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月溶踏着月色在屋外徘徊,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进去了又该怎么说。今天,她才看清妲已的为人,妲已是故意的,故意在人前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故意要做出一副小媳妇的嘴脸来博取人的同情。其实,她才是城府最深的人,都怪自己以前看错了人,信错了人啊。
想到白日里妲已和旦在一起甜蜜的样子,她的心如刀割一般疼,伊月溶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爱上一个人,本以为那个人也是喜欢她的,对她也是有好感的,在憧憬着以后幸福生活时,心上人却被俘了,让她怎不心焦。可,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她沉浸在重逢喜悦时,才知道他竟然另有所爱,还真是让她心酸、心痛啊!
在黑暗中,还有一个身影在静静而立,伊月溶望到那个身影时,一脸的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是你?”
那个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月溶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拉着来人走到角落处:“怎会是你?大王派你来监视我们的吗?”
来人静静凝视月溶半晌才开口低语:“不是,我们一样。”
伊月溶点头,知道了他的意思,也了解他的感觉,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人家在屋中亲亲密密之时,她却在外面忍受着嫉妒和恨意的煎熬。
又有脚步声走近,那个人身形一闪已经消失无踪了,只余伊月溶在暗处悼念着失落的心。
“是月溶郡主吗?”一个苍老声音传来,月溶回身,就见姬昌在向自己走来,多日未见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点头,微笑,伊月溶保持着王族风范:“是,侯爷也睡不着吗?”
姬昌走近,一脸欣赏的望着月溶:“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抬头,月溶惊疑:“有何交易可做?”
“你喜欢旦,我做主让他娶你,你想法把我们放回国中,如何?”姬昌很干脆,苦难生活已经磨得他有些忍受不下去了。
伊月溶沉思,许久后才抬头:“好,不过侯爷可要说话算数啊!”
在外面两个达成协议时,妲已和旦已经双双陷入沉睡中了,一室皆静中,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显得是如此和谐。
当月溶和姬昌相向而去时,沉睡中的妲已却悄悄坐了起来,轻轻起身穿鞋,披上外衣,她拉门走了出去,站在姬昌站立的位置一脸冷笑,想要拆散她们吗,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呢。
黑影落在妲已身前:“你要小心,我已经解决了大王三拨探子了。”他在警告妲已收敛一点。
妲已点头,明白了他的关心,若是总没有探子回报,恐怕那个人会有疑心的:“好,我知道了,明日我会和旦离远一点,你也要小心。”
那人微微而笑,在黑暗中并不明显:“我知道,小心姬昌!”说完话后又神秘的消失了踪迹。
妲已伸出来的手静停在半空,本来想要为那人抚去身上沾染的一片草叶的,哪知道他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快得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旦很疑惑,不知道为何昨日和他始终相伴的妲已,今日却一直离得他远远的,在他想要靠近时,她却迅速逃开。
再也忍受不住了,他趁吃饭时悄然去问她,她的回答让旦心惊和心苦,“伯父大人不喜欢我,想要你娶月溶郡主,你以后还是多和她亲近点吧。”
月溶吗,旦离开时望了月溶一眼,对父亲的决定很不赞同,他不喜欢那个女人,很不喜欢。第一次见她时,她正在折磨一只小鸟,那只鸟已经奄奄一息了,可她还是很坏心的折磨着,第二次相见时,她正舞刀弄剑,还坏心的用剑来吓唬他,那时候他还小,可心里就对她不感冒了。
若不是父亲一直要他等她亲切点,说是还要靠比干少师呢,他一定会有多远逃多远的,那个女人太粗鲁了,总是打扮成男子样出来招摇撞骗,没有一丝女儿家该有的娇羞。
见妲已离得远远的,再不敢靠近,旦心内叹息,妲已总是这般善良,顾忌着所有人,不想伤害所有的人,最终却伤害了她自己。
伊月溶靠近,轻瞅了妲已一眼:“为何今日不去四公子身边亲热了?”她对妲已说话是满脸轻视,已经不复往日的亲密。
“我同情你,想给你留点位置,怎么,你还不去吗?”妲已走到月溶身边对她附耳低语,接着大声的惊呼:“月溶姐姐,你说的什么话呀?”
月溶震惊,不知道妲已又在耍什么心机:“我说什么了?”
“妲已,怎么了?”旦听见妲已惊叫,飞快的跑过来问。
妲已低头,满脸羞红,又急又气又羞,扭身过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后才轻声道:“姐姐说不让妲已再靠近你了,说妲已不守妇道,不遵宫规!”说完话捂着脸跑了去。
怒视伊月溶,旦一脸的不赞同:“月溶郡主,您似乎管得太多了吧!”
伊月溶气极,这个妲已,为什么以前没看出她有这般心机呢,见旦转身欲去,她忙上前拉住他衣袖解释:“我没说那种话,是妲已她在污陷我,妲已她太有心机了。”
“够了!”旦甩掉伊月溶的手,回身时一脸怒火:“妲已怎样,我心里是最清楚不过了,她才不像你那般心肠狠毒呢!”说完话理也不理月溶,快步离去,只余月溶心内苦涩,只怕自己不是妲已的对手啊!她在心里思量着。
旦弯身搬了一块大石,用尽全身力气向前走着,以前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有了惰性,如今才真正理解了贫民的辛苦和奴隶的辛酸。
几日来,妲已都不敢理他,远远看见他就躲开,他想上前叫她,可一想到一旁虎视眈眈的父亲和月溶也便退缩了,就怕他们会对妲已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来。
“旦公子,喝点水吧!”旦刚放下石块时,伊月溶拎着水壶过来,微笑着倒了一杯水送到旦的面前。
推开伊月溶的手,旦满脸冷意,他对这个心机深,心肠毒的女人已经失去了耐性,不想再顾忌她的感觉了:“请郡主自重些,旦现在只是奴隶身份,配不上郡主亲自递水。”
伊月溶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停了片刻,复又浮上笑容:“公子先喝了水再说,难道你不渴吗?”
“郡主请回吧,旦不渴!”很干脆的拒绝了月溶的好意,旦只想送水的人是妲已,可却哪都看不到她的身影。
妲已躲在暗处观察着旦和伊月溶,脸上浮上微微笑意,看来旦的心志很坚定呢,只怕是不会接受月溶的,一颗心也顿时放了下来。
在得知今日商王的密探已经回去禀报时,她这才放心的走出来,却见伊月溶正在向旦献殷勤,就躲在一旁观察起来。此时,见伊月溶吃了憋,轻提罗裙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捶捶肩膀,一副劳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