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起伏的丘陵中,一条高速公路蜿蜒盘旋,路边一片小树林旁,停着两辆越野车和一辆摩托车,车上却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雷禅伏下身子,面容沉着冷静,注视着对面的柳杨,小心翼翼地兜着圈子。突然,雷禅长身而起,如下山猛虎般伸出双臂朝柳杨扑过去!
就在要被雷禅的熊抱搂住时,原本静立不动的柳杨抬起双臂,曲起右肘向雷禅太阳穴挥去!
雷禅头一偏,堪堪躲过柳杨的突然一击,正想退回去重新发动攻击,不料右边风声乍然响起,一记肘击结结实实地砸中了他的右脸颊!
却是柳杨一击不成,左肘顺势击出,不过之前被雷禅挡了一下,原本是朝太阳穴击打的,变成了只能打中他的侧脸!饶是如此,以脸对肘,雷禅依然被打得脑袋一偏!
这时雷禅已经快要退出柳杨的攻击范围了,可是这小子不动则已,一动就不停。脚下前踏一步,紧随雷禅后退的脚步而上,双腿一前一后,呈拉弓射箭状,借着踏出弓步的冲势,收在腰腹间的右手竖立成掌,由下至上击出!
咔!
柳杨白皙的右手掌掌根狠狠地击打在雷禅的下颌!雷禅头猛地往后一仰,上下牙关磕到一起,牙齿撞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跌跌撞撞一连退了几大步才止住退势……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红毛小子林修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指着柳杨,眼睛瞪得比牛还大,倒像挨打的是他一样,“我就没听说过打架还要让人家出规定的招式!脸长得白了不起啊!”
当然,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小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虽然柳杨跟雷禅已经约定好,只能按照他说的出招去攻击他,林修也没把握随便出一招就能将他打败。
“又不是我要教的,爱学不学!”柳杨扭头看向一边,却是连正眼都不给林修。
“呵呵,别听他的,没关系,”雷禅作势欲踢林修,吓得那小子哇哇乱叫着飞快地闪开。“最后一招不错,我学会了。谢谢!咱们再来!”
柳杨却是拒绝了他的提议,“等一下吧,我看到严大哥往这边过来了。”
这已经是离开G市的第十三天,看看路边的路标,到滨海才走了一半多一点的距离。高速公路上时不时遇到的大塞车,严重降低了他们的前进速度,就算是走到这里,众人也是花费了不少力气,有些阻碍可以绕过去,有些地方却是天险,必须得把道路清理出来。
其实走得慢一点也没太大关系,问题是食物难找。这一路走来,众人在G市寻找到的食物几乎被消耗殆尽,而新发现的食物却是非常之少。众人在这里做停留,就是为了寻找食物,顺便也休息一下,据大葛所说,这附近有个小村庄。停了车之后,大葛就带着严峻和张青进村检查了,看是否有大量的丧尸聚集,雷禅则拉着柳杨在小树林里练起了格斗——之前雷禅对柳杨的身手很是羡慕,而且在这种环境下,永远都只有自己的能力才是最可靠的。
路上众人停留的时间不多,一有机会,雷禅就找柳杨比划。可是柳杨教人格斗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必须按照他所说的招式去攻击他,然后自己领会他的拆解方式——这也是其他人不愿意学的原因之一。倒是雷禅一直都极有兴致,两个人时不时就要搂在一起摔爬滚打一番。
经过一段时间的实战学习,雷禅也掌握了不少格斗的技巧,当然,他只选那些容易对丧尸一击致命的。可是正如林修所说,雷禅也感觉到有点怪怪的,不是柳杨的施展教导方法,而是那些招式……
“雷老大,嘘!嘘!”林修一拉雷禅,将食指放在唇边,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已经走远的柳杨,悄声道:“我怎么感觉这小子教的不大对头啊!”
雷禅扬了扬眉毛,目光中满是疑惑:怎么个不对头法?
“你没觉得吗?”林修神经兮兮地说:“我怎么觉得他教你的都是女子防狼术啊?”
雷禅愣了一下,随即一个暴栗过去,“你才学女子防狼术呢!”
