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百姓的簇拥下,高高兴兴出了衙门。老梢翁却是又惊又喜,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替他出头竟然是周王府的郡主和小王爷,在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眼中,这些身上流着皇家血脉的人可都是龙子龙孙。
这老头跟在他们后面,眼里饱含着感激,诚惶诚恐地说道:“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认不得小王爷和郡主,还请恕罪。”
朱若兰忙搀着要拜下去道谢的老梢翁,说道:“老人家不要客气,周王府与黄河帮已合作多年,素有渊源,黄河帮的事便是我周王府的事。你们开封分舵柳舵主近来可好?”
老梢翁没想到郡主会这么客气,更加激动地说道:“郡主识得犬子?托郡主的福,犬子一切安好。”
秦睿轩心里一惊,靠,还真看不出来,这老梢翁竟然还有个这么争气的儿子,这可真是歹竹出好笋了。黄河帮控制着黄河水道,那可是处于垄断地位的经营,利润可不是一般的高呀,况且,老子将来赚够了钱要出海,这水手、船只,都是大量需求,眼前这个关系可得好好利用利用。
朱若兰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开封分舵柳舵主的老爹,忙说道:“柳老爷子客气了,我虽未曾见过柳舵主,不过本府负责漕运的管家经常在我面前夸赞他,以后本府在黄河上的漕运还要多靠柳舵主的相助。”
秦睿轩自然不会放过对有用之人的巴结,忙说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呀,老伯您现在还如此健壮,当年必定在黄河上劈波斩浪如履平地。也难怪令郎会有如此出息。”
秦睿轩不说还罢,老头子一听他夸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不但没有一丝欢喜,反而有些哀伤。这个细微的眼神别人没注意到,却没逃过秦睿轩的法眼,难道我还夸赞错了?不过,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几个人正说着,大路上迎面跑来了一群穿着短衫,暴露出块块儿肌肉的精壮汉子。这群人个个是义愤填膺,虽然他们手里没有兵器,但却是带着一股的愤怒的杀气。
领头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生的是剑眉虎目,倒有一股书生气。这个青年往前一站,第一眼就给人一种英明神武的感觉。这个人看到老梢翁平安无事,脸上的紧张的神情才放松下来,他忙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说道:“爹爹,看到你平安无事儿子就放心了。”
这人自然就是开封分舵舵主柳泰文了,他老爹忙活了一辈子,老了还闲不住,没想到今日被黑虎帮给盯上了。平时为了帮会大局,他忍忍也就罢了,今日听说连自己的老爹也范在了黑虎帮手里,还被带去了知府衙门,这哪儿还忍的了,当下就叫上分舵的人手匆匆赶来。
柳泰文虽然愤怒,却也并非鲁莽之辈,如果这伙人带着兵器去知府衙门,那准把事闹大,所以他们还算克制,都未带兵器,先来看看情况在做计议。
老梢翁看到儿子带着人来了,忙一手拉起儿子,一手指着朱若兰几人,说道:“泰文,快来见过郡主、小王爷,还有这位小哥。今日全靠几位帮忙,你爹我不但平安无事,还在知府大衙门过堂将黑虎帮恶霸麻五杖击一百、挑断手筋呀。”
黄河帮众人在黑虎帮面前忍气吞声,早就憋了一肚气了,这会儿一听说黑虎帮恶霸麻五被杖击一百、挑断手筋,个个都是兴奋异常,只顾着乐了,对眼前站着的郡主、小王爷都直接无视了。不过,就算他们有视,也不知道响应的礼节。
柳泰文跟周王府打的交道多了,不过都是跟分管漕运的管家之间的来往,郡主这种大人物他是见不到的。他早就听周王府的管家说,郡主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却也名不虚传。
柳泰文很是恭敬地弯腰抱拳道:“黄河帮开封分舵舵主柳泰文拜见郡主、小王爷。我等乃江湖草莽,不懂礼数,还望郡主、小王爷包涵。承蒙周王府之恩,家父得保无恙。日后定当相报。”
朱若兰呵呵一笑,说道:“柳舵主严重了,早闻柳舵主武艺精湛,智勇双全,又何来草莽之称。黑虎帮为祸百姓,人人得而诛之。”
柳泰文又抱拳对秦睿轩说道:“敢问这位小哥怎么称呼,想必在东荷湖边惩戒恶贼的就是小哥吧。”
