢不过就恼了?”
来兮脸上怒色丝毫不减:“画儿,你去跟诗儿收拾东西,咱们走,回月府去,再也不在这里待着了!”
“小姐糊涂了?你这定安王妃竟然不在定安王府里待着,跑回月府去做什么?出了月府的门,已经是泼出来的水了,难道还想反悔不成?”画儿故意掩口而笑。
画儿的说笑并没有如愿地冲淡来兮心头的怒火,她头也不回地走入卧房,将箱柜全都打开,自顾自地收拾起衣物来:“什么定安王妃,我不稀罕!”见她这次气得非同小可,都知道来兮的脾气又倔又辣,发起怒来不是闹着玩的,屋子里一众丫环们个个都束手无策起来。
诗儿叫过一个小丫环,耳语道:“快去总管房把王妈请来。”王妈是来兮的奶娘,一天天看着她长起来的,她的脾气,更是摸得透透的。若这世上还有谁能劝得了来兮的话,便只有王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