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在太平渡附近找了一处空旷的位置开始安营休息。燕飞虹进了一次空间,却没有将两个孩子带出来,只是带了几只竹筒饭和两只叫花鸡。三人围坐着等待着锅里煮着的竹筒饭快些煮熟,火堆里的叫花鸡封的严实,半点香气都没有透出。
“我们明天往南走的话会先到哪里,罗城吗?”等的无聊燕飞虹问道。
蓝凤鸣想了想:“好像是雁城,前面应该就是落雁山。到了雁城后我去找几匹马,然后一起去罗城。”
“雁城有很多大雁吗?”郑瑾不关心去哪。
燕飞虹有些怅然道:“这个时候大雁都回北方了吧,雁城还有吗?”却是想起自己也是北方人,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回去。不过连燕家都散了,回去了又能如何?徒留嗟叹而已。
蓝凤鸣诧异的看她一眼:“不错,这个时候雁城的大雁也不多,待到秋时才会回来。那时雁群会在落雁山停下休整,然后继续向南,有一部分却会留在山下的湖中,雁城也是因此而得名的。”
郑瑾听得有趣,觉得见识大涨,兴致上来又问:“那这个渡口为什么又叫太平渡啊,蓝大哥你不是说这个渡口与你们家也有些关系吗?”
蓝凤鸣嘴角抽了抽,心道是不是差辈了,不过他也实在没勇气让郑瑾叫他叔叔,摸着下巴答道:“这里以前是没有渡口的,前朝大楚时有一位公主在这里渡江,结果不慎落水而亡,于是皇帝就命人在这里建了一个渡口,取名叫太平度,是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渡江之意。说起来这位公主也是我的先人,既然来了这里一会儿倒是可以去悼念一下。”
郑瑾听得很是神往,不知道自己将来能不能也留下什么传说,让后人也能像这样记起自己。
燕飞虹蛮横的打断了自己的徒弟发痴,将一只鸡翅膀塞进了她的嘴里。郑瑾不满的慎了自己师傅一眼,随即就被叫花鸡的美味吸引了。师徒两一边悠然的吃着鸡,一边看着一脸急切的蓝凤鸣手忙脚乱的对付剩下那个滚烫的泥球儿。燕飞虹还特地拿出了一坛黄酒,和郑瑾分杯对饮。黄酒暖胃养身,空间里粮食产出极多,且质地优良,她就特意酿制了一批,做叫花鸡的泥就是来自那批黄酒的封泥。不一会儿得偿所愿的蓝凤鸣也过来讨酒喝,三人捧着竹筒,就着鸡肉、黄酒吃的香甜。
饭后蓝凤鸣竟然真的跑去祭奠那位先人公主。他提了一个剩下的竹筒饭,还有一只事先特意省下来鸡腿,又找燕飞虹要了一小坛酒,一个人去了江边。
燕飞虹和郑瑾都早早的进了帐篷,明天还要赶路,很快师徒两便相拥着睡去。
第二天一早蓝凤鸣就神神叨叨的跑来道:“我昨晚梦见那位公主了。”
“哦?她对你说了什么?”燕飞虹有些好笑的道。
“她让我告诉你最好不要进罗城,不然会有麻烦。”蓝凤鸣有些奇怪,想了想又道,“她还说那种竹饭和黄泥鸡都很好吃,她很喜欢,酒也很好,只是她更喜欢果子酒,下次来看她时记得带一些。”
燕飞虹有些奇怪的沉思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尚早,太阳还没有露头,便来到江边,摆下了几样现成果子吃食,又取出一大坛桃子酒和一坛自己最喜欢的回梦,对着江水道:“天心居士燕飞虹谢过水神指路,天心行踪漂泊,不知何日还能再来,这里先行谢过水神指引,他日若有来时再来拜会。”
燕飞虹说完也不耽搁,叫上蓝凤鸣和郑瑾向着雁城急赶。这里离雁城不远,不到一个时辰,雁城便已在望。眼见将要入城,燕飞虹便将儿子和女儿都唤出,就要开始接触人群了,免得以后突然出现不好解释。
两个孩子都没有什么明显变化,只是释龙行背上多了一把长剑。剑很长,有三尺九寸,比五岁的释龙行还要高一大截,需要他斜背着才行。长剑无鞘,乌沉沉的很不起眼,在阳光下看不出丝毫光泽,似乎还比不上精制一些的普通铁剑。
燕飞虹当然不会认为此剑一般,她知道大梵伏魔剑的底细,明白神物自晦的道理,她想的是自己腰间的迦叶菩提剑是不是也是如此。迦叶菩提剑也是这般毫不起眼,灰褐色的剑身还带着一点淡淡的青绿,上面斑驳的木纹清晰可见,自她得到迦叶菩提剑起这把剑从没有显露过任何神异,甚至她都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算得上是真正得到他。
蓝凤鸣同样也不觉得这把剑普通,这一家人就没有普通的,包括他们的东西。他一直在找那个“伏魔”,可是看了半天只有这把剑最可疑。然而这怎么可能?他知道道家有灵剑一说,也听说过天尊道原始大殿里供奉的那把天尊剑,可传说毕竟是传说,眼前这把乌漆嘛黑的家伙怎么看都和传说里的灵剑沾不上边,说是烧火棍也有人信吧!
