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近几个月来芸萝最开心的一次,太久没有的快乐让她有些忘形,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发现连内衫都被汗湿了。
这是一个燥热的夜晚,芸萝入梦没多久就觉得整个身体像被泡在滚烫的水中,亦或是穿越了寒冬,安眠在某个闷热的炎夏。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却怎么也无法张开眼睛。梦里像在演一场电影,脱节的锁扣,令人目眩的青崖山,冰冷的水,滚烫的水。番炀,石青黛,番衍,耶律宁远一个个地在她的眼前滑过。
然后她就看到了他,他站在离她那么远的地方。她伸出手,怎么也抓不住他。她往前一步,他就退后两步,她开始奔跑,他就渐渐消失在虚空的深处。
“司颜烁,司颜烁!”她绝望地跌倒在地上,嘶哑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泪雨滂沱,匍匐不起。
有人的手伸过来,温暖地握住她冰凉的手。她回头,看到他回来了,就再也不肯放开。可是这只手渐渐冷却下去,他的人也渐渐虚无飘渺起来,她整个人扑出去,重重地磕在地上。
“不要走!”
她连声音也喊不出来了,脑中一片翻江倒海,所有的记忆混成了一盘大杂烩,分不清谁是谁。
“陛下!陛下!”
她挣扎在肮脏的地上,听到有人不停地在叫她,忽然身体像冲破了所有的束缚,她开始放声大哭起来:“我不要做什么皇帝,我只要他回来,我只要他回来!”
那声音就近了,仿佛在她的耳边低吟:“陛下,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倏地芸萝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床上的顶账,屋子里阳光满室,做了皇帝以后,她再没有了睡到日上三竿的权力。
她病了,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芸萝想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手才刚刚一动,就敏感的发现她的手里真的握着一只手,一只温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