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炀走到她对面,缓缓地执起了案上的笔,蘸了些她刚刚磨好的磨,在纸上又重又慢地写下了“楚胜关”三个大字。
芸萝斜眼去看,他倒是写的一手好字,这样的字,批阅起奏章来,绝对不会让大臣笑话。
“楚胜关!”她念着,“怎么?陛下都霁宁宫里来还心忧边关,那怎么不在正阳宫好好批阅奏折呢?”
他的手微微有些抖,“关”字的最后一笔,就有些歪歪扭扭。
“芸萝!”他的声音有些哀愁,“朕,朕需要你去楚胜关一趟!”
她的手立时顿住,手中握着的墨碇在砚台上撞击的“咔咔”作响。他要她去楚胜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里正是边疆,战事纷繁。他居然要她去那种地方,是个什么意思?
“陛下!”她的手护卫性地压在自己的小腹上,“臣妾并不懂兵法,去边疆做什么?”
他的目光就顺着她的手落在她的微隆上,那里孕育的是他的孩子。可是,如今他却要她以身涉险千里迢迢赶到边疆去。
“有人要见你!”
与文书一同送来的还有番衍写给他的密信,信中说了番衍在楚胜关驻守一年多打了这唯一的一场败仗,却真的是兵败如山倒,加上黎国倾尽全国的兵力,楚胜关一时间竟是岌岌可危了。
“谁?”
“馥辛渝!”
芸萝的眼神有些闪动,这个名字她很熟悉,是她的皇弟。正是因为她被囚禁,才长年累月的在两国边境挑起战争,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将她救出来。
现在他要见她!芸萝沉吟着一时间没有说话。
她想离开这座皇宫,想了许久了,苦于后宫深深,一点机会都没有。现如今,番炀要她去边关做一回退敌的人质,也就是说,她将有机会离开这里。这么说起来,于她而言,去楚胜关走一趟,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