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理事后讲起来,谁都懂,只是当时要做出正确反应,却又并不简单——除了勇气与智慧,还需要机警敏捷的反应力,这几样都不是她米果果所擅长的,她所依赖的只能是经验:例如,下次再摔进去,知道要化作灵魂状态先飘出来自救才对。
可是所谓经验,也必须要事先有过一次失败的经历后,才能得到的,而很多时候,一次的疏忽,就足矣致命了。
小绒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跟这丫头说这么多她也不懂,还不如谈点现实的。
“既然已经浸湿了,不如把头发一并洗了吧。”小绒伸手揉了揉果果一头湿漉漉的碎发,和她商量道:“你站进桶里,我拿勺子舀热水替你冲洗,可好?”
果果本来够扎两条小辫的披肩长发,自从她‘缩水’之后便只能扎两只马尾了,想想也挺短的,洗就洗吧,反正屋里有火盆,干得也快。
她心里这么想着,便点头答应下来,刚想侧过身子翻身下床,谁知小绒却抢先一步,自然而然地翻手将果果包裹身子的浴巾丢开,一把将光溜溜的小家伙抱进怀中,站起身来往大木桶走去。
“哇!哇哇哇——!!”吓得果果差点又得脑溢血,急忙将身子牢牢贴进小绒怀中,一双小手超不好意思地环抱住他的脖子。
“拜托,我还没变态到对幼童下手的程度好不好!”小绒被她的反应郁闷了,腾出只手拧了拧那丫头的小脸蛋,吹胡子瞪眼道:“更何况我现在就附身在女子身上啊,真要有那种欲望的话,比起幼弱的‘洗衣板’,还是这具凹凸有致的肢体更具有吸引力吧?”
嗯?
他,他他他莫不是想要‘自摸’吧?!
“……”好色情,好变态,好****……果果抬起脑袋,双眼放光地仔细琢磨着小绒,细声细气道:“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过之而无不及啊……哇~!”
话音未落,已经被小绒一脸漆黑地一把丢进大水桶中洗刷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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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玉白细嫩的手轻轻一翻腕,伸到米果果面前:“茶。”
果果暗叹口气,顺水顺风地捧上一碗清凉绿茶。
“太烫了。”推开,不要。
果果又连忙换了碗凉的。
“太冷了。”推开,还不要。
好不容易弄来一碗不温不凉的,双手奉上,小绒接过,轻抿一口,又不要了。
“你、你要折磨死我呀!”果果张牙舞爪扑上去掐他的脖子。
“那没办法呀~”小绒顺势一把将果果搂进怀中,抱起来坐在自己大腿上,故作‘愁眉不展’道:“谁叫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呢?既然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如今这副模样儿,又不能‘以身相许’,便只好‘涌泉相报’呐~”说完又指了指自己的脚,嘻嘻笑道:“来,跪下给我锤锤腿。”
“你……”果果瞠视小绒,差点没被他气得吐血,努力深呼吸了好几遍,才将那口怨气强压下去,眼珠一转,又双手搂紧小绒腰际,昂首撒娇道:“能不能……换一样啊?”
“嗯~好啊,”小绒早知这丫头不肯,也不再为难她,瞧瞧窗外的夜色,似乎也不早了,便伸了个懒腰,道:“你就服侍我宽衣就寝吧。”
“哦。”这个……应该没问题吧?反正小绒现在也是女儿身,他今天也为自己受了不少委屈,服侍他一下应该没关系的。想到这里,果果挺痛快地点头答应下来,虽然不太熟稔,又被那极会唆使人的小绒逗得团团转,果果还是抿着唇坚持下来。
如果小绒是女子的话,真的是一位绝世美女。
果果贪恋地凝视着小绒胸衣小裤包裹下均匀完美的胴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柔美白皙仿佛浮泛着淡淡光芒的肢体,宛如世上最珍贵的美玉,没有一丝的瑕疵……
“这是什么?”无意间发现小绒右肩肩头竟有一小块肉往肢体里面略微凹进去点点,一分硬币般大小,呈不规则圆形,好似自然而然生长成那样,又好似刻意为之。
“嗯?”正侧过脑袋解开发髻的小绒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眼底迅速地闪过一道深邃的光芒,下一刻却又装作半开玩笑的模样,嘻嘻笑道:“很可爱吧?天生的唷。”
果果忍不住好奇地伸手去摸,仔细观察,发现略微凹陷的部分边缘淡淡地泛红,果果的手指停留在小绒诱人的香肩,反复摩挲片刻,又忍不住掠过小绒的肩头,往后肩胛同样部位滑了过去。
“果果……”小绒没料到她竟会突然做出如此举动,诧异之下想侧身让开也来不及了,只得暗自苦笑:这丫头,好敏锐的洞察力。
受七八岁孩童身量所限,果果不得不一手按在小绒肩头,为了证实自己的臆测,几乎将整个身子都趴在了他身上。小绒见状,暗叹口气,收回整理发髻的双手,干脆将那小家伙抱入怀中,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她。
手指指尖触及小绒后肩胛处,果然又是一道浅浅的凹痕,位置与前面那处差不多平行,由此可见……
“是什么东西?”这是被利器从肩头刺穿的伤痕吧?很早以前的了,已经结痂脱落,并且重新长出新肉的伤痕。只因为当时伤得太深太重,所以重新长出的新肉肌理才会微微往皮肤内凹陷进去点点。果果是见过这种伤痕的,从一个曾经做过少年犯,而后改邪归正的同学身上。
据他说起,当时是一群少年打群架,被人用钢管刺破手臂,幸亏抢救及时,幸运地没有留下疤痕,才成了那副模样。
小绒……也曾经受过那种摧残么?
果果皱紧眉头,怜悯地缓缓抚摸着那处凹痕,轻声道:“当时一定很疼吧?是不是?”
“……”小绒有些为难地伸手握住果果的小手,微笑着敷衍道:“小时候与人玩闹时落下的伤痕,别担心,已经不疼了。”
果果努力撇着嘴,担忧地望着他的眼睛,沉默片刻,轻声道:“你的母亲一定非常心疼吧。”
小绒似笑非笑地闷哼一声,道:“我没有母亲。”
果果‘啊’地一声,瞪大双眼惊诧道:“我不知道你是跟随父亲长大的。”
小绒忽然笑出声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轻拍着果果的背脊,淡然笑道:“我也没有父亲。”
“——!!”
果果张大嘴巴,不知道该道歉或者说些别的什么,她犹豫着,一时什么话也吐不出来。
小绒的下巴在她头顶轻轻地摩挲,接着附身吻了吻她的发际,似乎贪婪绒细微湿鬓发上那股淡淡的皂角香味,他垂首深吸口气,悠然呢喃道:“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