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姐姐泯然点着我笑道“幸亏我今天过来了,否则的话你肯定连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别嚷嚷,听我给你说。”
在吴都城,簪花会虽然确实是个无差别的相亲会,但无论怎样也要受到身份家世的约束。出了这个众所周知的大簪花会以外,所以就在王孙贵族之间出现了“小簪花会。”
其实本来大家也没有特意将这个照雪之会和簪花节联系起来,只是由于凑巧几次它都是在簪花节之前举行的,后来就成了不成为的习惯。这个照雪之会是由皇宫内事处负责的,能够受到邀请的大都是王孙公卿的子弟。身份显赫自不必说,但是就在这儿还是有不同区别的。
一般来讲就是直系皇室执金券,旁系皇亲以及王族执黄券,公卿子弟执红券,士大夫则为蓝券。
不同的身份会受到不同的邀请卡,与之相连的是邀请卡不同所获得待遇自然也就不同了。
安平姐姐虽然说得蛮复杂,不过很容易明白。我起先以为是什么,听她说完后不禁也没了兴趣,又是相亲会啊。
还是算了吧,人家现在可是准有夫之妇啊。丫的,死仲孙涵,想到这个我就来气。年关你回京如果敢来提亲,看我不招人废了你。
我撇着嘴,再次把这个高级身份证随手一扔,“还有这么回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安平替我把金券捡起来,再次打量了打量,还是有些不自信:“这就奇怪了,每次举办照雪会时,金券的发放最为严苛了,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呢。”
我问她话,她还不理我,真是的。我心里起了埋怨忍不住推了安平一下“喂,问你话呢,你想什么呢”
安平姐姐脸色乍舒,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阿倩,我告诉你这个不是小事。刚才有关这个涵券的发放尺度我都告诉你了。按身份你要么就是红券,以咱们陆家的地位如果给了黄券也不为过,可是现在到你手中的竟然是金券就有些麻烦了。”
“怎么了,我不去还不成嘛。反正我本来就没兴趣去相亲。”
安平被我逗得倏然一乐,“说你是小孩子,你还不愿意。谁说照雪会是让你相亲去了。如果说为你送来的是其他的也就罢了,至于这金券恐怕你不去也得去了。如果你不想让伯父绑着你去皇宫请罪,还是去的话。”
“我卖给他啦。”
“又说混话,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你没见金券上写的两个字吗,敕制,明白什么意思吗。你在看我这章。”安平说着从袖笼里取出一张黄色的卡片,不用看了,不看我也知道这就是所谓的黄券了。
她递给我之后,我也没发现有其他的区别。当然区别就是她这个邀请函上开头的两个字是“恭谕”。
她见我也注意到了,猛地一指券书的落款儿:“看到了没,母亲是皇姨,所以我收到的就是黄券,而金券和其他券书不同的是,每个金券在送出来前都要加盖皇上的私绶,换句话说,这个金券就等同于圣旨。”
我蛮不屑的哼了一声,将我那个也拿起来。果然发现了尾款儿那的不同,我的这个上面盖着戳儿“襄武靖国”
“伯父被派去东陵巡边,爹爹自从说外出游历之后有半年了也没回来。本来如果他们在的话,这事儿还真该和他们禀报一下。现在可真是有些去也不是不去也不对了。”
安平见我还是一脸的不耐,忍不住又向我解释了一句。
我没吭声,再扫了它一眼,心道:丫的,还真卖给他了。我去还不成嘛。
我想的轻松,更是打算着过去打个照面就回来。不过有谁会想到,有时候一个人的道路往往因为瞬间的改变而改变了方向。
也许在我这一辈子最不该做的就是这个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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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武帝十五年十一月十七
我在安平姐姐的嘱咐下赶奔城西的照雪山庄。我也是这会儿才知道找个照雪之会里的照雪竟然指的是地名。我虽然常跑出府厮混,但还真的没出过城。安平姐姐原本是说和我一起出发。
不过她毕竟是皇亲,昨天得到太后的传话想要提前见见她这个外甥女。她就提前走了。怕我出纰漏,她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了舒云。这个多事儿的小老太太,不就是个别墅嘛,还怕我找不到啊。
马车出了城西,我变的有些犯困。也不知道这个照雪到底是什么样子,吴国地处南方,吴都城虽然偏北但是一年也很少能见到雪星,至于这个照雪山庄到底是什么样子,就让人不得不有些琢磨了。
安平说从吴都城西门到照雪山庄要有半日的路程,真不知道到底什么人鬼迷了心窍要把别墅建到哀牢山里。
虽说十一月也算冷了,不过我和舒云待在马车里也没怎么觉得。自从这架马车变成我的专用座驾后,我可是没少为它做改装。舒云为此还笑我说让我直接把房间搬到马车里得了。
马车越向西走,我就觉得寒气越来越重,有一种恨不得把锦被裹在身上的冲动。舒云看着我的狼狈样,一直在乐。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后来竟然鬼使神差的变了一件皮裘出了。这丫头难怪笑的那么诡秘,原来早有准备啊。
经历了有关陆昊天的事,虽然我还是无法把心中最隐秘的事情同舒云分享但是在心里却已经把她当成一个十足的亲信了。
亲信就是即可亲又可信,可以完全去依靠的人。
舒云毕竟还是小丫头,陆昊天的事没有为她留下太多的阴影。或许作为知情的三个人,我们应该都知道大哥想要问的是什么,现在只是因为各自的原因人选择沉默罢了。
舒云看我把皮裘围上后换上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忍不住笑嘻嘻的打趣我,“看吧,小姐。如果没了我,你还不一路冻到照雪去。”
我哼了一声不理她,想要在面前臭屁连门都没有,不过看她那副志得意满的表情我又实在气不过,终于还是忍不住逗她道:“好啊,我可不是离不开你,那等我出嫁了,就把你当陪房的丫头。怎么样啊。你不是整天絮叨仲孙涵也不知道回京嘛,以后让你天天对着他。”
小丫头逗不得,我话音一落,她立即就胀红了脸,低着头偷偷的瞥了车外边一眼,嘟着嘴说道:“小姐!!”
我呵呵一笑,哪会不明白她的小心思。舒云生病这几天可把阿才这个呆木头给急坏了。照规矩他进不了我的园子,那几天可没少偷着求初雪给他带话。
别说我都没看出来,阿才还蛮有心的。舒云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还在她遇到了我这个开明的主子,再过个一两年我就成全了他们吧。
上个月去宗学无形中养成了习惯,再马车里待久了就会犯困。原本被冷风吹着我还有些精神。这会儿没事之后就又打起了瞌睡。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朦胧中我只听得有人在我耳边喊我,我诧异的睁开眼正好看见舒云,忙问她:“到了!”
舒云抿着嘴,好不情愿的说:“是到了不过,他们说让咱们把车留在这儿,再往里要徒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