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位李宣同志很得凌伯父凌伯母的喜爱。”狂天大厦的某座电梯内,只有司泽与江清城两个人。
“那是当然,打小报告的人总是会得到师长的喜欢。就像你小时候打架了,被你们班班长一状告到老师那里,痛苦的是你,被奖励的是他。不过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江清城按下顶层的按钮问。
司泽耸耸肩,“根本不用听,光是凌妈看向李宣的眼神就知道了,那绝对跟看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本质的区别,就像丈母娘看女儿的男性朋友与看未来的女婿。当然你是属于前者的。”司泽说。
江清城看了看他,问出自己认为十分在理的句子来:“话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泽立马回答:“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这里可不是医院。”上上下下地瞟了一眼司泽,江清城继续道,“而且看你的穿着,也不像是到我们公司跟我们医务室的医师交流医术的样子。”
“宾果!答对了。”司泽高兴地笑道。
江清城惊讶地看着他,“你还真的来交流啊?”
“当然不是,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江清城摇摇头。
司泽无奈地拉下肩膀,“今天是你们公司员工体检的日子。”
“哦!”江清城想起来了,但是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看司泽,“那你应该跟医疗队一起来的啊!怎么会跟我一起坐电梯?”
“早上起晚了嘛!”司泽理所当然地说。
江清城叹了口气,有这种实习医生的存在,未来的病人还有美好的明天吗?
“叮”的一声,江清城的办公室所在楼层到了,他走了出去,司泽也跟了出去。
“你不是应该去四十五层集合吗?跟着我干什么?”江清城一边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一边问。
司泽叹道:“我还没有那么笨,突然闯进去不是表明自己迟到了嘛!”
“所以呢?”江清城打开自己的办公室门问道。
司泽笑道:“给你检查身体。”
打开灯,把自己的公务包放下,江清城坐在椅子上又打量了一番司泽两手空空的样子,狐疑地问道:“你有带什么工具吗?”
司泽从外套大衣口袋里掏出听诊器奸笑道:“大夫必备品。”
“我好像中了你的圈套了。”
“好说好说。”司泽怡然自得地上前指示江清城脱掉外套西装解开衬衫的扣子,“你不觉得你应该跟凌父凌母说些什么呢?”
“说什么?”江清城看着司泽先把听筒在他自己的手掌里捂热,然后靠近自己的胸膛。
“跟他们说李宣伤害凌狂霜的事情,至少他也算是买凶杀人犯之一吧。”
江清城说:“那只会把所有的怨气都加在我的身上,毕竟原来那个失忆的人应该是我。”
“你也可以把李宣的所作所为都讲出来,至少让他们离李宣远一些,少受点荼毒。”
“晓之以义,动之以情、诉之以理,这一套也许对老人有用,但是对于顽固不化的老人却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江清城故做轻松道。
司泽动了动听诊器,“听说上次你们开中秋派对也邀请李宣了?”
“恩,他在Y市就邀请他了,不过是公事化的邀请罢了,可是他没来。”
“没来?”司泽有些诧导地拿下听诊器,“我不认为他会放过这么一个能接近凌狂霜的机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真没有来。签到板上也没有他的名字,更别提人影了。”
司泽把头抵在江清城的肩上一针见血地道:“我觉得你要担心的是——李宣会不会告诉凌狂霜父母,你们两个的关系。”
江清城看了司泽一眼,没有说话,但是司泽明白他这话可是说到点子上去了。
“他还是没有想起来吧!你到底准备怎么办?难道让他再出一次车祸,把记忆撞回来?”司泽把听筒从江清城的身上撤下来。
“一次就够我受的了,你还想要第二次啊!”江清城狠狠地瞥了一眼司泽,拿起桌上的电话,“喂,小林,转主席室。”
“江总裁,今天主席没有来上班。”秘书尽职地说。
与此同时,在狂天大厦的总统套房里,凌狂霜纳闷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二个人,那是他的父母
“有什么事快点说,我还要赶着上班呢!”凌狂霜示意他们看看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九点了,意味着他迟到了半小时。
凌父从随身的袋子里取出一本相册交给凌狂霜。
“这是什么?”凌狂霜没有去接,目光在凌父的脸上与相册之间来回移动着。
凌母接近相册,把凌狂霜拉到身边坐下,“这东西啊你还非看不可呢!”
