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玉岚枫再次见到这个昔日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徒弟时,剩下的情分却是不多了,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完全背离了他多年的苦心教导,二人对视良久,还是玉岚枫首先打破了沉寂:“羽千尘,我劝你不要一错再错了,赶紧放了雪翎,你有什么本事尽管冲我来,她是无辜的!”
“你我师徒这么多年不见,真没想到再一次相见,你第一句话竟如此伤人,咱们能先不提她么?”
羽千尘缓缓走到玉岚枫面前,那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忽的紧紧拥住玉岚枫……
“师傅,羽儿好想念您啊!”羽千尘忽然像是个多年流浪在外的孩子见到亲人般嚎啕大哭,在玉岚枫的怀中不停地抽泣着。
玉岚枫也是一怔,本来怒火中烧的他忽然冷静了下来,恍惚之间又回到了当年初见那个懵懂无助的小姑娘的时候:
那时候玉岚枫还没有继任玉殇掌门,在一次正魔大战当中,玉岚枫奉命增援祭剑山庄,归来途中遇见一个被魔道妖邪破坏的村落,火海之中,一群畜生正开怀大笑着戏耍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玉岚枫见状顿时火冒三丈,一剑灭杀了那几个畜生,抱着那孩子飞身跃出了火海……
“孩子,现在已经安全了,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道长哥哥,我的名字从一出生就写在背上了,叫羽千尘……”
时光飞逝,转眼间六年时间就过去了……
“师傅,今天羽儿已经保持了五个时辰的基础练习了,您什么时候才能教我玉殇剑法呀?”
“修行讲究的是心境,你过于浮躁了,贸然练习玉殇剑法的话有百害而无一利,把基础打扎实,未必不是好事!”
“哦……”
……
“师傅,这几日那些师兄姐妹们都由师叔师伯带下山历练去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啊?”
玉岚枫放下手中的书籍,“再等等吧,这段时间你师公病重,玉殇不可无人坐镇,等你师叔师伯们回来之后,为师自然会带你下山走走……”
……
“师傅,你有没有珍惜的人呐?”
“珍惜的人?为师自幼在玉殇长大,要说珍惜的人,应该就是师尊和师兄弟们了吧!”
“那羽儿呢,难道羽儿不是师傅珍惜的人吗?”
“你这小妮子,为师若是不珍惜你,会日日将你带在身旁悉心教导,细心呵护么?”
羽儿闻言后眼眸弯成了月牙儿,心底里笑出了声:“师傅也是羽儿最珍惜的人,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是!”
玉岚枫宠溺的抚摸着羽千尘的小脑袋,摇头笑道:“你这丫头啊……”
……
圣宫殿前……
“羽儿,为师也想你啊,你还是速速放了雪翎,随师傅回玉殇改过自新吧!”玉岚枫动了恻隐之心,多年的师徒感情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师傅,羽儿…回不去了,我知道我做了太多的错事,除了对师傅的一颗真心,我甚至厌恶这世间的一切!”羽千尘泪眼朦胧,看得出来她的懊悔,她悔不该过于贪心,悔不该向师傅表露心意,悔不该堕入魔道,从此与师傅正邪两隔,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即使她现在想要回头也已经晚了,一旦回到玉殇,等候她的唯有阴暗潮湿的地牢,与其那样,还不如……
“羽儿本想和师傅浪迹天涯,从此不问世事,可这是多么的不现实,我可以放下魔域圣宫,你却放不下玉殇,放不下苍生,但只要如此一日,我们终不能在一起,羽儿也知道,所有的事情只是我一厢情愿,师傅你对我仅仅只有师徒之情,是我太贪心了……”
“师傅,今日若我执意不放那丫头,您会怎么办?”
“不会的,为师认识的羽儿心地善良,绝不会危及无辜的!”
“可人心都是会变的,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羽儿了,如今的我,是魔域圣宫之主,只要是对付你们正道的事情,没什么不能做的!”
玉岚枫眉头紧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你不肯主动放人,便只有一战了!”
“呵呵,为了一个相识不过数月的人,你竟要和我动手?也对,你已经收她为徒,自然是要护着她的,不过想要从我圣宫救人,怕你还没那个本事!”羽千尘裙袖一挥,一道灵气化作劲风直逼玉岚枫。
“嘭!”玉岚枫岿然不动,只见那劲风在离他还有几尺距离的时候轰然崩催,“羽千尘,你的执念如此之重,当年要不是你一意孤行,风骏师侄也不会双双魂归故里,你还不知悔改么!”
羽千尘挥剑而上,边攻击边道:“哼,我执念重,我一意孤行?好,那你倒是说说,当年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不接受也便罢了,为何最后还要逐我出师门,更是将我赶下了玉殇?”说道最后,羽千尘已经近乎咆哮了。
玉岚枫一边防守一边解释:“我已经说过了,你的执念太重,留在我身边只会让你越陷越深,甚至继续留在玉殇你的修为也会再难寸进,以你卓越的天资,我相信你无论身在何处都定能有着不低的成就,因此我才狠下心来将你放逐海外,只是我不曾想你竟会坠入魔道,并且成了魔域之主,当真叫我失望之极!”玉岚枫衷心感慨道。
羽千尘骤然加快了攻势,怒道:“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但即便真是如此,事到如今你以为还能改变什么吗?倒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什么早已经断绝了七情六欲,现在却又收了一个如此水灵的小姑娘做徒弟,莫非你玉岚枫也好这一口,哈哈哈哈!”羽千尘眼角带泪,故意冷嘲热讽道。
玉岚枫又急又恼,已经顾不上去解释自己和雪翎究竟是什么关系了:“羽千尘,你休要胡言乱语!”玉岚枫再好的教养也实在忍不住了,这种鬼话谣言若是传开了来,不仅是自己蒙羞,连玉殇万年来的名声也都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