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伊帝辛用过了早餐,妲已匆匆吃了一口又开始为他打磨刻刀,因为商朝文字大多都是刻在龟壳或者青铜器上的,所以刻刀钝得很快需要人不断的打磨,而现在伊帝辛只有妲已一名侍女,只好什么事情都扔给她做了。
妲已在水磨石边一边磨刀一边小声嘀咕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受到这等非人的待遇,吃的比猪还差,干得比驴还多,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迟……”在平日,妲已可不敢露出这样的话来,她把娇弱可怜的大小姐扮得太像了,可是让人听到她说这些话,还不晕死过去。
即使在旦面前,她也是收敛本性的,旦太优雅温润了,妲已只好配合他去扮演仪态万方的有苏氏小姐,她怕有一天旦知道了她的本来面目会抛弃她,这让她受不了。可是在商王面前,她不用再这么费力,就是装得再可怜伊帝辛也是不会同情的,还有小默,又想起了那个如水般纯净的男子,妲已心里竟然浮起一层酸楚来。
“妲已,跟孤上朝去!”伊帝辛的一句话让妲已不得不乖乖跟随,一步不离的跟着他迈上高高的台阶,低头看他坐上大殿中央的宝座,妲已恭顺的站在伊帝辛的身后,一副宫中侍女的谦卑态度。
“巴子国主携长公子来朝拜大王!”殿外一声高呼传来,接着就是多人的呼声,一声接一声直传到殿中。
“传!”妲已还是头一次见到伊帝辛上朝的威严之态,身着绣着金龙的黑衣,笔挺的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俯视底下的众臣,伊帝辛的眼神冷肃,唇角紧抿,神态高贵而肃整。
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就是两名男子在朝阳下入了殿门,逆着光,妲已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不过不用猜也知道是鱼凫泉和他父亲来了。
“臣等拜见大王!”现在还是大商的鼎盛时期,任何人见了商王都要匍匐在他脚下,就连巴子国的鱼凫氏也不例外。
“二位爱卿平身!”
“谢大王!”两名男子站了起来,妲已看到他们抬起的面庞,猛然一惊,确实是鱼凫泉无疑,不过许久未见他又俊美了不少,这个男人似乎是把天下所有的俊朗、秀致、美艳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了,让人一见之下会不由惊叹他的完美和魅惑。
鱼凫泉左边的男子长相一点都不比他逊色,应该说是两个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一个年轻一个年老罢了。看到那个男子就能想到鱼凫泉老了是什么样子,还是那么的诱惑人心。也能怪侍女们会传言鱼凫氏专出美男子了,若是放到现代还不知道会被多少花痴女垂涎呢,妲已在心中暗想。
“大王,此次臣等朝贡,特奉上食盐500石,牛千头,羊千匹,宝剑十把以敬大王!”男子站起来拿出一块青铜做的牌子躬身举至头顶。
感觉到伊帝辛射来的阴冷的目光,妲已浑身一颤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应该下去把人家的牌子接上来,不然人家老这么躬着身多难受。
快步走下台阶,妲已走到男子身前双手接过他的铜牌,当她转身时却不妨身旁的鱼凫泉趁人不注意猛然在她腰间拧了一下,妲已吃痛差点喊出声来,狠命瞪了鱼凫泉一眼,她忍下心中怒火,迅速的走到伊帝辛身前奉上铜牌。
伊帝辛接过铜牌仔细察看一番,许久后才笑道:“鱼凫氏确实忠心,这次送来的礼物也颇丰。”
妲已在心里冷笑,人家给你送礼就说人忠心了,那要都不送礼的就是奸臣了吗,也难怪他会出兵灭了有苏氏,有苏氏穷嘛,送不起礼。
“谢大王夸奖。”男子躬身又是一礼,妲已不由感叹起商周的礼数之多来,在现代哪里用得着这么费劲。
“大王,食盐和牛羊都已交付,只是宝剑需要交到大王手中才行。”男子的话刚落,鱼凫泉接着开了口,他的声音宏亮在大殿中回响,引得妲已站在高台上低头去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正巧鱼凫泉也看向她这边,见妲已的目光朝向自己,飞快的冲她抛了个媚眼,让妲已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猛低下头,再也不敢去看鱼凫泉了,伊帝辛这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妲已,你跟随泉公子去把宝剑取来。”
“啊!”妲已惊呆,瞪圆了眼望着伊帝辛,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让自己跟鱼凫泉去取宝剑。伊帝辛点头,认可了他刚才的话,并用眼神威胁妲已,如果不去的话怎样怎样,妲已无奈,只好下了台阶跟鱼凫泉去取剑了。
走出大殿时,一片阳光映着雪色明晃晃闪来,亮得妲已眼睛都睁不开了,忙用手去挡,鱼凫泉却早她一步用高大的身躯为她挡住了艳阳的光线。
妲已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邪魅的男人还有这样体贴的一面,突然有一些东西在心中闪过,妲已仿佛抓住了什么,走了几步后扯扯鱼凫泉的衣服小声说道:“泉公子,妲已有事相求。”
鱼凫泉走在前面置若罔闻,脚步不停的一直向前行去,妲已暗中咬牙却无法可想,只好在心里生着闷气。
走到僻静处时,鱼凫泉猛然顿身,回望着妲已柔声问道:“有何事,可以说了!”
妲已一愣,待听清后才有一丝喜色跃上心头:“我想请公子把苏蝶和苏春两人讨了去,她们侍侯我多年,如今还要跟着吃苦,让我于心何忍。”
鱼凫泉唇角爬上一丝邪笑:“好,不过你又要如何感谢我!”
妲已气苦,本来还以为他突然变正经了,原来还是那么不可理喻,脸上浮起笑容,妲已压制心里的怒气轻声问道:“公子想要什么谢礼?”轻轻一句话又把问题抛给了泉。
鱼凫泉修长冰冷的手尖到了妲已的脸颊处,“我要你!”他的声音里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好啊,那你要和大王商量了,若是他肯放行,妲已便随你而去。”妲已笑笑,并不以为意,柔声对鱼凫泉说着。
捞起她一缕秀发,鱼凫泉放在鼻尖轻嗅:“许久未见,美人还是这么香甜啊,真让人舍不得呢!”
劈手夺过自己的头发,妲已狠瞪一眼:“泉公子不肯帮忙就算了,不用在这里调侃妲已。”说着话眼中竟然有泪水落下。
望着低垂着头,眼圈红红的妲已,鱼凫泉心里更加的烦燥,又有些于心不忍起来,知道她一定是在商宫中受了莫大的委屈,又知道她向来柔弱从不跟人计较,还不知道心里都藏着什么苦楚呢。再不忍让妲已伤心,鱼凫泉轻叹口气:“你也莫伤心了,你求我的事,我又何时不肯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