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衍站在理她几步远的地方,惭愧得几步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他杀进宫门的时候一直在想,见到了她,他该说些什么。现在见到了,她也问了,他却真的无言以对了。
芸萝慢慢地站起来,冷笑着扫过替代了舞娘站在下面的黑衣死士们:“你们是想要准备造反吗?”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没一个人的耳朵里,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不是造反,是请陛下退位!”有人在门外朗声得答着,黑衣死士立刻从中间让开一条道来。
番炀带着几个朝中的大臣走了进来,他的脸上从未有过的容光焕发,仿佛已经将玉玺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退位?”芸萝反倒连刚才的一点小小的惶恐都消失了,她安然地坐下去,一派冷静,“你们有什么资格废了我?”
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人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他们在她的面前大声地念着文书,给了她必须退位的理由。
不需要经过她的同意,因为在所有人看来,番家的人要回番家的天下是无可厚非的,连天下的百姓,在她的英明领导之下安居乐业的百姓在这种时候也是赞成着番家正统。
天下是要还给番家的,牝鸡司晨是永远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似乎都已经可以看到自己的未来,被废的皇帝,下场从来都是一样的。可是偏偏她就是不一样的。
番炀拿过她签了字的文书,忽然轻声地问了她一句:“你是要做我的皇妃还是要做阶下囚关入天牢?”
她先是诧异,继而不耻:“你杀了我好了!”她说,几乎恨不得啐他一口。
他惊愕地听着她的回答,似乎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以为自己给了她两条不得不选的路,她却完全已经将生死置之了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