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
叮叮叮!就在余千秋正准备离开书房时,一阵紧促的电话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余千秋轻蹙了下眉,又发生了什么事?
“余处长,余公子和令家的令梦问打起来了。”一个浑厚的男声在电话那头响起。
余千秋沉思了一会儿,这才问道:“是因为下午的事?”
“是的。”那面的男人显然全都清楚。
余千秋嘴角微抿:“耿家那边什么情况?”
“目前没有什么动静。”
“好的,我知道了。”于是挂断了电话。
这还真像他的性格,才刚刚回来就发生了这些事。余千秋扬着眉想到。
..
耿家。
好像就和余家的电话在同一时间适时的响了起来,不过那头的人是令梦问的母亲耿泽秀。
“大哥,你可要为梦问做主啊。”耿泽秀的声音哽咽,含夹着啜泣。
电话这头是耿泽国,耿家当家人耿乾的长子,也是耿少华的父亲。
“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耿家这几天正在为了余陆七的事而忙得不可开交,他的声音显得很疲劳,随口的问道。
耿泽秀顿时哭出了声来,听着甚是哀怨:“梦问,梦问他被余家的那个余陆七给打了。”
什么?令梦问和余陆七对上?这个余陆七是不是阴魂不散啊!耿泽国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
“到底怎么了?你给我从头到尾说一说。”耿泽国眉头紧锁在一起。
难道余陆七还真的以为耿家好欺负不成!
耿泽秀控制了下情绪,不过声音还是略带哭腔:“听说那个姓许的狐狸精要在后海的舞蝶酒吧卖艺,你说她去就去吧,偏偏还把我们家梦问带去,谁知道余陆七也在那里,结果就把梦问打伤了。”耿泽国是越听越皱眉,这个堂妹的嘴巴也太刻薄了些。
耿泽秀还在继续的控诉道:“大哥,那个姓余的也太欺负人了吧,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耿家,少华现在都还躺在那里,这会儿又把梦问给打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耿泽国没有说话,表情阴狠,脸上已经阴沉的仿佛能够拧出一桶水来。
少华一直是耿家包括耿泽国心中不可触摸的痛,要是平时耿泽秀肯定也是闭口不谈的,但现在已经被自己儿子的事情模糊了心智,未加多想就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就打痛了耿泽国。
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才刚刚结疤的伤口好像再次被人割了一刀,鲜血直流,触目惊心,痛得耿泽国撕心裂肺,眼泪直流,而揭开他伤疤的不是别人,就是他唯一的堂妹--耿泽秀!
耿泽国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制了对余陆七的恨,甚至还有对耿泽秀的恨,声音冷的像钢铁:“他为什么会和余陆七打起来。”
耿泽秀还没有意识到刚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因此没有对耿泽国突然之间变得毫无感情的话语仔细琢磨。
“这.”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吗?肯定是因为梦问和余陆七为了那个姓许的争风吃醋撒。
不待耿泽秀继续说下去,耿泽国就打断了她的话:“据我所知,余陆七对燕京根本就不熟悉,他为什么会去舞蝶酒吧?”
耿泽秀感觉很奇怪,这是什么逻辑,现在哪个年轻人晚上还不出去过夜生活的?
耿泽国接着说道:“而且舞蝶酒吧里公子哥肯定少不了,余陆七为什么就只针对梦问?”
耿泽秀认真想了想,是有点奇怪,听下面的人回报说那个余陆七一来的时候就问了林峰,而林峰不就是一直跟着梦问的嘛。
耿泽国一听耿泽秀没有了反应,就知道了其中肯定有一些猫腻。于是说道:“好了,这件事你们就自己看着处理吧,我明天再向二老汇报。”
耿家对现在余陆七的态度比较复杂,耿泽国有废子之痛,按理说他是最为痛恨余陆七的,他也确实是如此的,所以他主张对余陆七采取打压,耿家的年轻一代也都是这个想法。但耿家二老却是主张从家族利益出发,希望拉拢余陆七,因为他们知道余陆七虽然姓余,但他对余家没有一点感情,两位老人不愿意好不容易才在情报上建立的优势就因为余陆七的存在而被余家扳了回去。
意见虽然不统一,但很明显耿乾,耿坤才是耿家真正的主事人,所以这就是耿家直到现在依旧保持沉默的原因。
嘟嘟嘟.挂断声传了过来,耿泽秀一时还没回过神,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本以为大哥是最痛恨余陆七的,所以她也是直接给耿泽国打的电话。
但现在呢?这是几个意思?让我们自己处理,我们能够处理的话还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令梦问作为令家的长子,从还没出生就受到了令家的宠爱,从来没吃过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现在受了委屈了,舅舅家还不管了!这算什么事儿啊,越想耿泽秀越是感到一种由心而来的悲哀。
..
