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没有动静。里面的人恍若未闻,林峰心里就有底了。
“既然这样,私下的事情私下解决,朋友,那你看是不是可以下来了?”林峰脸色平静的说道。舞蝶酒吧可是林峰手里一块肥的流油的地盘,日进斗金,而且现在又托了关系请来许诗芊造势,完全可以想像以后酒吧肯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而有了人气,金钱才会源源不断的进来,所以林峰并不想这些小事给众人留下阴影,不然以后还有谁会光顾舞蝶。
余陆七一声冷笑,看来林峰是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啊。于是一脚踢碎了舞台边缘上的水晶柱:“我说了,后海以后就不会有这间酒吧的存在了,怎么,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舞池里顿时有了一些混乱,周围的保镖全都聚在了一起,只需要大峰哥一声令下,他们就肯定能够让这个小子横着出去。
“朋友,你这样可不怎么讲究啊?”林峰的面部此刻阴沉的仿佛能够扭出水。这个小子一个劲的在蹦达,实在太可恨了。当下也顾不上其他,手一挥,那些一直等待着发号施令的保镖就往舞台上涌了去。
余陆七此刻余光瞟到了脖子上依旧挂着耳麦的许诗芊,于是扭过头好奇的看着她说道:“你不下去吗?”一句话提醒了许诗芊身边的音乐师,赶紧拉着她就急忙的往下走。但紧接着余陆七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保证伤不着你。”
林峰这时也注意到了许诗芊的存在,感觉示意手下先不忙动手,她可是贵客,伤着了无法向包厢里的那位交代。
“许小姐,你没什么大碍吧?令少在里面等你。”林峰在舞台边缘虚扶着刚下台的许诗芊。
许诗芊摇了摇头,示意不想进去:“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待着。”
再也没有了顾忌,二十来个西装革履保镖就立刻气势汹汹的冲上了吧台--很久没见到这么不开眼的家伙了。
余陆七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这一幕,虽然处于暴风拳雨的中心,却面不改色,好像就等着他们来肆虐自己。
保镖的速度很快,左右向余陆七包抄了过来。当先者一个拳头冲着脑袋砸了过来,如若一个普通人被砸中,轻者脑震荡,重者当场毙命。
拳头虎虎生威,没有留半点余力。
余陆七实在是对这种战斗提不上半点兴趣。如果敌人能够让你认真对待,那他就一定拥有让你认真对待的实力,不然那就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
可这些保镖有吗?出拳看似凶猛狠辣实则毫无章法,脚步看似稳健其实根本无力。他们仗着的无非就是--蛮力,人多。
就在拳头即将落在余陆七的脑袋上时,余陆七终于动了,只见他一个迅速的反后踢,然后就看见那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好像突然被定住了,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后弹飞了出去,砸倒了一片后面蜂拥而上保镖。
依样画葫芦,余陆七脚再往前一踢,自己正面的那个保镖也飞了出去砸倒一片,于是余陆七周边就形成了一圈诡异的真空地带。
接着一前一后同时传来了惨叫声,两个大块头分别紧紧的掐住大腿狼嚎不已,隐隐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事情发生的太快,看客们只觉得眼睛跟不上节拍。
人多欺负人少?大块头欺负小个子?这些世俗的想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全都被一一击碎!
“哇,好酷!”小青年正是处于崇尚武力的年纪,不由自主的猛一挥拳。
“哇,好帅!”太妹们谁不崇拜强者,仅仅不到一分钟,余陆七略显消瘦的背影突然就变得高大伟岸起来,全都一副花痴样盯着他--真有男人味!
就连已经取下墨镜的许诗芊此刻眼中也不停的有异彩流动,余陆七一下子被这么多美女盯着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语的自豪感。
林峰看见,眉头紧的一皱:“还真有点本事,难怪敢来这里找事!”
林峰挥手示意面面相觑的保镖退下,他们不是打手,威胁一下普通人还可以,但一旦碰上了练家子--这就是下场!
“兄弟,虽然你有点本事,但有些地方你不能闯,有些人你也惹不起,我们现在还是拳脚下见真章吧。”林峰取下一直被当作装饰品的金丝边框眼镜,交给了一旁的手下,看来只有自己亲自会一会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家伙了。
台下众人这下子才反应过来,是啊,一般人敢在舞蝶酒吧闹事?有些人还真惹不起。
林峰虽然明面上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不过在消息灵通的人心里都明白他哪有这个资格,尽管他泰拳打的不错,管理能力也不缺,但如果只是靠他一个人维持舞蝶酒吧,没有一个强大的背景,试问又有几个人会给他面子?并且在内城后海酒吧街--年轻人夜里的天堂里一枝独秀而多年来顺风顺水,他的后台就绝对软不了!
于是对某些事情有所风闻的人再次看向余陆七时,眼里就充满了怜悯,就算他打败了大峰哥,难道还能打败名门望族的令家?
