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简雍反倒越来越放松了。这样的男人往往都是这样,在接触之前紧张得要命,胆小如鼠,可稍微熟稔一点以后,本性就渐渐显露了。在与甄脱的闲聊中,简雍就不时蹦出一句妙语,加上他那无厘头的幽默,让气氛很是轻松愉快,也使得甄脱不时偷偷瞄他,眼中偶尔有彩光闪过。
韩越在闲聊中还得知,甄脱边上那个小女孩竟是日后名传青史的甄宓,细看之下,发现此女虽然才六岁,却如粉雕玉啄般,像个瓷娃娃一样。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韩越等人,天真烂漫,极是可爱!
在甄家,除了五个女儿外,还有三个儿子,虽然现任家主是长子甄豫,不过其从小病厄缠身,所以家中大小事都是甄母甄夫人在打理,她虽为一介女流,却有不赖的眼光的手段,家族在她的打理下,已经愈见兴盛。
简雍要想娶甄家的女儿,甄夫人那关是必须要过的。
而对于怎样讲解佛理,韩越对简雍的交待是——忽悠,死命忽悠,什么刹那即使永恒,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就围绕这这些胡编乱盖,把甄夫人给忽悠晕了,那么甄脱也就手到擒来了。
还未到甄家,远处就能看到一座高门大宅,围墙就长有百米,高三米,宽有一米,门口两只貔貅傲然而立,两扇朱漆大门敞开着,侍卫就有整整八人。一入甄府,就有人飞报甄夫人,甄脱领着众人七拐八拐进入内堂,已经有一中年俏妇立于堂内,其一袭宫装长衫,淡峨眉,丹凤眼,皮肤细腻,脸色晶莹,绝不像是有八个子女的人,倒像是个三十来岁的花信少妇。她神情端庄从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自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
见礼毕,甄脱忙介绍简雍与甄夫人认识,顺便将寺庙内的事一一道来,听得甄夫人啧啧称奇,看简雍的眼光也变得略带审视起来。
简雍形貌不俗,仪表堂堂,加上那一股潇洒不羁的气质,自是有几分儒雅风liu,甄夫人看将之下,也是暗自点头,心中赞赏。
其后甄夫人与简雍讨论佛法,简雍围绕着韩越所提出的“死命忽悠”的中心点,凭借极佳的口才,引经据典,口若悬河,加上最佳男配角韩越偶尔在边上发表一下意见,做一下陪衬,顺便肯定简雍的说法。最佳女配角赵洽那崇拜的眼神和陶醉的表情,果真将甄夫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大堂内也聚集着越来越多的人听简雍演讲,甄氏家族的公子小姐,叔叔伯父一应到齐,一时好像犹如高僧宣扬佛法一样,只是没人知道这个“高僧”其实是个“演员”。
一番讨论之后,甄夫人看简雍的眼神已经是大不相同了,而甄脱见自己带回来的高士果然才华横溢,深得母亲喜欢,也很是欣喜。唯独简雍同志,被那么多或崇拜或膜拜的眼神仰视着,已经很有点飘飘然的味道了。
韩越觉着不对,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的话,简雍怕会漏出马脚来,尤其是他放浪不羁的本性,若一不小心一句粗口出来,恐怕众人会大跌眼镜,而且先前的好印象估计都会惨遭“毁灭”!
趁旁人不注意。韩越拉过赵洽偷偷耳语几句,要她提醒简雍见好就收,是时候撤退了。
赵洽偷偷拉拉简雍的衣角,对他努努嘴,再指指门外,简雍果然机智,一下就猜到意思,遂结束了自己的演讲,对甄夫人拱手一礼道:“今日多有叨扰,现天色已不早了,雍就先告辞了。”
“先生何不用完午膳再走?”见简雍要走,甄脱立即站起来开口道。
“脱儿说得对,先生若无要事,可于鄙府盘旋几日,也好让老身多多聆听先生高论。”甄夫人也很是热情的挽留简雍,一脸的诚恳。
简雍恨不得立马答应下来,但见韩越在不停的给他使眼色,只好无奈的叹息:“非雍不愿,实今日尚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甄夫人自是分不清简雍此叹息非彼叹息,还以为是因有要事不能留宿几日而失望,当下也不再强人所难,客气的道:“如此,老身随时恭候先生光临寒舍。”
简雍一脸的遗憾,心中不胜唏嘘:“那么,夫人,小姐,在下告辞了。”
甄脱虽然嘴上应着,眼中失望之色却尽显无疑。在古代,女子是很难碰到自己心仪的男子的,就算碰到了,因为家庭的原因,能不能结合又是两说,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让自己有点想头,这一走又不知道何时能够再见?
并不是说在刚刚那一段时间中,甄脱就已经深爱上简雍了,只是她心中对简雍比较有好感而已,所以自然产生了一些臆想,毕竟她也是快要许人家的年纪了,如能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余生,谁会愿去嫁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呢?
简雍见甄脱失望之情跃于脸上,心中一痛,差点就心软答应下来,不过见韩越抽疯似的眨着眼睛,只好毅然转头,朝大门外走去,其背影,竟带有几分凄凉的意味。
韩越赵洽也立即拱手告辞,三人一并朝府外走去。
“宪和兄,拉拢甄家的重任就只能你来负担了!”回中山府的路上,韩越笑嘻嘻的揶揄着简雍。
“为了主公的大业,雍只能舍身饲虎了。”简雍此时心情还是有点郁郁,却仍旧不改无厘头的本性。本来今日是打算登门拜访,探听一下甄家对刘备军的意思的,没想到闹出这一幕。脑海中那佳人的影子,还在不断盘旋着呀。
韩越见简雍一脸呆滞的样子,直叹“爱情害人不浅。”突的转头又对赵洽道:“丫头,赶明儿要你哥帮你找个好婆家,嫁了算了,看,爱情呀!多美好呀。”
赵洽一呆,随即气愤的道:“嫁你个头,要嫁你自己去嫁,本小姐可还没碰到意中人呢!”
韩越哈哈笑道:“哟…等你碰到意中人,恐怕就嫁不出去了吧,哈哈......”说罢,很明智的一催踏雪乌骓马,当先跑了出去。
“死韩越,你给我站住,叫你取笑我.....”赵洽气愤的挥舞着马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