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执行条件】
第一,不许大幅度篡改历史。
第二,时限三日。
第三,‘离魂接应使’苏璟兰姑娘入世后实体化时间暂无限制。
第四,倘若任务失败,剥夺执行者性命作为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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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二百五十七年,十一月,入冬后的咸阳狂风大作,瑞雪纷飞,鹅毛般晶莹剔透的雪片为这片战乱纷扰的苍茫大地铺上了一层簇新的银装素裹。
青石铺就的大路上行人很少,数日来秦军连连战败的消息一如阴霾昏暗的天气,沉沉压抑在所有人心头,传闻,十万秦军,伤亡惨重。
其中多少是自己的朋友、亲人、邻里、爱人和孩子?
每个人心里都焦灼压抑的,秦国的子民不能左右他们嗜血孤傲的君王,不能阻止这场残酷血腥的战争,却不能在内心停止对亲朋好友的思念。
西风呼啸,絮乱的雪片与尘沙被撩得漫天都是。
天色已晚。
一行身披貂裘内着藏青色朝服的男子行色匆匆地骑着骏马在大道上飞驰,总共七人,黑暗中看不清各自的面貌,远远的,却能清晰感觉到他们佩在腰际的青锋长剑在空气中划出道道流光,其中一个人身后的包裹中,似乎还另行背负着一柄宝剑模样的事物。
马疲惫地打着鼻喷,终于拐进了道旁一座灯火阑珊的双层客栈。
为首一人解下腰际佩剑往客桌上一横,从怀中摸出一道官印,在匆忙堆满笑容凑过来的客店老板眼前晃了晃,声音沉冷命令道:“店家,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另外,你给咱们兄弟准备四间上房,大盆热水,爷们公务在身,又累又乏,好生侍奉,少不得你的好处。”
那店家早瞧着他们一行人并非善类,如今又打出官印,心道惹不起,自己便是分文不收也断不敢慢待,急忙吩咐小二:“这几位官爷你吩咐厨房好生伺候着,地窖里的陈酿美酒顺便提出两坛来,算我孝敬各位爷的。”
店小二手脚利索,迅速上了蚕豆、花生并腊肠、腊猪耳凉菜等供七人磕牙,又从地窖搬了两坛子陈年佳酿出来,拿大碗侍奉着七位官大爷一一满上。
不一会,又打厨房端出七八盘热菜,配上一盆蹄花汤,分两桌各自为七位官爷上了,那菜式虽称不上多精巧滋补,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路当中,也算爽口美味了。
众人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吃喝得好不快活。
也该他们拽,这地方原本地势清贫,平日里客人就不多,最近又闹兵荒马乱的,谁还来啊?更何况这七人一亮身份,旁边本来还在吃食的客人见了,无不赶紧退房走人,当朝官吏,堪比饿虎,哪个敢惹?
如此一来,原本清冷的客栈中,眨眼间竟人去楼空,只剩下店家小二与这摆明吃霸王餐的七人。
七位爷菜过五味,酒至半酣,见店外一片漆黑,狂风呼啸,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天寒地冻冷得紧,便唆使着店家干脆早点关了门,在室内点火盆取暖。
店家心想也是,这么晚了八成不会再有客人,更何况就算有人来,见了这七位,也巴不得赶紧走,毕竟途中开店的也不只他一家,前面不远便还有一处,规模小点是小点,总比呆自己店里眼巴巴瞅着七位煞神心惊胆跳的好。
说来也怪,偏就在这时候,忽听店外传来一女童稚嫩可爱的惊呼声,那话也挺有意思,她说:“哎呀,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看见下雪耶!以前在书本上每每看见说‘大雪如鹅毛一般’,我还不信,今儿个可算长了见识,真真像鹅毛耶,软软的,雪白雪白的,飘飘扬扬,好漂亮唷~”
话音刚落,便听见好大一声‘阿嚏——!’
接着外间又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哎,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把手伸出去,我叫你出门多穿点你还不信,现在着凉了吧,该!”
小童儿不依,‘哇哇’叫唤道:“人家怎么知道嘛,人家第一次来耶~冷死我了,下雪这么冷!”一边说这二人一边往客栈中走了进来。
方才众人只听见他俩对白,也并没有太当回事,可真当二人走了进来,现场所有人才恍然大悟:那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着黑绸大红羽缎斗篷,收了伞,脱下毡帽,露出本来面目,竟有着倾国倾城、闭月羞花般的容貌,那眉,那眼,说不出的妩媚妙曼,说不出的风情万种,鼻梁精巧玲珑,唇若涂朱一点红,皮肤也是独一无二的雪白娇嫩,叫人一眼瞧见了,真恨不得扑上去‘心肝宝贝儿’地搂进怀里好生疼惜一番。
这般天姿国色,便是寻遍战国所有城池,也未必能找得出半个能与之匹敌的。
美人儿身上少有污渍,只躬身替那顽皮的小童掸了掸身上黑绸羽缎斗篷上的积雪,手牵着手进得客栈,袅袅一袭楚宫腰,走起路来婀娜多姿,跟霎时间将整个空间的空气全抽空了似的,逼得在场所有人屏息静气,好半响,才重重喘了口粗气,缓和过来,暗叹:TNND,这世间上真有如此绝美标准的美人!莫不是神仙姐姐下凡吧?
哎呦,便真的是神仙姐姐,今朝有酒今朝醉,也千万别错过了!
美女领着那七八岁模样儿的小童脱了斗篷,在客栈右手窗户旁坐下来,刚转过背唤来快脑袋当机差不多傻掉了的店小二点菜,那一行七位官爷便坐不住了,一个个直往他们老大打眼色,那当老大的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早已暗中流了一肚子的口水,见手下众望所归,便也顾不得体面,愣是拽出一副二流子的模样,清了清喉咙,扯起嗓门吆喝道:“唷,这是哪家跑出来的大姑娘?好生漂亮,给爷们报上个名儿来,一会爷们床上轮流疼你~”说完,领着手下一帮狗腿不怀好意地‘嘿嘿嘿’贼笑起来,甚至有人无耻地吹了声狼哨。
寻常人家的姑娘听见他们这般羞辱,定是要恼要怒的,谁知那绝色佳人却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奇怪的是她旁边的小女娃倒霎时间羞得满面通红),竟当真抬起头来,眉目含笑道:“叫我‘小绒’就好。”
说完,还一本正经地从手边木筒中抽出一只木筷,蘸了茶水,在古旧的实木客桌上写下三个字:
舒小绒。
一如与果果初遇时那般漫不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