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绷到了极点,芸萝真的支撑不住了,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眼眶里,拼命地向外奔腾。
她开始大声恸哭起来,靠在番炀的怀里,泪水片刻就沾湿了他的衣襟。流出来的是泪水,可是芸萝觉得每一滴都是她罪恶的血液,恨不得通通流尽了才好。
番炀轻轻抚着她的发丝,这还是第一次可以这样拥抱她。不再有挣扎,不再有怒骂,甚至可以感觉到,此刻她将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她在他怀里哭,哭得那么伤心欲绝,她有多爱司颜烁?他觉得自己的心真是嫉妒到了极点,仿佛浸在深深的醋缸子里,被无尽的酸意包围了。
“芸萝……”
番炀一直在喃喃说着些什么,可是她的耳中却什么也听不见,她觉得一切都像假的,是番炀在骗她,在骗她,他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再醒来,月满西楼,藿香正坐在床边绣着她的女红,那另一半的荷包,马上就要完工了。
“藿香……”她哑哑地唤了声,嗓子干涩的像撒哈拉大沙漠。
藿香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贴心地倒了一杯水过来:“公主,你醒了!陛下忙于政事,先走了。”
刚才番炀把她叫进去的时候,芸萝已经睡在了床上,脸色苍白,满面的泪痕。藿香疑心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藿香,我要问你一件事情!”润了喉,芸萝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找不到焦点。她的心里空落落的难受,似乎悬在了九天之上。
“公主,你要问我什么事?”
“司颜烁,他的家人,真的是我赐死的?”她都想不到自己再次说起这件事情居然可以这般的淡然,所有的悲痛伤心都在那场大哭中粉碎了。
藿香紧张地看着芸萝漠然的脸色,盘算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好。从司颜烁最近的表现来看,似乎连他都忘却了那件事情,为什么芸萝还会问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