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不散席,天无百日晴。
这两样都是比较令人伤感的事,而余陆七此时就全占齐了。
今天是星期一。
余陆七也不想和鸠雀她们分散得这么快--谁不愿意在温柔乡里多缠绵几日啊?
一个面容冷艳,内心火热的大美女,四个风姿各异,抚袖生风的小美女,余陆七只是想想--也只能想想了。
要知道,我们余陆七同学现在的身份是学生,学生就应该以学业为重,怎么能够净想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所以余陆七在把尼纳留在了青衣帮后,现在正一脸神圣的站在了康远大学的大门前。
和一周之前何其相似!
不过,余陆七今天可没有迟到。
我本皆凡人,混在这茫茫的人群中--应该没有谁能够把我找出来吧?
但要知道有种人是无论保持怎样的低调,都是会在第一时间就被一眼认出来的。
就好似一只在黑夜中闪闪发着光的荧火虫,不管天有多黑,黑夜有多长,萤火虫始终是萤火虫,谁叫它发着光呢--但你以为萤火虫它愿意发光好让某些人捕捉吗,它也不愿意啊!谁叫发光是它们的本能呢,就好像余陆七现在--
“小子!”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
余陆七没理,现在正是入校的高峰期,谁肯定就一定叫的是他。
“余陆七!”那个声音再次喊道,同时还从值班室里窜出来个脑袋。
--“哟!这不是看门大爷嘛!真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您!”余陆七回过头,一脸莫名的惊喜,高兴得都快要开出花了,说道。
“我一个看大门的老头子,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种绩笙一声冷哼,不悦道:“看见鬼了?跑这么快!”
“哈哈,哪能呢!”余陆七打着哈哈摇着头,然后装作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有些急迫的解释道:“我这不看时间不早了嘛,怕又给耽误了课程。”
“时间不早了?”种绩笙把头凑了过来,看着外面阴云密布的天空,冷笑着说道:“这才刚过七点吧?离最早一堂课也还得有一个多小时--莫不是你把表拨快了?”
余陆七额头上不自禁的渗出了一层汗珠,你到底是一个看门老头还是授课教师啊?连上课时间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完了,俗话说得好:阎王易见,小鬼难缠,更别说这只老鬼了,而且还是一只老赌鬼。
果然。
“杀一盘?”种绩笙问道,看似是在问,但眉宇之间却又是容不得你拒绝。
“大爷,我这--”余陆七苦笑道。
“进来!”种绩笙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吩咐道。
“--唉!”叹了一口气,余陆七恨恨的想道:哼,进去就进去,我还不相信你能够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想到这里,余陆七索性不想了,身形一闪,很是麻利的就进了门卫室。
这才发现,种绩笙已经老神在在的坐在了那把太师椅上。
“要喝水自己倒,要喝茶自己泡。”种绩笙随意的说道,然后吱溜了一口杯中的浓茶,一脸的享受--这可真是提神的好东西啊。
余陆七也没客气,随意取了一个纸杯就到了一杯白开水来,这倒不是说他喜欢喝白开水,而是他喝茶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必须要有‘三对’。
即人对,景对,情对。
现在暂且抛开种绩笙这个人不说,现在也不是喝茶的场景,而且余陆七也没有喝茶的心情--你还想着一个被抓壮丁似的人能有好心情?所以余陆七干脆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在房间中找到了一张塑料板凳,然后随便把纸杯往桌上一放,不顾一些从窗边走过的学生们露出的诧异目光,两人顿时杀了开来。
就是和一个糟老头子下棋,有什么好诧异的?
这次依旧是余陆七执黑,种绩笙走红。
“拱卒!”种绩笙说道。
“那我挪炮。”余陆七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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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相处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余陆七面露好奇,有些疑惑的问道。
“想知道?”种绩笙一直盯着棋盘,正在左右为难。
“嗯嗯!”余陆七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他的确有些好奇--这个看门大爷也太潇洒了吧,竟然还可以在上班时间下棋,要是我以后当不成学生了,也可以来当‘看门大爷’啊,要是遇见有哪个美女妹妹不小心迟到了,嘿嘿嘿--不让我抹两把谁都不准进!
“那你让我一个炮。”种绩笙一脸认真的说道,容不得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什么?不行!大爷,我就想知道您的名字,您却要我一个炮,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余陆七苦笑着说道,这大爷怎么看也不像是为老不尊的人啊。
“公平?我被你吃掉了两个炮,你倒还留下一个炮,这就公平了?”种绩笙打算是不要脸到底了,只见他固执的说道。
--余陆七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如果非要别人让才能赢棋的话--那他打算以后还是不当看门大爷好了。
“吃炮!”种绩笙高兴的喊道,把棋子碰得老响,丝毫也没有为自己的索要的‘公平’感到羞愧。
余陆七默默的看着种绩笙--这老头子也太不要脸了。
“种绩笙--种是种庄稼的种,绩是成绩的绩,笙是一种乐器的那个笙。”种绩笙随口说道,还顺带着解释了一下。
--种是种马的种,绩是败绩的绩,笙--是竹子下生的那个笙!余陆七不怀好意的在心头说道。
“种绩笙?真是好名字--宁有种乎?王业霸绩,笙奏凯旋!种老当真是胸怀有那一片锦绣河山啊!”余陆七笑呵呵的拍着马屁道。
种绩笙略有些诧异的抬起了头,仔细的看着余陆七,片刻后撇着嘴说道:“马屁精!”
--余陆七感觉自己很无辜。
“你去哪里了,我倒是有几天没见着你了?”种绩笙岔开了话题,主动问道。
“嘿嘿,请了一周假。”余陆七也没隐瞒,坦然说道。
“请一周假?你呀--”种绩笙有些惊讶,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再次问道:“你说你是国际金融系的?”
“是的。”余陆七点点头,不知道这个老头子问到这些干什么。
“你们系出事了。”种绩笙淡然着说道。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余陆七有些惊讶道,才一周没来,出不了什么大事吧?
“听说是涉嫌贪污经费,你们系主任张竣被调查了。”种绩笙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
“被调查了?”余陆七大惊,手腕一颤,看着棋盘,吞噎了一口口水,目瞪口呆的喊道:“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