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大碗酒,足足超过四两有余。很快酒劲就上来,逼得他面颊绯红的,如果不是陈明他这具身体强壮,现在自己是否还能安稳的站在这还是一个问题。
不过当回想起刚才拿着大碗,像喝水一样的喝酒时。那一饮而尽,比起当初看水浒时还要爽快,豪气冲天的。
干德鲁又拍了拍他肩膀,将其大碗里倒满了酒:“别这么紧张,慢慢来!”
说着就将酒碗递到陈明手里,自己也倒一碗,就在其旁边坐下。
“本来有些事,我是不便问你的。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已经那个不打不相识,打出了交情,我就多一句嘴了。”干德鲁停了下来,仿佛是在酝酿什么,又仿佛是给陈明一点缓冲时间。
陈明将目光看过去,点点头:“只要不关乎隐私,知无不言!”
干德鲁点点头:“兄弟,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最近是怎么了?”
最近是怎么了?这句话包含的意思有几层,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刚看到时表现得那样忧郁,那样暴戾?
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很大程度上说明了烈酒能让人畅所欲言。如果是平时,陈明就算是和干德鲁打出了一点交情,大多事情都是不会说的。不过现在四两白酒下肚,不但是将他身体点着,也将他心扉打开,直面过去种种。
不过想到格大哥的死,又让他压抑无比,仿佛又回到了城门口那个忧郁少年。
将这满了的酒端起,一仰头,仿佛十年老酒虫般的一口喝尽,途中没有任何不适,仿佛喝水一样。
干德鲁只是提着酒瓶继续给他满上,陈明又拿起它一口而喝尽。
如此反复三次后,就没有再喝,目光变得呆叱无神:“我格大哥死了!”
说完,再也忍受不住般的,两手捂住脸低声呜鸣的小声哭了起来。
“劈啪!”干德鲁抓住的酒坛子失手掉在桌面上,旋即滚两圈后就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随后他一把站起,抓住陈明胸前衣服,神态非常紧张:“你说什么!谁死了?”
他之所以管城门口那事,主要是因为他对陈明所携带的包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双手被这一提而放开,露出背后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悲伤与自责充斥脸上,不言于表。
“你刚才说什么,谁死了!”干德鲁几乎是用吼的形式说,神态仿佛要吃人一般。
周围人纷纷看过来,为干德鲁的反应而诧异不已。
“你说什么,格大叔死了?”干德鲁无力的说,说着连提着的力都没有,陈明就此滑倒下去。
轰!不大的声音如同炸弹一样,周围人群一下子就被炸翻了。他们中有许多与格大炮相识,并且相交的也不在少数。瞬间一屋子的人就围了上来,将陈明团团围住。
这并不是陈明的软弱,在追杀途中,格大炮如果不带着陈明以他那身手,他完全可以跑掉。并且在陈明看来,他最后是将逃的机会让给了自己,自己留下来断后,这无疑是更加让他觉得格大炮就是因为自己才死的,让他更加的愧疚。
虽然这里面没有自己多少过错,并且其中自己还做得好。但一个人为救自己而死,所产生的影响将有多巨大?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以后,陈明变得麻木、如同活死人的原因。也就是为什么在被酒精浇灌之后,打开心扉里面伤痛哭泣到如此程度的原因。
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因为男儿应当顶天立地,决不能因为小事而打败、而变得软弱不堪。只因未到伤心处,当一件事的打击超越所能承受的极限的时候,他依然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小鲁,谁死了?”
“你说的格大叔是谁啊?”
“他是不是老森啊,他怎么会死?怎么死的?”
…………
瞬间周围人七嘴八舌问了过来。
“陈明,你说的格大哥是谁啊?是不是格尼森大叔?”看到这个,干德鲁似乎也认为有可能弄错了。他只凭借那包袱,和他的那声‘格大哥’来判定的。
陈明双目依然无神,只是麻木的点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变态怎么死的,谁杀死他的啊?”
“几天前老森还是好好地,现在怎么……”
…………
“老森都死了,你怎么回来了?”
“是不是你害死他的?”
“杀了他!”
“杀了他……”
在几个人有心无心的带动下,周围一些和格大炮关系良好的人,在酒精的刺激下暴躁的对着陈明伸出了拳脚。
陈明对周围一切没有任何感觉,他仿佛整个人都麻木了。
“各位兄弟,此时关系重大……”干德鲁似乎是想到什么,横档在陈明面前。不过他辈分与年纪上都太小,还没说两句就被连着一起揍了。
“妈的!都给我停下!”干德鲁鼻子上被打了一下,鼻血长流。他也不再多话,两个拳头对着前面砸去,瞬间就逼退了最前面的两人。
看到干德鲁动手,酒馆里的众人都呆了。也不知是对干德鲁能突然干翻两个人发呆,还是以他这小不点的年纪对他们动手。不过他们都喝了酒,特别他们还是属于野蛮人。这下,他们仿佛被激怒了一样,提着旁边的凳子就对着干德鲁身上砸去。
干德鲁他也喝了两杯,要是在平时,这样的攻击他是能躲过去的;不过,现在他却因为喝了酒后有些迟缓而缓了一步,被板凳给砸实。
也不知他头是什么做的,在这板凳被砸得粉碎之下,他头上居然还只长一个包。
“妈的个B!”干德鲁本来只是带有理智性的将他们逼退,现在这一砸,让他那所剩不是很多的理智瞬间泯灭。猛的一推,将相隔自己最近的几个人推开,迅速反身,搬起后面的桌子,一边怒骂一边对着他们砸去。
陈明先前是直接滑落下去,现在倚靠的桌子被搬开,他也失去最后依靠向着旁边栽倒。在栽倒过程中,他看着几个拳头砸在干德鲁背上,看着几脚踢在他身上;也看着他搬起桌子反身就是开了几个人的花,也看着……
“他奶奶的……”被砸的人怒不可遏,几人几乎同时出脚,一下就把干德鲁给踢飞。
“碰!碰!”一路飞行,最后准确的砸在陈明身边。
陈明盯着他,眼中既是有好笑,又是有点愧疚。
干德鲁他头上一个大包,丝丝血迹从包上渗透而出;鼻血长流,流的一脸脏兮兮的;身上到处都是脚印,和一些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