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的来,就带走一丢丢云彩,反正我不说没人知道。把精简后的宝物放回原处,跟着康桥和顾芳斋一起看棺材,我就不明白了这棺材有什么好欣赏的呢?
我调侃道:“两位半仙可否言语一二,韦济我好奇之心。”
康桥懒得搭理我,全当对牛弹琴。顾芳斋宅心仁厚,见我着实无趣便娓娓道来“我们现在所看的这口棺材可是大有文章。”
我打趣道:“是有文章,里面装着李世民呢吗?”
顾芳斋摇头轻笑又道:“道家所云天地万物都是由阴阳组成。人也是有生有死,生的时候住的居所就是阳宅,也就是我们的家。而死人所住的地方就是阴宅,也就是冢。”
“哦!坟圈子。”
连齐东怒斥一身。“别打岔。”
“讨厌吓了我一跳。”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顾芳斋又是摇头轻笑很是无奈,“活人有生气,生气也就是三魂七魄,如果肉身消失就会少了七魄而三魂也会分离,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死不瞑目。所以后辈晚生就会把先人的遗骨早日入土。在肉身消失之前封住三魂七魄。
这入土下葬也是有说道的,地有地气,人有人气,如果二者相容那就会入土为安,子孙荫第,如果二者有碰撞摩擦那么家人就会有遭损,轻则败财,重则家破人亡。所以为了家宅的兴旺也为了先人入土为安,贩夫驺卒们就会不惜重金招募风水先生,替他们择一处地气好的穴位安葬先骨。
这昭陵依山而建,这墓冢又正好深居腹地龙脉之头,实可见李世民的霸气雄心。”
我不屑道:“什么霸气雄心不就是想李氏永固江山吗?人死了就是死了。生前再厉害不还是死了。我们还是赶紧找血玲珑好走人吧?”我就是不好意思说用不了几十年大唐不还是要灭亡,落幕与历史的舞台。
“走?我看没那么容易了。”康桥唇边擎起一丝莫名的怪笑。
他不会着魔了吧?我用眼神示意顾芳斋,顾芳斋也只是轻轻一笑,“梁兄原来早有发现了?”
什么早有发现?我怎么没看见?我举目四顾来路呢?我们从哪里进来的?那些引路得仙鹤灯盏呢?慢慢陷入阴霾之中说不出的恐慌悠然而生。
“我们该怎么?你们倒是想想办法?”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满地打转。他们几人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观察棺木。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你们看我也看,谁看不过谁啊!
这棺木居于圣殿的中心,同样是媚俗的通体鎏金,棺身高约二米长约四米只是目测不精准。棺材的所有牟和之处都是由凸凹槽子阴阳扣合。浮雕和壁画不再是美人如云,取而代之的是些怪异的文字,像是甲骨文。这让我大跌眼睛,原以为棺材上面应该画满*的。嘻嘻….八卦心里。
细细的观摩上面的篆字“顾芳斋你能看出这是什么文字吗?”
顾芳斋说:“这不是文字,这是符咒。”
“符咒?”这个词眼不好,利马让我联想到困住僵尸的捆尸咒,利马看看跟前有没有镇妖镜之类的宝物,可别把僵尸放出来咬人。
顾芳斋见我脸色惨白就知道我又胡思乱想了,“瞎猜忌什么?看你吓得脸都白了。我说的符咒跟你想的那是天地之别,这种风水宝穴怎么可能诈尸?这棺木上得是永生咒,棺木上画上这种咒语死者就还有复活的时候。只是…..”
“只是遥遥无期对吧?”其实我才不信鬼啦!神啦!都是迷信。刚才只是发挥失常,“我的脸白吗?”
顾芳斋又看看郑重的说:“很白。”
很白,是明显的贫血症状,说明这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了,如果空气不流通再这么困下去还不活活憋死?
