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茗大怒:“段旭阳,你又皮痒了是吧?老娘哪里没有女人味了,没看到逛街的时候总有凯子上来搭讪么?”
“你也就那点爱好了。”段旭阳耸耸肩,突然一道灵光划过脑海,他身形一顿,喃喃自语道,“凯子,凯子——张文杰!莫非,米瑶的事情和张文杰有关?”
“对哦,整件事的起因就是张文杰追求瑶瑶,然后才是那个女律师跳楼自杀,跟着瑶瑶接连作了七天的噩梦,又被修真者制造出的鬼影所吓——”燕茗眼睛一亮,眉头舒展开来道,“如果瑶瑶身上没有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那么事情的关键一定就在张文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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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杰近来很憔悴,帅气的脸上布满了愁容,原本神采飞扬的双眼,此刻眼白部分全是一条条血丝。
香烟一支接着一支地抽,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弥漫着浓浓的白烟,四周零乱的烟头扔了一地。
“少爷。”一个黑人保镖匆匆从外面跑进来,他用一口不太流利地汉语对张文杰说道,“阿豹死了。”
“死了?!”张文杰的眼皮猛地一跳,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想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怎么死的,确实是见到尸体了吗?”
黑人保镖黯然地点了点头,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和前三个兄弟一样,死于窒息……也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
“砰”的一声,张文杰掀翻了身前的茶几,上面的茶杯、果盘、烟灰缸一股脑儿全摔在这张土耳其地毯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他无力地瘫坐下来,双手紧紧扶着两侧的扶手,语气艰涩地问道:“已经证实了吗?”
“是的,这次是元警司亲自带的队。”黑人保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怒火,“老爷已经向港都施压,现在这间宅子已经被二十四小时保护了起来。而且——”
黑人保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变得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张文杰不耐烦了,他重重地用手敲了下楠木椅子的扶手,喝问道:“而且什么,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而且那几个平时和老爷关系不错的风水大师都纷纷称病暂停营业了,老爷亲自去找了他们几次,都吃了闭门羹。”黑人保镖边说边小心地瞥了张文杰一眼,只见这位平时极有风度的少爷,此刻就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脸色暴戾地吓人。
“那些沽名钓誉的混蛋!”张文杰终于忍不住暴跳着破口大骂起来,“平日里拿着我们张家的钱挥霍,真到了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一个个全部都成了缩头乌龟!这些王八蛋、老神棍!总有一天我要叫他们一个个从香港滚出去!”
“少爷,你冷静一点。”黑人保镖见张文杰随时有暴走的可能,也顾不得主仆之分了,连忙上去把他制住,强行按到了椅子上,“少爷,你消消气,也不是所有的大师都将老爷拒之了门外——那个从大陆普陀山来的明晖高僧好像偷偷来见过老爷一次,那会我正好和阿豹负责书房的布置,隐隐听到了一些内容。”
张文杰“呼呼”地喘息着,眼球上的血丝似乎随时都会化作血水滴落下来,被黑人保镖按着坐了许久,他那张因为愤怒与恐惧而扭曲的面孔才稍稍变得正常一些。
“明晖大师?是不是曾经来家里和老爷子谈论佛经的那位苦行僧?”张文杰似乎对这人印象不错,他有喘息了两声,有些感概地说,“和我们张家有交集的那些神棍大师里,这位明晖和尚是最似方外高人的一位。”
顿了顿,他猛地拉住黑人保镖的衣袖,语气急促地问道:“告诉我,他当时和老头子都说了些什么?”
黑人保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他有些不太肯定地说:“当时我和阿豹只是在门外站了一小会,因为书房的门没有完全合上,所以我依稀听到几句话。明晖高僧好像是让老爷尽快搬离这里,而且除了家眷最好什么身外之物都不要带走,否则近期必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张文杰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突然,他猛地挣开黑人保镖的手,从椅子上跳起来说,“不行,我要亲自去找这位明晖大师,他一定知道最近发生在宅子里的诡异凶杀是什么东西做的。”
黑人保镖制止不及,等追出去的时候,张文杰已经打开了自己座驾的车门。
他连忙喊道:“少爷,老爷吩咐了,这段时间让你寸步不要走出这里!”
