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罗,吉萨省。金字塔旅游区。
埃及迄今已发现大大小小的金字塔110座,大多建于埃及古王朝时期。已发现的金字塔中,最大最有名的,就是吉萨高地上的祖孙三代金字塔。
10月份在其他国家已是秋天,但在埃及依然热浪不减。等到3点左右,下午的太阳开始慢慢褪去它炎热的怒气,越来越多的游人们出现在巨大的金字塔的脚下。显然,在9:00-16:00的开放时间中,下午接近闭门这段时间才是黄金时间。在五点左右的日落时分,金字塔在夕阳的余晖中看起来最美,最迷人,那时候吉萨这片高原上的神奇美景是摄影家们的最爱,可惜却已经不再接受任何游人。
不过今天,显然有一群人要来打破这个传统。
海妮耶首次穿着一身嫩黄色的阿拉伯长袍,边上绣着民族味十足的花纹,衬托着她轮廓分明的美丽脸庞,招来了不少开罗小贩的口哨声。连杨无过都称赞了她几句“今天看起来真不错”。不过当四周的人用目光投来赞美时她却多少有点不自然。保利诺则是一幅相当西部风情的打扮,戴着一顶牛仔帽,略微有点紧的军绿色衬衫绷在他那经过锻炼的,有着阳刚的男性曲线的身材上,胸前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一部分性感的胸肌,深棕牛仔裤再配上牛皮靴,看起来真是酷劲十足。加上他轮廓分明的脸庞,简直就是一派好莱坞明星的风范。
打扮低调的依然是吴言和阿勒夫,吴言穿着一件简单的藏青色T恤加浅灰色马裤,外面套了件长袖白衬衫遮挡毒辣的阳光,阿勒夫一身黑色长袖衬衫加黑色西装裤。
当看见四周的游人和小贩都把目光投在保利诺和海妮耶身上,赞赏着他们看起来真是很配的一对时,吴言发现自己心里很不对味。
“Yahoo~~~!我真是天才!第一次骑骆驼就骑得这么完美,你们看,你们看!”兴奋的杨无过依旧穿着他那胡里花哨的夏威夷沙滩装,骑着一头同样装扮得胡里花哨的骆驼从他们身后出现,然后使劲的赶到他们前面,以图让他们看到他骑着骆驼的神勇英姿。
“你们看——”就在杨无过话音刚落的时候,那头骆驼突然好像身体不舒服似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然后身子猛地晃了晃。
可怜的杨无过发出一声惨叫,就这么被甩了下来,还就地打了几个滚,正好滚到走在最前面的保利诺跟前。
保利诺俯下身来:“绝对是印象深刻的完美骑法!”
杨无过搓着屁股哼哼唧唧:“居然还嘲笑我!”
虽然到埃及已经这么多天,并且还经历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冒险,但是吴言还是第一次来到大金字塔的跟前,欣赏这座底座面积达5.29万平方米,总重量为600万吨的庞然大物。
大约230万块石灰岩、花岗岩石块堆积成了她前面这座气势宏伟,让全世界考古学家为之着迷的建筑。公认的说法是大金字塔建于埃及第四王朝第二位法老胡夫统治时期(约公元前2670年),原来的高度有146米,现在因为顶端剥落,还有136.5米,塔的4个斜面正对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塔基呈正方形,每边长约230多米。根据考古学家的推测,刚建好的金字塔的四面除了本身的石块以外,外表还应该覆盖着一层打磨过的覆面石,如反射镜一般地保护着它,无比辉煌气派。
跟所有人一样,第一眼看到直插云霄,威仪万分的金字塔的时候,那种深深的震撼一直抵达吴言内心深处。金字塔仿佛就是为了嘲笑人类的渺小而建的。那种简单到极点,却又有力度到了极点的风格,简直不像是人类的作品。在广阔的吉萨高原上,三座如同大山般的金字塔拔地而起,在风沙中屹立了数千年,笑傲时间的流逝。
埃及人有一句话:人类害怕时间,时间害怕金字塔。
“不可思议是吗?”走在她身边的阿勒夫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微笑着说道。
“是啊,”吴言出神地望着金字塔,“在几千年前,没有现代化的工具,完全凭着人力和原始的搬运和建造工具,来完成这样一座庞大的建筑,确实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关于金字塔实在有太多谜题了,你说的只是其中一项,”阿勒夫说道,“金字塔除了建造的难度,还有它本身的精确性带来的难度,你知道吗?大金塔的方位,北方正好面向正北,东方面对正东,南方面对正南,西方面对正西,误差不会超过圆弧的3分。”他注意到他的用词太过专业化,换了种说法:“以百分比而言,仅仅为0.015%的误差。”
吴言吃惊的看着他:“真的?”
“是的,就算是那我们今天精良的工具与测量器具,要达到这种精度都是很困难的,更何况古埃及人只能通过天文或观星来测定方位———他们可没有指南针。3000前的古人能做到这样,简直是奇迹。”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辛辛苦苦达到这样的精度,有什么意义吗?就算再有个几分偏差,也并不影响整个金字塔的建造呀?”吴言觉得颇为奇怪。
“这个正是一直以来困扰众多考古学家的问题之一——没人能理解古埃及人如此追求精度的动机。它的四条边的边长也是不可思议的精确——金字塔四条边几乎每条边都是标准的755英尺,四边互相的误差率还不到1%。”
杨无过一瘸一拐的跟了过来:“我倒觉得古埃及人太喜欢折腾自己了——用小一些的石块不更好搬运吗?为什么非要这么大?”