“这照片里面的女孩子都是亚洲望族的千金,家世显赫、美丽高贵的比比皆是,还有几个是皇族的公主。”凌父一边翻开相册一边说道。
凌狂霜皱了皱眉,“这关我什么事?”
“你以为你能活多久啊!”凌父道,“你今年都二十八岁了!你还想拖多久?”
见凌父要发怒,凌狂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凌母马上安慰道:“好了好了!如果看上喜欢的可以先订婚嘛!再过两年结婚也不迟啊!你爸爸是想得周到,现在的好女孩不多了,更何况是又有背景的女孩。”
“要有背景的干嘛啊?”
“你以为谁都配当我们凌家的未来主母啊!”凌父不悦道。
凌母立刻在一边接上,“狂霜啊!你看看这个,柯家企业的千金,漂亮吧!我觉得她的气质很不错呢!跟你挺配的。”
“没兴趣!”凌狂霜站了起来,就要朝门口走去。
“你站住!”凌父厉声道,“我们这是在讨论你的终身大事。”
“我觉得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凌父火大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都二十八岁了。”
“那又怎么样?”凌狂霜转过身看着他们。
“狂天也需要一个接班人。”凌母劝说道。
凌狂霜哼笑一声,“狂天是我一手创立的,又不是你们给我的,接班人什么的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没本事,狂天留给他也败,还不如留给别人呢!再说,我还没死呢!”
“那万一下次出了什么事呢?”凌父说,他很激动,因为儿子从来没有反对过他的决定,“你死了,凌家怎么办?”
“那就绝后呗!”凌狂霜理所当然地道,“世界上姓凌的又不止我们一家,凌这个姓是不会绝的。”
“这个凌家跟那个凌家是不一样的!”
凌狂霜回头对上父亲的怒发冲冠的脸庞,“说白了,你们不就怕万一我死了没孩子不能继续狂天,就不能养你们嘛!担心的话我就早点写遗嘱就是了。”
“凌狂霜!”凌父怒吼道。
“不要让我再把你们送到意大利去!”凌狂霜严声厉音的说道。
凌父与凌母的脸色一变。
凌狂霜说出这句话他自己也十分地震惊,不过看到凌父凌母这个样子他像是猜到了什么,他笑着走上前,“意大利啊!虽然我失忆了,但是从心底里厌恶你们的情绪还在。我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让我把你们送到意大利去,不过——如果你们凭着是我父母亲的身份胡闹、或者给我添麻烦的话,我可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凌母见气氛闹僵,她站了起来说,“狂霜,你父亲只是为了你好。你再这样下去,好的女孩都被选光了怎么办啊!”
“那是我的事情,不关你们的事。管好自己吧!”凌狂霜最后毫无感情地瞟了一眼凌父后离开。
来到酒店的电梯前按下向上的按钮,他二十八岁又怎么样,商业场上三十五岁四十岁都没有结婚的人多得是,又不止他一个人。
电梯门被打开,凌狂霜走了进去,有些意外地看着电梯里除了自己的唯一剩客,“是你?”然后他转身去按楼层,却发现他根本就不用去按,因为他跟他去的是同一楼层。
卓可寒也有些奇怪,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了吧!现在的老总都时兴迟到制吗?不是说要跟员工同甘共苦,共同进退?”
凌狂霜毫不示弱地反问:“那么你呢?不在医院呆着治病救人,怎么会来这里?”
“你们公司今天体检啊!是我们医院负责的。”卓可寒解释道。
“那,为什么?”凌狂霜指指楼层按钮。
“司泽,”卓可寒说,“他现在正在江清城的办公室里,说是为他检查身体,估计是迟到不敢出现找个借口吧!”
“这样啊!”凌狂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突然问,“你知道我跟我以前的父母有什么过节吗?”
“啊?”卓可寒被他的问题问呆了,“我不知道啊!认识你三四年了,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父母什么的,当然除了你心脏移植那次。好象常年住在国外吧!也很少回国。”
“是吗?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很讨厌他们的样子。”
卓可寒听了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只是说:“算了吧!这次醒来你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这样毫无间隙地一起生活也不错啊!”
“我是这么希望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这样想!”凌狂霜的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