“去******‘寸步不要走出这里’!”张文杰狠狠咒骂了一声,“现在连我最好的兄弟阿豹也死了,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凶手继续在张宅里横行无忌?管它是什么牛鬼蛇神,这次说什么我也要弄个水落石出!”
就在张文杰矮身准备钻进驾驶室的时候,他的一条胳臂突然被人拽住,那个拽着他胳臂的人力气极大,张文杰只感到对方一甩手,自己就完全没有抵抗地被甩飞了出去。
耳旁只来得及听到一阵风声,身体已经重重摔在了草坪上。
“老黑,你疯了!”张文杰感到浑身的骨骼一阵刺痛,他勉力支撑起身体,冲黑人保镖怒声喝道,“你竟敢对我动手?别忘了,你可是‘NG’出来的王牌保镖!”
“少爷,不是我……”黑人保镖只来得争辩了一声,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便从他身后传来过来——“是我干的。”
“你——”张文杰火冒三丈,转身就要开骂,但嘴里吐出一个字以后,却是再也骂不下去了,“你怎么来了,还有,这两位似乎很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突然出现的三人,赫然就是段旭阳、燕茗与张文杰正在交往的准女朋友米瑶。
张文杰的无名火气似乎因为米瑶的到来而慢慢熄灭了下去,他揉着还在发疼的胳臂,满怀敌意地瞪了眼三人中唯一的男性段旭阳。
“喂,你可别冤枉好人,是她把你甩飞的,可不****的事情。”段旭阳立刻很没义气地出卖了燕茗。
“你?”张文杰讶然地看着燕茗,眼前这个美女似曾相识,浑身透着江南美人特有的动人气质,他很难把那个随手将自己甩飞的人同这个燕茗联系起来。
这时黑人保镖已经走了上来,他感激地对燕茗点了点头,然后对张文杰说:“他没有说谎,刚刚就是这位小姐将你甩飞的。”
“呃……”张文杰哑然。
段旭阳调侃说:“你忘了,凯子兄,几个月前我们在澳门葡京赌场外见过面的,当时你丫还想泡我们的燕大小姐来着。”
竟段旭阳一提醒,张文杰脑海里顿时有了这段记忆,他尴尬地看了看燕茗,又看了看米瑶,显得有些窘迫。
他不说话,段旭阳三人也没开口,沉默的气氛令张文杰愈加尴尬,他干咳了一声,看着米瑶岔开话题问道:“你怎么来了?这两天还做那个噩梦吗?”
“嘿嘿。”米瑶还来不及开口,段旭阳已经奸笑了出来,他不怀好意地看了张文杰一眼,四张朱砂阵符随手打出,阵符准确地落在这辆宝马车的车头、车位和两侧的车门上,“我这里有件有趣的事情想让你瞧瞧,各位,麻烦请后退五米。”
张文杰正要说什么,却被米瑶一拉,只好乖乖地向后退去。
等宝马车附近五米内再无旁人的时候,段旭阳晃了晃手里连着车钥匙的遥控器,诡笑道:“看好了。”
随着他的手在电子打火的按钮上按下,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骤然在草坪上爆发,火光粼粼,硝烟弥漫。
张文杰、米瑶、黑人保镖和几个守在院子里的保镖都被眼前突然发生的爆炸惊呆了。
硝烟散去后,原本停放着宝马车的地方,横七竖八地散落着金属的支架,各式各样的零件杂乱地掩埋在废墟里。
“这不可能!”张文杰浑身颤抖,虽然不明白自己的车钥匙是怎么到了段旭阳的手里,但他很清楚,如果刚刚自己坐进了驾驶室,并且发动了汽车的后果——死无全尸!
冷汗顺着张文杰的脑门不断地往下流,他的双腿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一种巨大的侥幸感,此刻填满了他一片空白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