“是啊,”阿勒夫说道,“这是金字塔的另一个谜题,每块开采下来的石头的重量都超过了1吨,有的甚至重达两吨半,如何运输并准确安放在金字塔上,在建筑和工程学方面又是一个奇迹。你要知道四个角的石块的堆叠稍有偏差,就会导致塔顶不能落在中轴线上。”
海妮耶有点迷惑的说:“有时候我真搞不清楚是金字塔本身的设计有意图还是人类自己太爱把问题搞复杂化?根据专家的研究胡夫大金字塔的塔高乘上十亿等于地球到太阳的距离;用2倍塔高除以塔底面积,等于圆周率,即3。14159,这个东西是人类差不多过了3000年后,才搞清楚的。穿过胡夫金字塔的子午线正好把地球上的陆地和海洋分成相等的两半,塔的周长米数正好与一年的天数相吻合(即365。24)。。。。。。等等。”
保利诺看看这个就耸立在他前面的奇迹:“所有的东西都分不清有心还是无意。好像是故意做成这样,又好像是巧合。但是要全部说成巧合又未免说不过去,是吗?”
阿勒夫以学者的谨慎风范说:“不过建筑的精确度这点是毫无置疑的——即便是现代建筑也要相形见绌的精确度。还要再加上力学构造。它可不是把二百多万个石头直接堆砌成锥型就算完了。如果这样堆放,只要有局部崩溃,都会导致整个金字塔全面崩塌。支撑大金字塔的,是一种类似树木年轮的构造,也就是由那种被称为扶壁的硬体构造和填塞空隙的填石层所组合成的。记得1992年那次大地震吗?”他转过头来看向海妮耶。
“是的,我知道,”海妮耶点头,“那场地震死伤无数,但是金字塔一点事都没有。”
“阿勒夫,你的话里面就不能少一点专业术语吗?哎哟!”杨无过说。后面那句哎哟是因为吴言猛地打了一下他的头,以示惩罚他对长者的不敬。
在场的其他人并不了解1992年10月12日,开罗曾发生过一场大地震,大批建筑倒塌,整个开罗电话通讯中断,500人死亡,4500人受伤,号称埃及现代史上最强烈的地震。然而在这场大地震中,吉萨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却奇迹般的毫发未损,它们的结构让他们成功的挺过了这场浩劫。
“我觉得奇怪的是,塞提一世干嘛要把自己的宝藏跟胡夫的金字塔扯上关系呢?何必要别人为了寻找他的宝藏而打扰胡夫的安眠呢?”吴言说道。
吴言的这句话似乎说到了什么重心,阿勒夫的眼神明亮了起来:“事实上,这座金字塔未必是胡夫造的。就算是胡夫造的,也未必是他的安眠之处。”
“对啦对啦,”杨无过马上插嘴:“我听说过,金字塔是外星人造的。”
“其实那种说法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阿勒夫接道:“因为根据通常的逻辑思维,3000年前的埃及人不具备那种技术和能力——造大金字塔所需要的天文学,建筑学,力学,组织学等知识需要一种恐怕要进化几千年才能发展而成的文明。可是埃及在那之前,完全没有这类技术或知识发展传承的记录。”
“就好像是凭空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高等文明?”保利诺问。
“没错,”海妮耶在一旁点点头。“所以众说纷纭,除了外星人的说法,还有说是什么是消失了的亚特兰蒂斯岛先民所造,或者非洲阿特拉斯山麓中某个部落建造的。”
“那么到底金字塔是谁造的?”杨无过迫不及待的问。
“问得好,”海妮耶说道,“但是估计目前还没有谁能给你100%的满意答案。金字塔有太多的秘密了,不久之前还莫名其妙的在塔边上出土了塞提一世的儿子,拉姆西斯二世的雕像,有趣吧?朝代可真够混乱的!”
“哦,这倒是开始跟塞提一世扯上关系了。“杨无过说。
“其实,我也很难相信它是坟墓,”保利诺微笑着说,“我去过金字塔内部,非常简陋,没有壁雕,没有壁画,跟国王谷发现的那些帝王们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坟墓截然不同。这很难解释得通——花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造了一座外表如此震撼的建筑,却把内部弄得这么寒碜,可真不像挥金如土的法老们的作风。”
“我们确实应该对权威抱有更多的怀疑态度,如果说金字塔是法老们为自己建立的坟墓的话,胡夫的父亲斯奈夫鲁(Snefru)王,在离吉萨南方30英里的达舒尔(Dashur),建造了“曲折”和“红色”两座金字塔。为什么一个法老会需要两个坟墓来埋葬自己?金字塔坟墓说还有很多漏洞,”阿勒夫说道。
吴言说道:“现在塞提一世把我们带到了这里,我们不会最后得出结论金字塔是属于塞提一世的吧?”
保利诺哈哈大笑:“那可难说,凡事皆有可能。”
“至少我们可以发现更多关于金字塔的秘密,”在吉萨高地的漠漠黄沙中,海妮耶凝视着前方,“科学家们已经用尽一切现代手段对大金字塔进行探测,就算金字塔的哪块角落里有块几千年前的抹布也早该被发现了。我现在很好奇的是,我们还能在里面发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