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摇头,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下了雪,他便没有骑马,坐车陪她。今天他没有穿铠甲,是暗金色的皮草大裘,脖领袖子上一整圈的毛,不会比她的斗篷围脖逊色。
“我没有想不起来。只是昨日,我只与馥晴明说了几句话,他就认定我不是馥芸萝,半夜闹出了那么大的事。今日见的这个,可是我至亲的弟弟,他一定比馥晴明更了解我,弄个不好,恐怕就是血溅当场,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她说的忧心忡忡,让番衍有些小小的奇怪。他收起地图,与她认真道:“你本来就是馥芸萝,有什么好怕?熟悉你才好,熟悉你的人,定然不会错认你!”
他觉得她的担心完全是庸人自扰,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难道就不再是本人了吗?她昨日与馥晴明的说话是有些怪异,但是在城楼之上,却又表现非凡。馥辛渝会退兵,绝对有他自己的道理。
芸萝只能苦笑,那是因为番衍根本就不知道她早就被鬼上身了,否则他不会这么说的。她的担忧只有她自己懂,或许还有一个人会懂,可是那个人不愿意跟她走,他宁可留在那巍峨的宫墙之内。
“你说的也对,到底结果会如何,要去了才知道!”
车队走了足足有两柱香的功夫,才到了城外黎军驻扎的营地。番衍掀开车帘,雪下的更大了,几乎看不清楚近在咫尺的地方。
候着的黎军侍卫将他们带着走入营地,又是一番跋涉,终于到了主营帐外。
“两位请进吧!我们将军已经恭候多时。”
帐内有人闻声打起了帐帘,是馥晴明,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等了好久了,没想到两位现在才到!”
他脸上的不信任是写得满满的,藏都不想藏。芸萝面上有些发窘,看了眼番衍,就低头率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