我催促道:“再看它,它也长不出花来。还是撬开它在说。”
顾芳斋也是观察的差不多了,在棺木的右面向边缘处向上一扣,棺财盖竟然自动打开了,还是慢慢打开的,像是里面装了缓冲器。这古人的技术还真高呢!真是佩服。
沉重的棺盖打开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块通长透明的水晶石,大概是起保险作用的吧?水晶板晶莹剔透没有一丝瑕疵里面的尸体更是一览无余。那尸身保存的相当完好,面容清晰可辨。
不过当看清尸身容貌的时候,不禁暗暗咂舌,这张脸怎么和康桥如出一折,康桥再怎么仗义也不可能带着我们来盗自家的墓啊!难不成…….
我尴尬的问:“康桥你爷爷殉葬了哈!那你爷爷是在哪里殉的呢!”
康桥不语仰天哈哈大笑,笑的我心中发毛,冷汗直流不由得抓紧身旁顾芳斋的胳膊。“顾大哥他是不是疯了?”
顾芳斋不语,连齐东也沉默不语,只有我一人在这暴躁的狂笑中瑟瑟发抖。
康桥笑了好久,只笑到脸红脖子粗,青筋突厥百脉贲张,像是个刚蒸煮过的猪头。康桥一掌拍飞水晶石,小心的把那尸身平稳的抱出来,像是世上的珍宝都不如他珍贵。
这时我才看清原来尸身下面还有一个尸体,而这张不正是墙上面那个皇上吗?我不在有什么大惊失色,取而代之的是……..
“哈哈……”一个造墓者面临死亡临危不惧,遣散了自己的儿子,然后就理所应当的占据了皇上的棺木,还龙袍加身头上戴着九旒冕,舄也套到脚上。活脱脱自己成了皇上,然后一脚把旧帝踢到一边自己登堂入室了。
想不到今日有幸,亲身观摩了一次赤裸裸的夺帝之波。只不过一山不能容二虎以后的考古人员怎么分辨真假呢?
康桥见我的眼神像要杀人灭口。我马上屏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说:“康桥你放心,我们是一跟绳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
康桥并没有理我,冷冷的没有表情继续观察那个皇上的尸体。有一道红光从尸身的手中一闪而过,那是血玲珑。我欲伸手去拿可是在一旁的顾芳斋一把箍住我的手。
顾芳斋质疑道:“你不觉得有古怪么?”
“古怪?我现在就很古怪,再取不到血玲珑我们都得死这里。”我说的铿锵有力,也吓了顾芳斋一跳。
“你拿吧!反正都有可能出不去了。”康桥的话冰凉异常,听不出一丝情绪。
顾不了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现在明显的感到气不够用了,连齐东他们也好不了哪去,都开始挠墙了,只是他们不知道潜在的危险罢了。
我拿过那双白净的手,掰了好久都没开。这尸身虽保存良好但时间太久硬化了。
“顾芳斋傻站着干嘛?”顾芳斋见我急了,也上前帮忙。好不容易我们才掰开那双僵硬得手取得血玲珑,那架势不比分尸狂魔优雅多少。
血玲珑又名凤凰胆,通体鲜红晶莹剔透无一丝瑕疵。状如新月直钩人心,是人人皆有的贪婪之心。把它放到贴身的衣袋里,深吸口气感觉头越发的昏了,得快点找出路了。康桥见我们以得手,又把他祖父的尸体又放回了,他的意愿不言而喻还是少理他微妙。
“康桥机关在那里?”把墙摸了一圈也没发现机关,只得询问还在发呆的康桥。
康桥还呆呆的看着躺在棺木里的祖父。似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水晶盖封上,把棺盖从新放好。“就在第四十二个灯盏的下脚边。”
连齐东正好在旁边一手按住机关,轰隆隆一阵狂吼伴随着石块交错的晃动,这场景跟地震有一拼啊!我都有大海的感觉了,想吐。
康桥也不知什么时候从腰里拽出一条九齿绳,向穹顶上方一甩正钩在飞天仙女的腿上,康桥踮脚一跃借着绳子踩壁而去,而在那仙女的上方一道不宽的石门正在慢慢开启。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我们的升天之路。可是我也没带绳子啊!我看向连齐东和顾芳斋,他们也是惊讶的看着康桥的举动,瞬间的感觉到心如沉冰窖般冰凉冰凉的,就连手脚都冷得麻木了。
眼见康桥以踏到仙子的身上,要跨门而去了也没在看我们一眼。“康桥你打算就这么把我们留着吗?”我依旧不死心的问?