站在人堆里也能被一眼看到,这真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这货又在臭美了。秦睿轩看了这个柳泰文一眼,这人倒是个有为青年,眼光也不错,这样的人将来用的着的地方多着呢,得结交结交。就连忙抱拳回道:“小弟秦睿轩,在柳兄面前买弄了,不过是几个地痞流氓,论拳脚,比柳兄差的那不是一星半点呀。有机会还要请柳兄多指教指教。”
柳泰文说道:“小哥客气了,指教不敢当,以后有用的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必定在所不辞。”
秦睿轩大喜,眨着眼睛狡黠地说道:“哈哈,柳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可不要反悔呀。我正好有件麻烦事要请你帮忙呢。”
朱若兰早习惯了这货有便宜不赚王八蛋的性子了,对他这么无耻地行为见怪不怪。
柳泰文可就一愣一愣的了,这只是江湖上的客套话,虽然他本来也就没有抵赖的想法,可这人太较真了吧,还真当回事了。他要是万一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那可不好办了。
秦睿轩拍着柳泰文的肩膀说道:“柳兄莫怕,保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又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而且对你还有大大的好处。”
柳泰文视信誉如生命的人,自然不好改口,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小哥有事尽管说。”
秦睿轩呵呵一笑,说道:“柳兄,这事不急,小弟只是先预定一下,具体还要与郡主商量之后才能确定。”
柳泰文有抱拳道:“既如此,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等就先告辞了,改日我请兄弟吃酒,咱们再讨论此事。”
柳泰文几人带着老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回王府的路上,朱若兰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小三,你刚才想让人家帮你做什么事?还需与我商量么,我可不会挡你的好事,你想找人家要银子就直接去要吧。”
靠,这小妞也知道编排人了,老子是这么贪财的人么,就算是,那也是取之有道。看来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理论再一次被证实了,这小妞越来越得老子的真传了。
秦睿轩无奈地摊开手说道:“郡主大人,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堪么,这点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我想的可是关乎周王府的大事。”
朱若兰看秦睿轩正经的样子,也认真起来,毕竟这货的奇思妙想太多了,指不定现在又有什么主意了。忙问道:“关乎周王府的大事?说来听听。”
“郡主,你有没有想过以周王府的名义,入股黄河帮呢?”秦睿轩说道。
朱若兰毕竟受时代的局限,看不透这其中的关节,她问道:“入股黄河帮?那可是江湖帮派呀。”
秦睿轩知道朱若兰会有此一问,说道:“郡主,这黄河帮虽是江湖帮派,但归根结底却是一群黄河上讨生活的水手为了不受欺负结成的团体,实际上等于是一个松散的船运商社。况且,王府入股的话,对双方都有莫大的好处。”
朱若兰点头道:“确实如此,这其中的好处我也明白,但如果入股的话,这些人又该如何管理呢?两方的人又该如何协调?恐怕黄河帮里的人也不乐意被我们管吧。”
秦睿轩那个时代的大公司兼并其它小公司他见的多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他说道:“这个简单,只须将黄河帮现有资产估价,周王府再适当出资,组成一个新的实力更强的黄河帮。黄河帮作为周王府下属的一个独立机构独立自主运营,周王府不参与其具体帮派事务的管理,只在大政方针、发展规划上做些指导,当然还要成立一个检察机构。”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我还要回去跟府里的叔伯长辈们商量一下。”朱若兰想了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