雁城明显也受到了疫情的影响,街道上有些萧条,几人走在街上很有些显眼。燕飞虹一家先跟着蓝凤鸣去寻马,接下来的路少不了马匹带路的,可是出乎预料的是雁城的马市已经关了有些日子了,无功而返的几人都有些发愁。
正苦恼间几匹高头大马趾高气扬的停在了众人的前面,当先一匹马上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得意洋洋的看着几人,或者说是看着几人中的蓝凤鸣。看着马上之人燕飞虹不知怎么的首先想到的却是花流水,不过眼前之人比起花流水要多了一丝儒雅,少了几分桀骜。不过接下来她却被蓝凤鸣的动作吓了一跳。
蓝凤鸣看着马上得意的年轻公子二话不说上前将他拉下马,自己牵过马缰道:“你的马被征用了。”又指着后面的骑士道:“你们也是,都下马。”
一时间燕飞虹和马上的骑士都面面相觑,弄不清这是怎么个情况。
来人怎么也想不到等待自己的会是这种迎接方式,不由得大叫道:“蓝小鸟你干什么,我好心来看你你就这么对待老朋友。”
燕飞虹这才发觉这个锦衣公子还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此时气急败坏的叫声中还有一些刚过变声期的沙哑。
蓝凤鸣停下来想了想,伸手将少年被自己弄皱的衣领抹平,又拍拍他的肩膀道:“小鱼啊,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你的马哥哥我先征用了,钱呢我就不给了。”
少年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强盗,猛地喝道:“蓝凤鸣你搞什么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蓝凤鸣这时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急躁了,他事先夸下海口结果却找不到马,虽然知道燕飞虹不会怪他,可难免觉得没面子。想了想他指着青年对燕飞虹道:“飞虹啊,这小子叫欧阳少羽,你叫他小鱼就行了,他们欧阳家是越州最大的家族,是越王遗脉,禹帝的后裔,你今后在越州有什么需要就找他。”他语气很不客气,因为他明白自己这一次只怕不能一直陪着燕飞虹,而眼前这个家伙就是最好的替代品,此时不拉他下水更待何时。
燕飞虹看着眼前的青年,倒是想起一个人——欧阳修,他不是曾说自己是少康之后吗,少康是大禹的五世孙,也是酒的发明者,即酒神杜康。这个世界虽然没有欧阳修,但想来也属于那一脉传承吧。
燕飞虹笑了笑,对着欧阳少羽施礼道:“小女子天心见过欧阳公子,有劳欧阳公子关照了。”她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有了欧阳家这样的地头蛇帮助,很多事情无疑会容易很多。
欧阳少羽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蓝凤鸣抓了差,他一边回礼一边看着蓝凤鸣有些结巴的问:“二哥,这是……”
蓝凤鸣仿佛才醒悟过来般,做出恍然的样子道:“这位啊,这位是天心居士,俗家姓燕,这位是她的徒弟郑瑾,两个孩子都是居士的子女。”
欧阳少羽面露恍然,他重新认真施礼道:“原来是云中神医当面,武夷欧阳少羽见过神医。”
燕飞虹还礼道:“神医之说不敢当,这次还要劳烦欧阳兄了。”
蓝凤鸣在一边听得不乐意了,叫道:“飞虹这小子虽然长得老点,可还没你大,你叫他小鱼就行了,要不叫欧阳也行。”
欧阳少羽听得有气,心道这是人话吗?燕飞虹听得也有些翻白眼的冲动,自己是有求于人,这么说不也是客气吗?不过她和蓝凤鸣毕竟是一伙的,也不好驳他,这下就只得叫欧阳了,不过倒是看出两人的关系是极好的。
蓝凤鸣不耐烦的道:“都认识了就别礼来礼去的了,时间要紧,咱们赶紧出发吧。”
这是正事,不敢怠慢,燕飞虹也打了声佛号称是。
欧阳少羽无奈,只留下两名护卫,其他都让出马来回去报信,跟着燕飞虹一行向城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