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时间我只觉得心酸不可遏止,恍恍惚惚之间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一生,何其短暂,而又有何乐趣可言?
自己的亲生母亲从不曾期待自己叫她一声妈妈,自己的父亲却是杀母的凶手,至今我连他姓甚名谁都无从知晓。
可是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是一个已死的人了。不知道我死了可有谁曾为我伤心难过过?
正迷迷蒙蒙之间,忽然我耳边传来一声狂笑:“沁洳族长只怕比以前又精进了许多!”
那一声呼喊宛若一个炸雷,让我纷乱的思绪顿时停顿了下来,好一阵才又一点点转为清明。
再抬眼,场中又是一番变幻,孤云跪坐在地上,背影十分的萎靡。而沁洳则更是凄惨,口里都喷出血来,由夜阑一把扶住,那皱纹越发深了,脸色也变的蜡黄。
“这一曲静灭倒唱个十分了得,只怕是当日的涟漪也不能比你做的更好吧!”赤焰看似由衷的说。
夜阑倒看出她的意思,低声道:“赤焰,何必太过嚣张?”
“呵呵,数百年过去了,你们的进步也不过如此嘛!”赤焰终于道。
“是,我们已然无法再进一步,当年主神肯留下我们算是十分开恩了。可是,主神留下我们的用意不也正在如此?就算是全盛时期,我们也不一定能打的过你,他不外乎是想我们用这几条烂命来让你有一刻的清醒。”沁洳一面挣扎着从夜阑手中站了起来,一面缓缓的说道。
“呵,主神的意图也是你等能猜测的出的?”赤焰却不是这么想,“为何偏偏是今日来搅我的局?你们也该给我个说法吧?”
“为何是今日?你倒问的出,为何不能是今日?”炎炀似乎也缓过气来了,声音虽然不能像刚出现那般洪亮,却也不十分沙哑,“娘娘当初待你自是不薄的,你又何必非要以死相逼?”
“果然是她?”赤焰毫不意外,“我就知道她绝对不会死心,至于我为什么要以死相逼……她当年做过什么你们怎么会毫不知情?”
“我们只知道娘娘待你十分宽厚,她处处包容你,你又何必非要做到这般不仁不义?”连沁洳也出声问。
“我不仁不义?”赤焰倒是大大诧异,却也没做丝毫辩解,“我与她的恩怨如何,你们还不知晓么?”
“赤焰,当夜你机关算尽,结果却不敌天意,涟漪已然被你亲手害死,你又何必非要迁怒于人呢?”沁洳倒当真有耐心,一副我佛慈悲的感觉。
我不由连连点头,是呀,生命何其短暂,清莲都不因她害死暗夜而对她大下毒手,她又何必非要苦苦纠缠着让清莲认罪,把错杀涟漪的过错全都推给可怜的清莲?她这是在骗人还是在骗已?哎,如此一想,这赤焰也当真让人可怜,她过的必也不快乐。
“我?迁怒于人?涟漪被我害死?真真好笑!”赤焰不由狂笑出声。
我暗暗叹息,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赤焰真真惹人讨厌,人尽皆知的事情,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推脱?
“沁洳,跟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要不是她极力引诱,我们又如何变成这般模样?”炎炀可没那耐心听她们闲话家常絮絮叨叨,“她今天若是肯把天后娘娘一位让出也就罢了,如若不然,把我们的命给她又能如何?”
“呵呵,你的命?你的命我赤焰还看不进眼里,有那时间你还是想着怎么样恢复点法力才真!”赤焰转头向孤云道:“罢了,看的出安排这一切的不是你,你便回来吧!”
孤云闻言却并未应声,良久,才终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才刚刚站起,已然身子一歪就此昏迷过去。
“去,把他带回来。”赤焰向身后几个人吩咐了一句,就又转过头看着夜阑,“夜阑族长,你一向是个明理之人,若是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你会听从几个宵小的片面之词从而放弃复仇么?”
我听了这话倒是一愣,赤焰是谁?一向眼睛长在天上的天后娘娘!她会轻声软语的同一个人讲话?这倒是奇闻了!
“没有仇,又向谁复?赤焰,你还是看开些,娘娘必会原谅你的。”夜阑的语气倒依旧平淡无奇,一只手依旧不松不紧的握着那手杖,看起来毫不起眼。我不明白赤焰何以对他特别尊重。
“呵,呵呵,呵呵呵。”赤焰却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越笑越是大声,越笑越似开心,只笑浑身都开始了颤抖。
我定定的看着她,又不明白她的开心从何而来,正迷惑不解,她却突然收了笑,转面扬声道:“追忆,是你么?”
追忆的听闻此言,只得叹息了一声:“赤焰,若我想伤你,不必这般曲折。”
赤焰闻言也是一叹:“我知道,我只不过想听你亲口说说。”略一沉默,终于转头向夜阑,“你想怎么样?”
“夜阑只想你退位,炎炀已然答应,若是你肯放过娘娘,这火族族长依旧由你来担任。”夜阑的话讲的倒也十分客气。
“呵呵,我退位?你们当真只是想我退位?”赤焰又笑了起来,“我看不是如此简单吧?不过是想哄我把清莲放出来,然后再连手将我除去,你们倒当真以为我赤焰是傻子不成?”
“你还同她有什么好说?她早已入了魔了!”炎炀在一旁忍了又忍,终于开口向夜阑道。
“罢了,我看她全无悔改之心,我们便只好为主神分分忧吧!”沁洳也道。
终于夜阑不得不轻叹一声:“赤焰,你还不回头么?”
“要打就痛快些!”赤焰道:“免得别人还当真以为我怕了你们!”
“赤焰,你也别小瞧了我们!”炎炀一听这话,哪里还按奈的住?一个火球凭空而起,直直的向我们抛了过来。
我大吃一惊,不知道赤焰能不能挡的住,又会不会理会我,正觉得无所适从,突然眼前一黑,我已然被追忆抱了起来。
停在空中,我才发现空中的战斗不知几时早已结束了,众人只是安静的看着地面上的打斗,我四下打量了一番,却没有见到圆圆,也不知道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