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暴雨来的突如其来。龙之介、杨伊、郑虹宇、龙潜等两百名战争学院的学员正在帝都城外的流云山脉进行五十公里的长距离武装奔袭,可是,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流云山脚的时候,原本还清明晴朗的天空猛地阴沉下来,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倏忽之间,就大雨倾盆,骤雨狂风夹杂而下。这里身处山脉,群山环绕,原野广阔,并没有可以避雨的建筑和房屋。雨大如斗,滂沱瓢泼,劈头盖脸的打来,战争学院的两百名学员不由得惊慌失措,四处躲避起来。有的停下脚步,蹲在一个山凹处。有的跑进树林,利用树枝,遮挡暴雨。
原本还整齐有序的队列,顿时混乱起来。东一堆人,西一堆人,分散各处,到处都是。马向阳和禁卫军教官骑着健马走了上来,用皮鞭抽赶道:“你们干什么?你们是普通老百姓吗,这么怕雨?我都替你们感到羞愧,一千年前,我们得先祖——神龙光武帝——龙宇,为了光复神州大地,率领三百万护国军团,进行二万五千里长征,他们过草地,爬雪山,飞渡洪川,跋涉云梦古泽,吃过的苦,受过的累,比天还高,比地还厚。但是,他们胆怯了吗,喊痛了吗?你们——”
马向阳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用皮鞭指着四周躲避狂风暴雨的两百名战争学院学员,怒喝道:“你们现在这个狼狈模样,还敢称自己是龙的传人,是与先辈护国军团同样的铁血军人吗?”
战争学院的学员们被马向阳骂得羞愧难当,皆低着头,不敢与他相望。教官们走上前来,挥动皮鞭,不断地抽打着学员,将他们重新驱赶到了道路之上,列队集合。
马向阳冷目盯视着浑身湿透,如若落汤鸡一般的战争学院学员,怒喝道:“就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祖国和人民能放心把自己的生命和财产交给你们吗?既然,你们这么怕吃苦,怕淋雨,那么今日我就让你们淋个够。”
“全体都有,立正,间隔一米,距离一米五,向右看齐。”学员们听到命令,犹如老鼠恐惧猫一般,迅速而快捷地行动了起来,作战靴踏地的声音犹如雷鸣,整齐而剧烈的响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
等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马向阳继续下命令道:“向前看。”刷,犹如被人抽了一耳光,原本望着右侧的两百名战争学院学员脸庞整齐地摔正,望向前方。
“低姿匍匐准备。”马向阳神情肃穆,冷酷地吼道:“目标帝都城、战争学院。开始!”“既然,你们怕吃苦,怕淋雨,怕脏,那好,今天我就让你们从流云山爬回战争学院,让龙国的人民都知道,你们是有多么的不堪,多么的狼狈。”
流云山距离帝都城直线距离有五十公里,大雨倾盆,道路泥泞不堪,龙之介、杨伊、郑虹宇、龙潜等一众学员就是在狂风暴雨之中趴在地上,用手和膝盖爬回了战争学院。当他们回来之后,手肘膝盖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衣服更是污脏不堪。
夜色深沉,疾风骤雨下了一天,依然没有丝毫减弱的样子。轰隆,霹雳闪电,不时划破天空,犹如一把利剑,狰狞可怖。
烟雨楼,阁楼之上,灯烛摇曳,屋内中央处,放着一个取暖用的火炉,炉内炭石火红,烈焰熊熊。莫愁独自一人站在木窗之前,眺望着下方此时寂寥无人,被滂沱大雨冲斥满的悠长街道。她神情沉思,仿佛在怔怔出神。
环儿整理好床铺之后,缓缓走了过来,对莫愁道:“小姐,你在看什么?”莫愁微微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环儿不懂情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异样。冷风吹来,环儿感觉有些寒冷,忍不住缩了缩头。她走到莫愁的身边,探头向下方大雨朦胧的长街望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小姐,今天雨下这么大,你说那位杨伊公子还会来吗?”
莫愁眼神幽深,似一潭水,古井无波,却又于微风起时,泛起淡淡涟漪。她身形微动,幽幽地道:“他会来的。”一阵寒风再次吹来,拂起她长长青丝在胸前摇曳。让她好似欲乘风归去,仙姿绝世。
果然,在莫愁话语之后不久,空无一人的长街之上就出现了一道身影,杨伊在狂风暴雨之中,乘着夜色昏暗,疾奔而来。过了一会儿,楼梯口处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笃笃笃,房门之外,传来仆人吴叔的敲门之声:“小姐,那个叫做杨伊的公子又来了,他想要见你。”
环儿闻言,最先惊叫了起来,道:“这个杨伊公子还真是执着啊,下这么大的雨他还来?”莫愁转过身来,语音温柔,对仆人吴叔道:“吴叔,你让杨公子上来吧。”
“是!”屋外仆人吴叔躬身行了一礼,而后提着灯笼下楼离去。吴叔穿廊过院,来到烟雨楼院门处,伸手打开院门,对正安然站在门口处的杨伊躬身道:“公子,莫愁姑娘让我带你进去。”杨伊神情平淡,没有过多因为得偿所愿而欣喜若狂,不卑不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杨伊点了点头,拱手回礼道:“烦恼先生了。”
杨伊跟随着仆人吴叔走进烟雨楼,绕着白色围墙,穿过走廊,进入后院,而后越过假山池塘,回廊天井,来到了莫愁姑娘居住着的阁楼前。
二人上得楼来,穿过长长的楼道,而后在阁楼最深处的那间依旧亮着灯光的房屋前停住。吴叔敲房门道:“莫愁姑娘,杨公子到了。”屋内传来莫愁那悦耳如若佩环般的声音:“吴叔,让他就来吧。”吴叔转身,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杨伊躬身行了一礼,而后提着灯笼,缓步走下了阁楼。
杨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庄重。而后,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