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上的蜡烛烧了大半,溶化的蜡像冬天的冰棱一样挂在上面。
芸萝半靠在榻上就着这摇曳的烛光绣着一个荷包,这是她为了打发时间跟藿香学的。不过这么精细的活儿显然不太适合她,绣着绣着,就再一次不幸地扎到了手。
她轻轻唏嘘了一声,将手指含在口里止痛。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是藿香拿着剪子过来剪烛花。她边剪边用眼尾的余光去看芸萝,看到她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在数着手指上针扎到的伤痕,忍不住就道:“公主,夜深了,陛下还没有来!”
芸萝知道藿香这话什么意思,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为了不加重藿香的心里负担,她还是笑笑道:“还好了,并没有晚到让人瞌睡。说不定陛下此时正被商紫沁缠着,再过半刻就要来兴师问罪了!”
“公主!”怎么她能在什么时候都有这种无所谓的心态呢,藿香加重了语气,正要接着说下去,就听见门外有宫女的声音:
“参加陛下!”
藿香的脸色顿时多云转晴,欣喜地看了芸萝一眼,冲到门边去开门。
“陛下!”连声音都是喜悦的,像三月婉转的鸟鸣。
“你先退下吧!”番炀冲藿香挥挥手,脸色如常,让藿香心里隐隐松了口气。
芸萝装作没看见他,继续她那繁重的刺绣工程,好死不死,针再一次扎在了手指上。看来今天不适合绣花,她放下针线,才发现,这一针真是扎狠了,豆大的血珠从指尖滚落。
番炀在她的手指含进口中之前握住了她的手。芸萝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手指含进他的口中,也不说话,就等着他先开口。
“沁儿今天落水了,吓得不轻,一直拉着朕不让朕离开!”他看着她指尖上的针孔子,眉头有些抽搐,口中淡淡地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晚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