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画符,用的自然是水镜门的方法,我看他画符的过程倒是与《酆都禁术》中所讲的画符方法如出一辙,心中不免思索,这水镜门怕是也曾经有人得到过《酆都禁术》,只是不够全面,不过也借此发展成为了一个门派,倒是不容易啊。
师父画符之前,先恭恭敬敬拜了酆都大帝,而后才开始起咒:
一起笔咒: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则一身,保命上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灭道我长生。急急如律令!
二起水咒:此水不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一点在砚中,云雨须臾至病者吞之百病消除,邪鬼吞吞如粉碎急急如律令!
三起墨咒:玉帝有劫神墨,炙炙形如云雾上列九星神墨轻磨,霹雳纠纷急急如律令!
三咒结束,又默默念诵“天地威神,诛灭鬼贼。六乙相扶,天道赞德。吾信所行,无攻不克!”
我记得这个符咒应该是天地六乙驱鬼符,其实我也能画,只是没有师父这么熟练,所以跟着学肯定是没错的。
师父画完符之后就对我说:“你记住了,画符的过程中一定要心诚,不能胡思乱想,否则就容易出错,以后这样的符咒,为师就不会动笔了,你来画就行,每一种符咒所用材料都有所不同,你一定要切记!”
我心中明了,师父这么做,也是想要让我早一天走上可以独立追踪不化骨的路,我对他自然是非常感激的。
“知道了师父!”
我点了点头,这事儿我自然知道,也会好好坚持下去的。
“嗯,为师睡会儿,你利用剩下的材料慢慢画吧,这种驱鬼符以后用得着,多备上几张不会有错的。”
然后他就躺那儿睡觉去了,没一分钟时间,呼噜声就开始跟地震一样,震得我静不下心来。
我暗骂自己,别人打呼噜就没法静心,这要是遇到更糟糕的事情可怎么办,于是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靠,好臭!”
我忽然嗅到一股死咸鱼的气味,看了看师父,顿时一阵无语,师父这脚臭也是够厉害的,相信就算是鬼怪来了,也得直接被吓跑啊。
《酆都禁术》里面就有一种说法,肮脏的东西可以驱鬼,比如说大粪、洗脚水之类的。
这可是有科学道理的。
呼噜声我可以忍,可是这臭气我实在忍不了,于是只能败退了,拿着材料去了外面画符。
刘家的人还跪在那里,我不得不佩服刘雪协的小叔,居然跪着也能睡着了,还很有节奏地打着酣,其实我知道,跪不跪区别不大的,师父这么做,就是想要整治一下这家人,好让老人家心里头舒坦罢了。
刘雪协却还在哭,哭得眼睛都红肿了起来,他爸妈在那里劝,希望她哪怕是坐在旁边休息会儿,不要再哭了,可是刘雪协根本不听,这孩子是真实诚啊。
我承认以前对刘雪协是有偏见的,不过现在想想,她做那些事情,说白了还不是为了我好啊。
算了,还是帮帮忙吧,不然这孩子这么哭下去,迟早得把眼睛哭瞎的。
于是我走了过去,告诉刘雪协说不能再哭了,再哭的话老人家会误以为她受了委屈,更不愿意走了。
这话比任何劝慰的话都管用,刘雪协听了之后,果然不哭了。
“你是老人家最疼爱的孙女,过来帮帮我的忙吧,我这边要画符,你坐在一边也能增加点爱意,让老人家更容易离开。”
其实我这是胡说八道,完全就只是想让刘雪协过去休息而已。
刘雪协这个时候对我那是百依百从,我甚至怀疑就算我让她亲我一口,她都会干的。
不过我没那么无耻,再说了,我还有媳妇呢。
刘雪协坐在我身旁没多久就睡着了,脑袋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得很是香甜,搞得我心里头跟装了一只兔子似得砰砰直跳。
直到感觉到一阵寒气,才平静了下来。
什么寒气啊,不过是我媳妇生气了而已。
画了大概三张天地六乙驱鬼符,材料就用完了,我干脆也靠在那里睡了起来,反正明天我是不打算去上课了,先把这老人家送走吧,不然我带着一身鬼气去上课,那搞不好会影响到班上同学的。
好吧,我承认这只是在找借口逃课。
第二天一大早,师父就让刘家人想办法给老人家把坟先挖好。
刘雪协的父亲人缘还不错,再加上出了点血,村子里的汉子们都愿意帮忙,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把坟挖好了。
之后师父又让刘家人请的洋鼓洋号开始吹打了起来,然后响了炮,让村里帮忙的汉子们抬着轿子往坟地走,披麻戴孝的孝子们跟在后面,刘雪协的父亲抱着老人家的遗照走在最前面。
什么纸楼、纸人、纸仙鹤、花圈等等都由孝子们拿着。
所谓孝子是我们这儿对披麻戴孝的人的统称,上一次老人家被仓促埋掉了,这一回肯定是要风光大葬的,只是因为尸体放置时间太长了,所以不能耽搁,就省去了许多中间的过程。
随着炮声的响起,洋鼓洋号也是吹打了起来,场面十分热闹,村子里很多人都跑来看热闹了,要不是因为学生们还没放学,估计人会更多。
可就在起轿之后,忽然间原本晴朗的天空阴暗了下来,黑云布满了整个天空,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下雨似得。
这可是二月份啊,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下雨总是有个预兆的,不像夏天那张脸变化那么快,可今天这天气真得是说变就变。
很快天上就落起了雪,不过这雪有点怪,虽然是白的,可是心儿却是红的。
“天降红雪,必有怨气!姓刘的,你小子到底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没有告诉我,今天你要是不说,大家伙儿可不会再帮你了!”
现场众人都对刘雪协的小叔和小娘指指点点,看起来大家都知道这一对夫妇干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我心里头也是有点怕,见过很多奇葩的事儿,可是从来没见过天上下红心的雪啊,这也太诡异了吧。
我师父的表情也很凝重,死死盯着刘雪协的小叔跟小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红心雪还不至于出事儿,这只是个警告,待会儿要是出现更奇葩的事情,怕是连他也没有法子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啊?”刘雪协的父亲气得拽着刘雪协小叔的衣襟怒吼道。
“可是我真不知道啊。”刘雪协小叔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好像是真不知道。
刘雪协的小娘也一个劲儿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