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刚刚你不是问为师为什么要让你找柳条吗,你知道鬼怎么饮酒吗?”师父瞪了我一眼问道。
“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这鬼咬如何饮酒,其实很多书里面都有记载的,需要以阴性之木搅拌浸泡。这柳树可是属于五鬼,自然效果非常好了,我要轻鬼差喝酒,没有这个怎么行?”
听了这话,我才恍然大悟,心道自己还是太孤陋寡闻了,不行,看起来得快点把那本水镜门的书看完了,里面肯定有这样的讲解。
“再把我带来的纸钱还有纸扎女拿过来烧了。”师父直接把我当苦力了。
不过想想也是电视剧里面演的那些做徒弟的,其实跟苦力也没什么两样,只要能学到东西就好了。
我问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师父说这是孝敬给鬼差的。
“你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吗?”师父瞪了我一眼问道。
“听说过,可是我以为那是阳间人说着玩的啊。”
师父摇了摇头道:“那可不是说着玩的,这票子和女人,不光阳间的人喜欢,阴司的鬼也喜欢,行了,你赶紧烧吧,烧完我再做法,鬼差自然就来了。”
虽然对师父的话是将信将疑,不过我还是按照他所说的话烧了许多冥币和两个纸扎女。
然后师父让我把剩下的藏起来,不能让鬼差看到了,不然会出事儿的。
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师父已经开始做法了,没过多久,我就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了供桌上,跟我师父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只是我看不清这鬼差的模样,就算打开天眼也看不清。
师父跟那个鬼差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然后就问起了老太太的事儿。
我听得非常真切。
鬼差叹了口气道:“那个老太婆实在是太可怜了……”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老太太被媳妇和儿子赶出了家门,天寒地冻的,直接就冻死在了外面,后来一黄皮子发现了老太太的尸首,就占用了她的身体,却没想到反而被车给撞死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户人家赔了钱,可是老太太的冤魂依然来找茬的缘由,只是因为这冤魂被黄皮子控制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忽然觉得,其实这个事情里面,最可耻,最该死的其实是那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简直禽兽不如啊。
半个小时时间,师父送走了鬼差,一瓶茅台酒也已经到底了,当然大部分都是鬼差喝了,我师父只喝了两杯。
“师父,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啊?”我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不然咱们报警吧,让警察去收拾那不孝子和儿媳。”
“你觉得警察会相信咱们的话吗?”
师父无奈摇了摇头道:“这种事儿啊,靠阳间的力量是解决不了的,只能靠阴间的力量。等咱们释放出老太太的冤魂之后,她要是想报仇,那就由她报仇,她要是不报仇,那这事儿都到此为止吧。”
“这也太窝囊了吧。”
我心里头非常不痛快,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去告诉警察说我们听了鬼差的话,然后才知道事情真相的吧,这年头,谁会相信啊。
这个事情,我们也没告诉这户人家,反正告诉他们也没用,不过就是让他们徒增烦恼而已,再说了,他们毕竟还是撞死“人”了,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见我们做完法事了,那男人就来问我师父说情况如何了。
我师父告诉他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过需要晚上去一趟那老太太的坟头。
男的有些害怕,可是我师父说这个过程是必须的,他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那个坟头所在的地方早就没有了人烟,我们几个扛着铁锹将老太太的坟挖开了。
果不其然,这不孝子和不孝儿媳居然连棺材都没给老人准备,只是随便用席子裹了就埋了,简直令人发指。
我师父给那尸体的肚子上贴了一张符,然后又把老太太埋了回去。
他回头告诉那男人说:“你们家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可以回去了,今天晚上绝对可以睡个好觉了。”
“就这么简单?”
“简单吗?简单你怎么没解决?”师父瞪了那人一眼说道。
“王师傅您别放在心上,我这张嘴就是嘴欠。”男人似乎还是有点将信将疑,不过还是回去了。
等那男人走后,我才问师父:“咱们就让这老太太这么睡在土堆里吗?”
“放心,明天这老太太的儿子和媳妇就会来找咱们的,到时候啊,一定让他们把老太太厚葬,连棺材都舍不得,真是太不孝了。”师父总是显得那么从容不迫,智珠在握。
我真是羡慕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厉害。
随后我们就回了纸扎店,一晚上没事儿。
到了第二天早上,先是那有钱的一家子来到纸扎店,还带了厚礼过来,说是我师父帮了他大忙了,千恩万谢的。
我这会儿正好赶上吃中午饭,就没多待,不过看到这一家人没事儿了,我还是挺高兴的。
在学校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着那老太太的事儿,根本无心听课,每次这样的时候,我的手臂都会疼,我知道,这是媳妇阎真真在提醒我呢。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班那个女班长刘雪协又找到了我。
“我说你这瞎了眼的鬼,能别再缠着我了好吗?我师父都已经把事情解决了,那黄皮子鬼不会找你们麻烦了。”
我下意识地以为这个刘雪协又是那没有眼睛的女鬼假扮的,所以说话毫不客气。
刘雪协听到我这话之后,又是困惑又是生气,这一点从她的脸上就能看出来。
“你怎么回事儿啊,我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下,你是不是住在一个纸扎店啊,那里有个姓王的阴阳先生?”
听到这话,我顿时愣住了,难道她不是那个没有眼睛的女鬼,真得是刘雪协?
我赶紧开启天眼去看,还真是刘雪协。
不过想想,得罪就得罪了,反正我们平时也是彼此没有好感的。
“是啊,怎么了?”我随口问道。
刘雪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这样的,我乡下有个小叔,今天打电话说他们家里闹鬼,让我爸给问问有没有什么厉害的阴阳先生,可是我想来想去,好像也就那家纸扎店的王师傅了。”
“既然这样,那我带你去见见我师父吧,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师父才能做主。”我想了想,虽然自己跟这个女班长不太和谐,不过因为这点私人恩怨就见死不救,好像也不是男人所为。
再说了,我就是做个牵线搭桥的,我师父去不去,那还是他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