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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户政十四仓储上(6)

议覆积谷疏雍正五年

云贵总督鄂尔泰

臣按积谷一条。据称瑞州府所属。高安上高新昌三县。地方褊小。民鲜藏。请于三邑常平仓外。近水乡村。各设社仓。于库内支银三千两。买谷存贮。俟来岁夏初。照时价每石减五分。粜济民食。所粜谷价。除归原项外。计得赢余若干。该县造册报府。并布政司转申巡抚咨部存案。其赢余之银。俟秋收添买谷石。岁以为常。如此。不数年而仓有余谷。库无损帑。倘行之果有裨益。则凡产谷之处。皆可通行。不仅瑞州一府等语。臣查此法。行之江西等处。米谷出产最广。水路四通。客贩甚众。库原有余帑。农原有余粟。贵粜贱籴。上下交济。用意本善。事属可行。但奉行不善。于地方无益。若通行他省。更有势不能者。臣愚以为欲行此事。在得其人。在得其地。在酌其时。请敬陈大。凡州县官皆民父母。现银买米。谁不乐从。然官不亲买。必假于吏胥。发银之时。层层克减。收米之时。事事需索。是民间之米。卖之民间者。恒得常价。卖之官府者。什仅得八九。及夏初出粜。官减五分。吏胥不敢不减。而重戥轻升。百姓实不敢不依。虽大张告示。严切晓谕。百姓亦唯有甘自隐忍。敢于告吏胥者。百无一二。本官方自以减价粜谷。平斗便民。殊不知百姓受累已多。甚至串通客商。尽卖向外省。本地米价。从此愈贵。累民更甚。此行之在得其人也。各地产谷。多寡不同。水陆远近亦异。若或限以定额。各支库银数千。采买如常。毋论如滇黔二省。每州县岁额多不及千百两。民间亦并无多谷。难以照行。即就江西一省论。恐亦难一例。臣前任江苏。深悉此弊。止可济以权宜。不可着为例额。此行之在因其地也。至于时有丰歉。岁无尽登。今于夏初之间。以所买之谷。减价粜出。据数报部。秋成买补。设岁一不熟。即使价增于前。亦复无谷可买。而仓储亏空。恐干参罚。自必报荒求宽。至来岁买补。部议不允。则官实受累。部议若允。则端不可开。即半收半歉之岁。谷不能贱。而官必欲买补。甚至勒卖。而吏又四路搜括。如同缉捕。民间有谷。不敢不卖。而饔不继。势且无以自给。此行之在酌其时也。得其人。因其地。酌其时。庶几有益。不然。即存七粜三之例。法良意美。而或属员朦混。上司因循。将名为粜官米。名为买官米。实为不肖官吏掩饰亏空。称民欠之资。此弊各省皆然。云贵尤甚。臣受事一年。已知备细。欲概行纠参。则一经革职。十无一完。臣以钱粮为重。又不敢不稍有顾虑。因严切开示。仍佯为不知。密嘱司道等勒限清还。除调顺宁府韩锺业。经臣前题参外。现今完米者。十有六七。以银抵米。仍待买补者。十有八九。俱限于闰三月内完抵。臣看此辈习染深重。终难振拔。拟于限满日通参。请旨一概解任。勒限完补。限内全完者。酌量开复。逾限不完者。革职治罪。庶于事有济。亦于法无损。但云南万里。铨官赴任。动须半载。临时委署。亦难得多人。恳祈圣恩。于记名贤员内。府厅州县。预命往十数员。着臣按缺委署。分别题补。则既无旷官。自无废事矣。

