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经升起,便犹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段旭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再往前,可就要步入这个村落构成的五行逆八卦了。
虽然目前还看不出这个以五行逆八卦构成的村落有什么危险,但有风水术局的例子在前,段旭阳可不敢再小瞧这座海岛上的布置了。
身前十几米处,便是这个小村落的第一户民宅木屋,身后几十米,就是暗藏玄机的风水大阵边界。
段旭阳现在身处的位置,正好是村落与风水大阵中间的真空地带。
夜幕中,皎洁的月光如玉似水,海风阵阵,带着一丝咸腥与清爽。
眼前这个小村落,真如桃花源一般超然于世、炊烟袅袅。
这样一个静谧祥和的地方,居住的真的会是所谓的“鬼怪”吗?
沉吟良久,段旭阳还是决定上去探个究竟,不为别的,哪怕就是为了揭开神秘人的真面目,自己也要入村探访一下。
何况,这个村落,也许就是神秘人引自己前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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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昊正坐在总长办公室的那张真皮办公椅上,他背靠着柔软的椅背,正闭上眼睛,以手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段时间以来,香港的诡异事件几乎天天都有发生,一天都不曾间断过。那几个但凡有点真本事的风水大师则是一个个闭门谢客,龟缩在自己的宅子里想要置身事外。
这群胆小怕事的家伙,也难怪一直停留在先天期顶峰,迟迟无法迈入修真的大门,这样的心性,就算真的修真,以后也必将死于天劫之下,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柴昊能感到身上的压力,这压力,正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天天变大。
女律师尸体的离奇化骨案、中心公园的闹鬼案、香港医院的诈尸案、张家的诡异凶杀案、部分市民的离奇失踪案……这些案子虽然暂时被警方压着,各路媒体还没有得到什么确实的消息,但外面已经渐渐开始传出风声了。
就在刚刚的警署高层会议上,一向不出席这种例会的港督竟然出现了,还冲着他们这帮总长、警司大发脾气,最后更是下了死命令——十五天,十五天内,如果不能给他,给香港市民一个明确的交代,与会的所有高层,统统离职!
十五天……
柴昊烦闷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时间太紧迫了。
从自己那个侦探师侄那得到的情报来看,这些案子,极有可能是一个代号“天蝎座”的修真者犯罪团伙干的,至于这个组织的人员、修为、各自的能力,皆是一无所知。
敌人不但狡猾,而且强大,更是始终隐藏在暗处,就像空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的的确确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修真者犯罪团体啊……”柴昊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早先在群雄逐鹿的年代也鲜见这样分工明确、有组织有目的的修真者犯罪组织,想不到在这个修真逐渐没落的年代里,却出现了这样一个令人头痛的组织团伙——我现在是空有雄兵百万,却找不到对手啊!”
柴昊是真的苦于找不到这伙人的下落,以他现在这个位置,手下握着香港最精锐的特种部队飞虎队,就算对手是大乘期的修真者,他也有把握把他扒下一层皮来。
“咚咚咚”。
三声短促有力的敲门声。
“柴叔,你在吗?”门外传来叶振楠的声音。
柴昊的精神顿时一振,从真皮办公椅上一跃而起,打开门,不顾青红皂白就劈头盖脸地问道:“是不是已经找出那伙人的下落了?还是手头有了什么新的线索?”
叶振楠有些颓丧地摇了摇头,然后脸色一变说:“柴叔,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事关这一连串案子的线索。”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先进来,不要急,慢慢说。”柴昊对这个有点叛逆的师侄还是很了解的,就凭他深夜跑来这里找自己这点,就只能说明一件事——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情!
叶振楠以最简洁的语言将自己得来的关于段旭阳和燕茗的情报叙述了一遍,末了,才神色凝重地说道:“现在段旭阳追踪徐光已经过了近六个小时,但却是音信全无。我来之前也跟燕茗确认过,段旭阳那台用灵力炼制过的手机竟然没有信号,我想,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这个段旭阳和这个燕茗的来历,实在是太少了。”柴昊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这两人的身份的确很神秘,我会让情报处的人负责调查,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至于段旭阳追踪徐光迟迟没有音信——对了,这个徐光是什么来历,你清楚吗?”
叶振楠一愣,这才想起还没有把这个徐光的来历告诉柴昊,于是他说道:“这个徐光的来历似乎比段旭阳和燕茗还要神秘和诡异。根据我翻阅的档案,他是清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风水阴阳师,但此人曾助中山先生逆改国运,促使辛亥革命功成;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助袁世凯重改国运,令他篡位夺权成功。大概是因为他连续逆改一国之运道,在民国五年,就寿终正寝了。”
“你是说徐光是一个在民国五年就死了的死人?”柴昊讶异地问道,“还有,既然此人有篡改国运这么深的道行,为什么在那个时候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呢?既是一个默默无名之人,中山先生和袁世凯又是怎么找上他的——你的这个情报当中,疑点重重,可信度实在不能令我感到满意。”
叶振楠叹了口说:“我也知道这份情报疑点众多,但据‘蒙乌’所见所闻,以及比对史料的结果,我可以肯定这个徐光就是在民国五年就被传身死了的那个风水阴阳师徐光。”
“你肯定?”
“我肯定!”
柴昊沉默了,足足过了有二十分钟,这个曾经的昆仑门人,如今的警署总长终于重重地一拍桌子,咬牙说道:“好,我就拿二十年的修为赌上一赌!”
作为曾经的道门之首,昆仑门下,自然也有专精阵道一途的弟子,而柴昊,就是这类弟子中天分较高的一个。
叶振楠知道这个师叔是决定以修为作术力,强行推算天机,当下规规矩矩地退到一边,不敢惊扰了他的推演。
昆仑术阵,乃是出自道门最正统博大的阐教,最善推演天机,在这方面,同等修为的昆仑弟子要胜过其他修真者一些。
柴昊咬破手指,以血作符篆,凌空勾画出一个正八卦。只见他一手不断在这个血八卦上游走,一手却五指相连,不断地掐算推演。办公室里,一阵强大的灵力波动骤然闪过。
“扑”的一声,正闭目推算段旭阳天机的柴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像是上了蜡的白纸,苍白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