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似乎都已经停止了,也许在我的生命里,唯有这一秒钟的时间是这么的漫长,却又充满了惊喜。
汽车依旧在路上平稳的行驶着,他也依旧微笑着朝我奔了过来,刚刚的一切似乎又是我的幻觉。
也许他真的是神吧!
“伊蓝。”他来到我的跟前,笑着叫我的名字,我才发现我的眼睛竟然蓄满了泪水,他这么一叫,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去。
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对这么一个认识不超过二十四小时的疯子有了这么深的感情了?
“伊蓝,”他依旧笑着:“既然你不喜欢冰姬这个名字,那我就叫你伊蓝。”
我:“……”怎么刚刚的车就没有把他给撞死?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扭头继续走我的路。居然指望他会是个正常人?我还真是个傻瓜!
“伊蓝。”
“不要叫我!”
“伊蓝!”
“说了不要叫我!”
“伊蓝,其实我是想跟你说再见的。”
我的脚步嘎然而止:“再见?你要走了?”
他点了点头:“恩,走了。”
“准备去哪里?”奇怪了?怎么突然觉得有点舍不得?难道是我那多余的同情心又不合适宜的泛滥了?
“回去,回神弃。”
“哦,不找你的冰姬了?”呃?我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庆幸他终于不再缠着我了么?怎么反而觉得鼻子酸酸的?
“找到了呀!不就是你嘛!”他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
我:“……”冷静!冷静!咱正常人不跟疯子一般见识!
深呼吸,再一个深呼吸。
“你准备怎么回去?公车?地铁?”我若无其事的转移着话题。
“我是神哎,当然用不着那种东西!”这次换他用一种怜悯的表情看着我,一面小声的嘀咕着:“没听说灵魂碎了会影响智商呀?这可是个严肃的问题……”
我:“……,好吧,你飞一个给我看看。”
“天啊,不是真的吧?”他惊讶的嘴巴里几乎能放进一个鸡蛋,“你真的变笨了!你不知道有个词叫‘空间转移’么?就是用神力把物体从这个空间转移到另外一个空间……”
我:“……”
同学们,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要跟一个疯子比想像力!
因为如果你输了,那么请看看我现在的下场,我以人格担保,被一个疯子鄙视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爽。
相反如果你赢了,那么请问,比一个疯子的想像力还要丰富,你真的觉得这是件光荣的事情么?
“好吧。”我挫败的叹了口气:“再见,哦,应该是:再也不见!”
“你很介意这件事么?”他突然一本正经的问。
呃?哪件事?介意他把我当成冰姬?还是介意他马上上要走?其实我都很介意……
“你很介意自己是不是真的变笨了对不对?没关系的,冰姬一直都很聪明的,我想也许只是你在这个世界有点水土不服吧!”他自顾的说着,完全没看见我几乎杀人的眼神。
开什么玩笑!水土不服会变笨?这是哪门子逻辑?再说了,我哪里有笨?明明只是跟疯子的思绪不一样而已!
“为什么突然说要走?”我一面暗暗的骂着他,却又一面矛盾的转移着话题。当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我才想到,其实我同他根本不认识,我完全可以调头就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却不愿意那样做。
“因为神力不足了。”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神也有自己的规则,我们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存在,就要消耗大量的神力来抵抗对方的力量对我们的排斥。我们需要制造出一个独立的空间,只要神力不衰竭,空间就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可是当年我受了伤,这么多年来又为了找你而奔波,我的神力实在是有限。所以……”
“呃……不是很懂,那如果神力不够还硬要存在会有什么后果?”
“抹杀,”他说,“会被上天的规则所抹杀,连同所有关于这个神的东西,全部都抹杀掉,会消散的找不到一丝痕迹。”
“有这么严重!”呃……看他那沉痛的表情,我似乎是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恩。”他点了点头,脸色忽又明媚起来,“不过,如果是为了冰姬,就算被抹杀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你的子民呢?你是神哎,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是不在乎被抹杀了,那他们呢?他们可是无辜的!”我不满的责怪他,完全没意识到我已经承认他是神的这种说法了。
“他们?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我和冰姬而存在,如果冰姬不在,我的存在都已经没有意义了,何况是他们!”他不以为然的说。
“如果我真的是冰姬,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我气恼的说,“人可以活的自私,可是人不可以活的这么没有责任感!你是神,你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好你的子民!不是这么孩子气的说为了谁去死……”
·“那么你的责任你又做到了么?”他打断我的话,言辞犀利的说:“当初我把神弃交给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一定要把它变成一片乐土么?你就那么一走了之,这就叫负责任吗?你答应过一定会为爱上我而努力的,结果呢?这就叫负责?”
我再一次无语,难道疯病也会传染么?我今天居然这么不正常的一再跟一个疯子讲道理。
“我不是你的冰姬,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最后下了个结论,也许我们两个都不正常了吧,两个不正常的人再怎么沟通也不会有个结果的。
“你还是不相信吗?”他也一脸的挫败,“我说了这么多,你依旧不相信我吗?依然把我当成一个精神错乱的人吗?”
我看着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是直接承认的话,会不会更加刺激到他?万一他因此彻底没救,那我不成了罪大恶极的坏人了?
空气忽然凝固了起来,一种安静而又尴尬的气氛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只有路旁时而飞驰而过的汽车,发出一些不相干的杂音。
“那么,就只有这样了。”就在我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无奈的说,“就只有你跟着我回去看看了?”
我:“啊?回去?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