请拨支以备购储疏乾隆六年

刑部侍郎周学健

奉谕旨。朕看州县有司。往往虑及霉变赔补。以多积谷石为忧。其如何酌量定例。俾其从容不至赔补之处。交与该部另议具奏。钦此。大哉王言。诚推恩情之隐。而筹划积贮之首务也。夫常平积谷。不去其累官者。而欲仓储之常盈而无亏。庸可得乎。累官之事。莫如霉变与买补二者。本年五月内。臣在户部侍郎时。会同遵旨议请将常平仓谷。比照通仓。准销气头廒底之例。行令各省督抚。酌定成规。已题明办理在案。是霉变一事。将来可免赔累。且缮修仓廒。及时晒晾。照例出易。勤慎之员。原可不致亏损。此犹人力所能为也。至于买补赔累。则有非人力所及者。春夏出粜。当青黄不接之时。米价必贵。秋收新谷登场。价值自必平贱。似乎买补止有盈余。竟无不敷。不知谷价之贵贱。视乎年岁之丰歉。如出粜之时。遇歉价贵。买补之时。遇丰价贱。则有盈余。或出粜与买补之时。皆值歉收。皆值丰收。其价值约相等。即有不敷。尚属无多。若出粜之时。则遇丰年价贱。买补之时。又值歉收价昂。斯价值相悬。不敷之数。每以千计。即出粜数少。不敷价值者。亦每至数百两不等。府州县官。岁给养廉有几。何能堪此赔累乎。遇不肖之员。派累里民。短价领买。势所必至。然派买一出。而参劾随之。处分及之矣。府州县官。食禄王朝。积储一事。原应尽心办理。第仓储不出陈易新。致有霉变。则有赔补之严例。出粜之后。不依限买补。致仓储空虚。则有买补迟延之参处。派买仓谷。则有计赃治罪之科条。如违功令。则参处不免。欲全功名。赔累何底。焉得不视为畏途。惟冀积谷之少。以省赔累之地乎。乾隆二年。户部议定。买补不敷。准将通省粜价赢余匀拨。如再不敷。准动存公银两拨补。自此例一定。买补之赔累少减。迨至乾隆四年。原任江西巡抚张渠。因是年江省皆遇歉收价贵。并无盈余。可以融补。奏请停其拨补。经部议定。嗣后以本地之盈余。为本地之拨补。将通省融拨。及公项拨补之处。通行停止在案。

夫以通省之盈余。拨补通省之不敷。则有盈余之州县。固不容其冒销侵隐。无盈余之州县。亦不致赔累偏枯。事属公平。今以本地之盈余。为本地之拨补。设此一邑之中。连遇出粜价贵。买补价贱。则虽有盈余无烦动用矣。其或连遇出粜价贱。买补价贵。则更无盈余可以拨补矣。况既定以本年拨补。则上年所有盈余。不肖之员。必百计浮开。以图侵冒。上司因系本地拨补之项。不甚爱惜。听其开销。彼上年并无盈余者。则又不准融拨。勒令赔补。是同一拨补盈余。以之匀拨通省。则公而溥。以之拨补本地。则偏而私。其理较然可也。至于动支存公。添补不敷之处。必值该省皆系歉收价贵。盈余不敷。然后动支。若年丰谷贱。则盈余已敷拨补。动支存公。原非常有之事。且查存公银两。留为办理地方公事之需。各直省如办解物料。不敷价。及修理衙署等项。皆得动支。地方公事。孰有大于积储者。而反不准动支。亦觉轻重失宜。如以匀拨盈余。添补存公。恐经管仓储之员。恃有此例。遂启浮冒侵渔之渐。独不思州县各官。办理之事。何处不当稽核其浮冒。防闲其侵渔。断无预料其浮冒侵渔。遂可矫其弊而废弃成法也。如以买补之时。价果昂贵。原可咨明展限。不知此例一开。畏累之员。起效尤。止图存价在库矣。天时之丰歉。难以预料。设或年复一年。价仍昂贵。不且尽仓储之粟。转而为存库之价。积储竟为虚设矣。且上年既因价贵停买。下年春间。必系价昂。仍须平粜。至秋成之时。并买两年之谷。更觉艰难。是价贵停买一事尤于积储无益也。以臣愚见。欲仓储之常盈。必使官无赔累之苦。欲使官无赔累之苦。必当复通省拨补与动支存公之例。方为有裨。仰请皇上下该部定议。通行各省。将乾隆六年以前。凡有谷价盈余。彻底查清。解交司库。统俟下年买补时。有不敷之处。核实拨补。如拨补有余。再留为下年之用。倘或不敷。动支存公添补。嗣后总以上年通省盈余。为下年匀拨不敷之用。其府州县买谷还仓。如有盈余。事竣之日。即解贮司库。另收存。报部查核。倘府州县有将盈余银两。任意侵那者。严参治罪。至于买补之时。原应稽察其冒报侵渔之弊。请责成道府。确查本处市价。按其买补月日。核实准销。如有虚开报。及道府等官不实力稽查。虚应故事。听其冒捏者。该督抚严参。分别治罪议处。如此。则经管仓储之员。既免赔累之苦。且除冒销之端。积储自充。民食有赖。于足民之至计。不无小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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