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事不急不躁,做到神闲气定才是做大事的素养。在封建时代,一个官员如果受到皇帝的呵斥和猜忌那就是官运到了头,不慌神儿才怪。曾国藩却偏偏以天威可惧的心态和委曲求全的做法泰然对之,使自己的宦途即使有惊终能无险。
(1)以畏惧之心去办事
咸丰三年(1853年)十一月,安徽、湖北两路告急,清廷屡次诏令曾国藩出兵援助,但他当时正因“长江千里,战船实为急务”,大练其水师,故拒不应命,直至拖到十二月,曾国藩这才奏陈鄂、湘、皖、赣四省合防之道,兼筹以堵为剿之策。为此,咸丰皇帝大为恼火,发下一纸朱批,将他狠狠地骂了一顿……朕知汝尚能激发天良,故特命汝赴援,以济燃眉。今观汝奏,直以数省军务一身克当。试问汝之才力能乎否乎?平时漫自矜诩,以为无出己之右者,及至临事果能尽符其言甚好,若稍涉张皇,岂不贻笑天下……言既出汝口,必须尽如所言,办与朕看!从此,曾国藩一生一世,便凛于“天威可畏”,遇事“恭慎廉抑”,或慎或惧,惟恐“身败名裂”。其实,曾国藩办事常存一畏惧之心,这在很多方面都有所体现。如曾国藩在保举人才方面就十分谨慎。如保举之法中有一种密保,他就十分小心,按照惯例,各省督抚每年年终要对司、道、府、县官员进行秘密考核,出具切实考语,“以备朝廷酌量黜陟,”故清政府对此极为重视,“措词偶涉含糊,即令更拟”,官员的升迁降黜皆以此为据,战争期间清政府基本上仍沿用此法,虽候补官员奏保甚滥,而实缺官员的补授则非地方督抚出具的切实考语不可。因这些考语是秘密的,任何人不得外泄,所以,这种考核办法及其考语,称为密考。而依照此法保奏官员即称为密保。也正因为这一点,汇保一般只能得到候补、候选、即用、即选之类,而只有密保才能得到实缺官员,所以,曾国藩欲保奏实缺官员,就只有密保。鉴于封疆大吏不干涉清廷用人权这一原则,曾国藩保奏实缺官员十分谨慎,按级别大小大体分为三个层次,分别采取不同办法。保奏巡抚一级官员,曾国藩只称其才堪任封疆,并不指缺奏保。保李、沈时说,二人“并堪膺封疆之寄”。
保奏左宗棠帮办军务时则说:“以数千新集之众,破十倍凶悍之贼,因地利以审敌情,蓄机势以作士气,实属深明将略,度越时贤。可否吁恳天恩,将左宗棠襄办军务改为帮办军务,俾事权渐属,储为大用。”而对于司、道官员则指缺奏荐,不稍避讳。如保奏李榕时说:“该员办理臣处营务两载以来,器识豁达,不惮艰险。现委办善后局务,实心讲求。可否仰恳天恩,准令江苏候补道李榕署理江宁盐巡道缺,随驻安庆,俾臣得收指臂之功。”对于州县官员更有不同,曾国藩不仅指缺奏荐,且对因资历不符而遭吏部议驳者,仍要力争。可见,曾国藩对保举的对象有严格的界限区分,这是他避嫌疑而采取的办法。对于不称职的巡抚大员,他的行文又稍明确一些。他上奏浙江巡抚王有龄“办理杭州防务,尚属费心,惟用人或尚巧滑,取财间有怨言”。江苏巡抚“薛焕偷安一隅,物论繁滋。苏、浙财富之区,贼氛正炽,该二员似均不能胜此重任”。这是他握有节制四省大权后,急于挽救大局而只能明确表示自己的态度,故如此参劾不称职者。
(2)以委曲求全的做法定住神
李鸿章在与曾国藩畅谈时,就曾指出曾国藩的弱点是“懦缓”,即胆子小,这两个字入木三分地刻画出曾国藩的性格特点。曾国藩坚决不越君臣的名分,因此奠定了他在“中兴名臣”中的首脑地位。但是,湘军发展鼎盛时,台面越来越大,内部的矛盾也逐渐暴露了,尤其是羽翼丰满者争求自立门户,而清廷巴不得湘军内部出现矛盾,好从中驾驭。对此,曾国藩自有对策。湘军集团作为一个军事政治集团,是由思想相通、利害相关、地域相同、社会关系(家族、亲朋、师生)相近的人,在镇压太平天国革命运动的过程中,逐步形成并发展起来的。和封建时期其他士大夫政治派别一样,并无组织条规,更谈不上组织纪律。曾国藩作为这个集团最高首领,只是由于他既是湘军的创建者,又是当时所有成员中地位最高,声望最隆的人,而其他成员,包括胡林翼在内,又是他一手提拔保荐的。这就是说,首领与成员,成员与集团之间,完全是靠个人感情、道义和一时利害关系而纠集在一起,这自然没有强制性的约束力。正是由于这一点,早在1853年、1854年之交,王鑫就因为要发展个人势力,与曾国藩大闹矛盾,终至公开决裂;不过,当时王鑫地位低下,力量单弱,这一分裂没有发生多大影响,没有产生严重后果,湘军集团仍然保持着一体性。十年后的情况就大不相同。湘军集团中督抚大帅,纷出并立,与曾国藩官位相近者多达二十余人。这就是说,湘军集团已由1855年、1856年一个司令部一个中心的格局,变为真正的多中心。