令梦问被打蒙了,但很快又醒了,怒吼道:“余陆七!你这个野种竟然敢打我!”
余陆七!众人这才认真重视这个名字。
到底是于陆七,俞陆七,还是余陆七?众人这时慢慢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
如果是其它同音不同字的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还敢这样的目中无人吗?
在场的公子哥大多见过世面,燕京的官遍地走,一个公安局长实在算不得什么,所以他们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是不能惹的,可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如果姓余,他也应该姓余,但余家的公子哥那是都差不多见过面的,那他是哪里冒出来的,还有令少为什么又骂他是野种?看来真是自己孤陋寡闻。
令梦问一边说一边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余陆七很生气,于是猛地一脚踹了过去。
只见令梦问被踹得倒飞了出去,众人纷纷避之不及。
扑通!令梦问终于停了下来,双膝猛地磕在地上,肚子一时间受到重创,他的面部因为剧痛而开始扭曲变形,不停的渗下冷汗,在角落的昏暗灯光下显得异常的狰狞恐怖。
痛可以忍,但面子不能丢--这是一种贵族的心理包袱!
旁边的众人都不敢去搀扶,于是令梦问挣扎着站直了身子,发了疯般的再次冲了过来。
于是.情景重现!
痛!
撕心裂肺的痛!
焚血食髓的痛!
令梦问不敢起来了,他真的痛得受不了,吐出一口黄水,恨不得就此昏厥了过去。
于是令梦问就只得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用眼刀把余陆七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你******让我抓一下会死啊!
令梦问不想活了,但余陆七却得让他活下去。
只见余陆七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令梦问一直瞪着他的眼睛终于不再那么勇敢无畏。
依旧带着恨意,但眼神中的慌乱已经毫不掩饰,惊恐的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余陆七。
“我累了。”余陆七轻声说道。
累了?众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余陆七已经抬起了脚。
于是很快的他们就明白了。
哐!
门开了,但不是踢开的,是撞开的!
朱朋看到这一幕才发觉自己当初是如何的庆幸。
令梦问飞了起来,飘飘欲仙。
这是令梦问的真实感受,也真的想就此仙去。
这是方才令梦问他们待的包间,余陆七后脚抬了进去,粗略的观察了下,嘿,还真是奢华。
令梦问四仰八叉的躺在铺满了进口自意大利的真丝地毯上,虽然有它作为缓冲,但身上好像仍然痛得散了架。令梦问爬不起来,他也不想爬起来。
余陆七在包间里先兑了一杯酒,然后自顾的喝了起来,边喝边坐在了令梦问身前的沙发上。
突然。
外面传来了动静。
“让开,警察办案,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分开人群,挤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便衣的胖子。
处在外围的朱朋看见来人,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突然觉得眼前的胖子是那样的亲切。
“爸.”朱朋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朱之章闻言侧过脸,诧异的看着身旁的那个猪脸。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
“爸,我是朱朋啊!”朱朋哭哭泣泣的说道。
朱之章确认自己没听错,而后勃然大怒:“小朋?你怎么变这样了,******告诉我是谁打的!”朱之章心疼的不得了,虽然自己也经常骂朱朋,但却没有一次舍得下手。
朱朋可怜兮兮的眨巴了一下眼。
朱之章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当下之急还是先把那件事处理好,自己儿子的事还是晚点再说。
“你和令少在一起?那他在哪里?”朱之章周围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令梦问,前面人山人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只得问朱朋。
朱朋好像也明白了自己父亲的来意,于是手怯怯弱弱的指向了里面。
朱之章一看就知道了,于是推开人群终于来到了包间门口,只留下还在咂巴着嘴的朱朋。
吸!
当看清楚包间里的情况后,朱之章顿时感到浑身发冷。
里面只有三个人,站在墙壁边的许诗芊,坐在沙发上的余陆七,躺在地毯上的令梦问。
前面两个人他都不认识,但令梦问却再熟悉不过了!
“令少!”朱之章回过神来后,顿时一声尖叫扑了过去,比死了自己父母还要悲哀。
他被打成这个样子可怎么回去交代啊。
“令少,你告诉我,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朱之章左右张望,最后目标锁定在了沙发上的余陆七。
令梦问眼神里有了一些色彩,好像终于等到了救星。
他说不出话,因为半边脸已经肿的很高,只得闭了一下眼。
于是朱之章的猜测得到了确认,一边亲自扶起令梦问,并且示意其他人去擒住余陆七,一边气势汹汹吼道:“你是谁?狗胆真是包了天了,连令少都敢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