康桥还是没有回头也许是他不想看我们愤怒的变形的脸,怕以后做恶梦吧!他只是冷冷的说:“机关以开启,毒雾快来了你们会死的很痛快。”
“放你娘的屁,康桥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对我。”连齐东愤怒的咆哮如同雄狮,说来也是我们这里最伤心的就数他了吧!
康桥依旧没有回头,但能感觉他的身体在发抖。“对不起,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顾芳斋至始至终都没有埋怨也没有恐慌,平静的近乎常人。我可不是圣人我忍受不了恐惧,“康桥我手里有血玲珑你不想要吗?”
“我从没有感兴趣过。”回答的相当干脆却让心更冰凉些。
康桥已经要出去了,我急得大喊:“安禄山掌握重兵,在天宝十四年十一月趁唐朝政治腐败、军事空虚之机和史思明发动叛乱,史称‘安史之乱’。我想你就是安禄山之子安庆绪?”
康桥果真转头了,看这样我十之八九能活着出去了。其实在刚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眼熟,只是说不上来,后来无意中又看到了安禄山的画像,一下就忆起了康桥的样子,也忆起了身处现代时最敬仰的人安禄山。
安禄山(703年~757年)为营州人,(今辽宁朝阳)他短暂的一生却无处不散发着光芒,一个平民竟能熬到退皇让帝的地步多不容易,可是有人却说他狡黠奸诈,我却要说那是你没本事嫉妒。
“你怎么知道?”康桥的声音惊扰了我的意游。
我故作镇静道:“安禄山本姓康,名阿荦山。母亲阿史德氏是突厥族的女巫,安禄山幼年时父亲就离世了,一直随母亲住在突厥族里。他母亲后来嫁给了突厥将军安波注的哥哥安延偃,安禄山也就冒姓安氏,名叫禄山。我想这棺木里的尸骸就应该是康阿荦山的亲爷爷,你的亲祖宗。”
康桥明显被我的话震惊了,声音都有些发颤道:“说你是谁?”。
四面墙壁凭空出现了好多黑洞洞的小孔,我知道那是要放毒雾的前兆。只能瞎掰了,“我是你祖母的师妹,我也是巫女而且可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若是救了我,我定助你成就大业。”
康桥并没有多做犹豫,放下绳子“快上来。”
我看向身后几人,询问道:“那他们怎么办?”
“你爱上不上。”康桥冰冷的话语如一桶冰水将我激个响透。
“好,我去。”转身不再看顾芳斋凄凉的脸和时时传出咆哮的连齐东。
“记得把血玲珑给苏湘,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是顾芳斋嬉笑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怒意与倦怠。
我没有回答,只知道死死的抓住飞来的绳子。说时迟那时快狂躁像狮子一样的连齐东,趁我不留意一把夺过绳子向上窜去,像是离弦的利箭一般向上窜去,可是刚到一半就犹如霜打的秋叶慢慢凋落,当他落地时,我才看清连齐东早已身首异处,更局戏剧性的是,他的头颅正好滚到我的脚边,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眼里的不甘于愤怒。
我知道他不值得我去伤悲,可是心底最柔软的那部分还是瑟瑟作疼。隐忍住眼底的灼泪双手又一次接过荡来的绳子。我死死的抓紧绳子,却忍不住回头了,顾芳斋就在身后,他在那里对我笑,笑得好甜好柔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