“雷老大你不是吧,”林修抱着头叫屈,“我是说他教的不对劲,这不是怕你学坏了么,到时候出去一打,人家发现这就是女人对付色狼的手段,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就你懂的多!”雷禅一瞪眼,作势再敲他,不料这小子自从伤好之后,脚下比以前更滑溜,见势不对就跑路了。
雷禅摇摇头,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看了一眼柳杨被丛丛野草挡住大半的背影,摩挲起了下巴。
不会真的是女子防狼术吧……
严峻三人带了一个好消息:村子里暂时还没发现丧尸,不过死人倒是挺多的,而且大多都是被人杀死,而不是被丧尸咬死。估计是路过的人来这里抢食物,一语不合就将村民杀掉了。虽然几经洗劫,可大葛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他自然知道家家户户都会储藏一部分食物在谷仓、地窖里,检查的两户看起来还算完整干净的人家,地窖里果然存放为数不少的食物。
这一发现让之前总是为食物头疼的其他人都浑身为之一轻,可是雷禅却敏锐地发现——大葛并不如想像中的那般轻松……
近乡情怯吧……雷禅这样想,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他错的有多离谱。
几个人把车开到村边,然后就选了村头一户人家,打算再次过夜,而总是对水源特别在乎的柳杨,还在这户人家院子里发现了一口水井!好不容易谨慎了一回的林修想拿兰精灵做测试,却被柳杨一把推开,用不知从哪里抓到的一只仓鼠试了试,所幸,井水并没有被病毒污染。
柳杨之所以对水源如此敏感,在于他对身体的清洁十分在意,不知道皮肤好的人是不是都这样,还是这小子有洁癖,总之在路上他就不止一次提及,没有水洗澡简直比拿病毒感染他还要恐怖。总算得偿所愿的柳杨当仁不让地提了一桶水,到屋后冲凉去了,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林修张青都忙着给房子加固,检查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屋外,雷禅碰了碰严峻,“你说大葛这家伙是怎么了,一直盯着那幢房子看?”
严峻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随后拍拍手,走向葛五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在雷禅和严峻两人的发问下,葛五山始终低着头不肯说话,良久,才霍然抬头,“你们陪我进去看看吧。那里是我家。”
惊疑之中,雷禅和严峻陪着葛五山来到他所说的他家门口。这是一幢普通的农村民居,宽大朴实的红砖绿墙,大门口散落着家禽的食盆,饲料洒了一地,一个木头桩子上还系着条铁链,应该是栓狗用的,只是狗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说好进去的大葛走到门前,却又不知怎的又有些不敢推门。雷禅和严峻对视了一眼,上去将门打开,空荡荡的堂屋让三人心头一松——起码不会像G市的警局那样凄惨。
房子是传统的结构,堂屋两边是四间小房间,朝南的两间通常用来作卧室,葛五山咬着牙关,慢慢推开东厢房,接着,便噗通一声跪倒在门前……
“啊……”
只见房间正中一张宽大的木床上,一个女人仰躺在被单上,腹中鼓鼓的,竟是已有了十分出怀的生孕!女人双腿张开,胯下未着寸缕,已是血肉模糊,身上的孕妇装被扯得稀烂,浑身都是青紫的淤痕,身下大红的被单早已被染成了紫黑色。她两手平摊着,被面被抓出两个破洞,一把绣花剪刀插在心窝,女人依旧瞪直的双眼似乎在呼唤着大葛的归来,又似在诉说着道不清的屈辱……
葛五山双手抱着头,瞪大的眼睛里尽是不可置信与愤怒,握紧的拳头狠命捶打着地板,脑袋也在不停地撞地,发出轰轰的巨大响声。
严峻怕葛五山太过悲伤反倒伤到自己,叫雷禅跟他一起将他架起来。只是这时葛五山已经丧失了理智,见有人过来架他,挥起钵坛大小的拳头,不管不顾地朝二人身上打去!
两人当然不可能去跟他对打,好在葛五山的力量大是大,但是毫无章法的乱打一通还是很容易躲避的。饶是如此,雷禅二人还是一个被击中了脸,一个被打中胸口。
严峻脸上顿时肿起一大块,雷禅也被打地胸口发闷。这时其他人听到凄厉的叫声,都扔下手中的活计匆匆忙忙赶过来,顾不得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青林修两人接严峻的班,严峻才腾出手来,一掌将葛五山劈昏。
“我……我靠!”林修我了半天,惊魂未定地看着昏迷的葛五山,喘着粗气问道:“大葛怎么了?”
张青也是满目惊疑,看向严峻。严峻正咧着嘴揉着自己的腮帮子,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紧紧闭上双眼,低下头一语不发。
雷禅双眉紧锁,指了指东厢房,叹了口气,“你们自己看吧,那个……估计是他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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