这虽然促进了湘军的发展,但多头中心的通病,即内部矛盾加剧,甚至公开分裂,也将不可避免。这些大头目气质互异,与曾氏集团的关系,也有深浅亲疏之别。如阎敬铭与胡林翼虽有知己之情,保举之恩,但胡一死,此情就不复存在。而山东距湘军集团势力范围又遥远,彼此并无密切的利害关系;所以他任山东巡抚后,就实际上脱离团体,向清廷靠拢。为此,他在奏折中称赞僧格林沁“不宜专用南勇,启轻视朝廷之渐”的主张,是“老成谋国,瞻言百里”,并且表白:“自古名将,北人为多,臣北人也。”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各有辖区,各有部队,所处环境局势又不相同。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局势的演变,湘军集团各督抚,势必利害不能一致,甚至相互冲突,从而导致各行其是,乃至明争暗斗。而清廷虽然全面依靠湘军去镇压革命,但对湘军集团因此而急速膨胀壮大,也不能不抱着隐忧。湘军集团的裂痕,正为清廷分而治之,甚至促其公开分裂,提供了可乘之机。正是从这一愿望出发,当江西巡抚沈葆桢与曾国藩掀起争夺江西税收的明争暗斗时,清廷就大力支持沈葆桢,不顾曾的反对和困难,批准沈的截饷请求。当沈与曾大闹意气,以告病假与曾相抗时,迎承意旨的御史上奏说沈“所以力求引退者,特以协饷用人两端与曾国藩意见不合,而营员乘间伺隙,饰非乱是,是以沈葆桢知难而退”。清廷即据此下诏,表面上是训诫沈、曾两人,实际上对沈多方维护,对曾则加以责难:“恐有耳目难周之弊”,要曾“毋开小人幸进之门”,不要为人“任意拨弄”。这样,就把沈、曾纠纷完全归咎于曾国藩一人。得到那拉氏信任,管户部的大学士倭仁责备曾:“岂贤如幼丹(沈葆桢字),而不引为同志者。道途之口,原不敢以疑大贤。”1853年,沈又奏请截留江西厘金。
户部在议奏中对曾又进行明显刁难。正如曾所言:“户部奏折似有意与此间为难”,以致“寸心抑郁不自得”,深感自己“用事太久,恐人疑我兵权太重,利权太大。”从而使曾感到很大的压力。这种情况表明,环绕着沈、曾纠纷,在北京已经形成上自大学士、尚书、御史,下至一般舆论,对曾国藩横加非难的浪潮,而清廷正是这一浪潮的中心和推动者。那拉氏、奕诉当政以来,虽然进一步扩大与湘军集团的合作,给曾国藩以很大的权力。但同时,也在讲求驾驭之术,察看曾国藩等所作所为,力求既要重用,又不使之跋扈犯上。护沈抑曾正是为此而发。这不仅仅是向曾泼一点冷水,使其不要忘乎所以;更重要的是,这还可以分化湘军集团,使沈成为其中敢于同曾对抗,向清廷靠拢的引路人。沈自然有恃无恐,更倾心于清廷。正如沈自己所说:“且余知有国,不知有曾;予为国计,即有恩亦当不顾,况无恩耶?”这样,沈终于与曾闹到公开决裂,“私交已绝”的地步。明白个中原因的曾国藩自然愈益“藏热收声”,谦恭对上,以求自全。曾国藩最初对清廷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颇为不满,以辞职相要挟。但是,他善于审时度势,认识到闹下去对湘军、对自己、对朝廷都不利。这时,他的“忍”字诀又占了上风,以委曲求全来寻找共同点。与沈的关系果然也和好如初。这是曾国藩在处理“多山头”时的一种策略。内部一定要团结,别人才无机可乘。
做事、处世不要只贪图眼前利益,而不顾其后果。有这样的一个故事值得人们以为鉴诫:有一独身男子住在一间草房里,他靠着自己双手耕植,生活也自给自足,但被老鼠害得好苦恼。白天,老鼠成群结队东跳西窜,扰得人不安宁;夜间,老鼠又吵又叫又咬东西,使他整夜难以入睡。这男子恨透了老鼠。有一天晚上,他从外边喝醉酒回家,刚上床躺下,老鼠又吵闹了,他气得跳起来,要把老鼠全烧死,就用火把房子四处点燃,一下子四处起火,老鼠是被火烧死了,可是他的草房也被烧毁了,他也就无家可归,茫茫然不知所措。这则“灭鼠而毁庐”的故事,与曾国藩以忍谋事的态度一样对世人教益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