令家虽然算不上燕京的顶尖家族,但其实力也是让人不容小觑,更何况那里面还有更深一层关系--耿家的姻亲。
因此如果想要令家和耿家联系的更紧密,一个清楚的表态至关重要,那就是--任何是耿家恨之入骨的,那也是他们恨之入骨的,任何让耿家不痛快的,那令家就有必要为耿家消除不痛快。
如果说如今最让耿家不痛快的,那当之无疑就是余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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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在五年前,也就是余陆七十五岁那年,余家和耿家同为燕京顶级豪门,两家为了利益的最大化肯定会有各种不对付,但那些都是明面下的,直到那一个月那一天。
其实余陆七前十四年是一直生活在陈家里村,和母亲、外公一起过着虽然朴素但也简单快乐的日子。
然而就是因为余老太爷的一句话,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亲子鉴定!
这一切都得从当初余千秋习拳说起,那时全国正是太极正热的时候,于是在燕京早负盛名的余千秋和宋名枫结伴前往进入了陈家沟里村师从陈第文,不料却遇见了陆正的独女陆羽雪,两人一见倾心不久后就在了一起,然而好景不长,半年后两人就回到了燕京,并且余陆七在家族里的安排下踏上了从政的道路。
其实通过这半年的亲密接触,宋名枫也已对陆羽雪暗自倾心,只不过她已经选择了自己的好兄弟余千秋,于是只得把爱意深埋心底,时不时的前去探望陆羽雪。
很快的,陆羽雪就怀上了余陆七,宋名枫打算立即告诉余千秋,但陆羽雪觉得余千秋才刚踏上仕途,正是最紧要的时候,不想他分心于是恳请宋名枫替她隐瞒了下来。
五年后,余千秋在家族的帮助下在仕途上慢慢的打开了局面,一时心血来潮突然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单纯的女人,于是在某一天回去探望时发现了余陆七的存在,并且自己的好兄弟也在,余千秋深感自己受到了背叛,执意认为余陆七是陆羽雪和宋名枫两人的野种,与两人闹翻愤然回到了燕京。
故事发展到这里并没有什么,一直这样发展下去的结果也最多不过是陆羽雪和余千秋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又过了将近十年,余千秋在争夺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时,对手正好是同为顶级名门耿家的长子耿泽国。斗争很快进行到了白热化,只要抓到了对方的一丁点丑闻就可以置之敌人于死地。所以陆羽雪就成了余家眼中唯一的瑕疵。
如果余陆七不是余家的孩子还好,如果真是余家的孩子,不闻不顾那就必然是余千秋的过失,这肯定会被耿家抓住把柄进而反败为胜。
于是在余家老太爷的直接过问下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很快余陆七和陆羽雪就被带入了余家贴身“保护”。余陆七外公突然失去了仅有的两个亲人,一气之下很快卧病在床并驾鹤西去,陆羽雪听闻消息后如遭雷击,余家众人冷眼相待,而余千秋在仕途的紧要关头下一个月也见不了一次面,于是陆羽雪更感凄惨,本就孱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很快就随自己的父亲陆正而去。
身为宿敌,耿家当然会来吊唁。一个是从小一呼百应的耿家长子,一个是从小生活在穷山恶水的余家长子,就此在陆羽雪的灵堂有了相互人生间的第一次相遇。
耿少华天之骄子,如何看得起他心目中的山野刁民余陆七,这一心态下自然百无禁忌,而且自己的父亲耿泽国正和余千秋斗得火热,语气难免具有挑衅,并刻薄的嘲笑余陆七的母亲是一个被抛弃了的破鞋,余陆七自幼和陆羽雪生活在一起,他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全天下最完美的女人,如何容得她受到别人的半点侮辱。
耿少华虽然比余陆七年长几岁,身子也要强壮许多,但却完全不是自幼学习太极的余陆七对手,含恨之下出手,耿少华双腿被粉碎性骨折,因此风光大少也自此被废。
这就就好比捅了马蜂窝,耿家震怒,斗争开始浮出了明面。
多次交锋也没占到便宜,耿家做了一个决定:主动放弃那个位置,但条件是一定要余家把余陆七交出来。
虽然耿泽国根本上不了那个位置,但如果耿家主动结束争夺,这无形中会为余家节约很多宝贵的资源。
利益十分诱人,余家在权衡之下默许了,本打算把余陆七直接交给耿家,却半路杀出了宋名枫,两家可以不给他的面子,却不得不给他的父亲--华夏一号的最有能力竞争者****波的面子。
几番平衡下,余陆七被送去了位于委内瑞拉的世界猎人学校--暗地里下手脚还不是轻而易举?
春去春来,于是就有了余陆七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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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最关心一个人的往往就是他的敌人。所以从余陆七在进入燕京的路上,以耿家的灵通消息就立马知道了,虽然耿家双老耿乾、耿坤有他们自己的考虑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意见,但总不能还不让小一辈的发点牢骚吧,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耿坤长孙耿少闲随口说出要给余陆七一点教训时,令梦问就觉得机会来了。
一者本来两人的表兄弟关系一直融洽;二者令家是舞蝶酒吧的实际控制人,今晚能够邀请得来酒吧之王许诗芊,耿少闲也在里面出来不少力,因为许诗芊和耿少闲的妹妹耿雅夕是关系很好的闺蜜;最重要的就是--如果让耿家恨之入骨的余陆七丢了脸,那不就是给耿家长脸了,那耿家长了脸还不会让令家获取更多的资源?
于是令梦问匆匆告别了耿少闲,着手安排了下午那一幕,却没有仔细想想,以耿家现今如火中天的地位,都没敢对一个这样的年轻人轻易动手,作为耿家的附庸家族--他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