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锦鲤第一次断案那天,这日桃花村有发生两件大事,第一件大事,就是上午时分,两辆八匹骏马共拉的华丽香车来到了桃花村,此事顿时造成轰动。像桃花村这么山旮旯鸟不拉屎的地方,这样豪华的马车,还是很少见的。
且不止是路过,香车还在李家门口停了下来。此刻锦鲤正好在李家,恰好见马车停下,车门轻启,接下来便轻盈的走下一个头挽双髻,笑得甜甜的,十分美丽的少女来。瞧的周围的人眼睛都直了。
少女身着白色轻纱,外着淡绿色比甲,衣服料子不俗,应该是绢,丝,绡之类的贵重轻薄面料,衫儿素淡,唯独衣摆上绣了一枝梅花,这个时代还没有机绣,那梅花刺绣自然是纯手工。
这一身打扮,看得锦鲤小心脏扑扑的跳,这还是她穿越后看到的第一个有钱人。
少女虽然打扮不俗,锦鲤却百分百肯定,这位姑娘不过是一个小丫鬟,看过几本书,瞧过几部电视剧,都应该知道,故事里的主角哪里那么容易现身人前?要遮遮掩掩的,犹抱琵琶半遮面。
果然那少女说道:“请问这里有水没有?我家主人口渴,想讨些净水。”
李婶早就被震撼了,连连点头,说道:“有水,有水!”说罢就转身,接着端来一大碗茶。
小丫鬟抿嘴儿笑道:“大娘误会了,我家主子只求干净井水,自己来煮茶喝。”说罢还取出一个水壶,料是用来盛水的。
锦鲤当时听见,鼻子里就哼哼一下,果然是做作又无聊的作风,嫌李婶送来的茶脏呗。只不过她一双眼珠子,却忍不住打量起小丫鬟手里的水壶,看样子是玉做的,也不知真货还是假货,只不过质地甚好,仿佛羊羔脂肪切成的颜色,锦鲤只听人起这好似是羊脂玉,亲眼看见还是第一次,贵却是自然的。
连打水都用玉壶,有眼睛人都知道马车里那位主子非富即贵。锦鲤心里有那么点儿仇富心理,何况马车里那人还一直不出门,隔着竹丝帘子,端足了架子,只偶尔咳嗽一两声。锦鲤心中好奇心爆满,真想一窥庐山真面目,只可惜竹帘子遮得挺严实,连是男是女也看不明白。
这样一个神秘的大人物到桃花村,当然是一件大事了。
而第二件大事,则是李家的芦花鸡失窃了,像桃花村这种生产力低下的小山村,芦花鸡失踪已然是件大事了。鸡可以生蛋,蛋不但可以拿来吃,还可以去换钱,一只会生蛋的母鸡,绝对能给生活窘困的农家带来那一丝丝生气和活力。
锦鲤前来李家,便是为了芦花鸡失踪之事,当然顺便遇见过路讨水喝的神秘客人。
桃花村虽然穷困,但向来是民风淳朴,少有偷窃之事。于是芦花鸡的失踪,当可称一桩大案子。据说老爹坐镇桃花村以来,此芦花鸡失踪还是在他面前发生的第一件案子。他认为这是一个锻炼锦鲤的好机会,于是在村民报案之后,转手将此案由锦鲤办理。
这只芦花鸡今年三岁,于两年前,李婶以二钱银购入。
当然如今案件性质已经由失踪变为谋杀,也就是那只芦花鸡的遗骸已经被找到,是在李家附近的小树林被找到。地上有鸡血并鸡毛,火堆有焚烧痕迹,更令人发指的是,失踪鸡的骨头就那么散落在一边,上面还有凶手牙齿印。
可怜啊,锦鲤听得义愤填膺,暗自吞吞口水,烤鸡,味道不错的,可恶她都没吃到。
李婶向我叙述了案发经过,今天上午,她正在堂屋织布,无意间一抬头,发现在院子里散步的芦花鸡已经不见了,一只老母鸡,在农村可是一笔大财富。李婶立刻起身寻早,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并没有找到这只老母鸡。
根据李婶证词,像农村常有黄鼠狼或者小雕儿会来捉鸡吃,可是她在堂屋,一直没这样动静,估计是被人捉走的。当地有偷鸡的土办法,具体手段应该是这样,用一个活的绳套摆在地上,中间放一颗老玉米,人站在外面,等那老母鸡一啄地上的老玉米,顿时将绳儿收紧,恰好将母鸡喉咙给缠住,让它叫不出声。
最后再不声不响的将鸡拉走,当场开膛破肚,烧熟吃掉,美呀!
当然这种捉鸡法还是很要技术含量的,比如绳套的松紧,还有收力的时机,都要纯熟的手法,芦花鸡就这么被人惨无鸡道的杀害,魂归西天,身祭五脏,如今丧心病狂的行为,锦鲤认为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李婶哭哭啼啼,定要为她家芦花鸡讨个公道。
锦鲤脸色一沉,然后一挥手说:“走,去案发现场看看!”一起看热闹的村民不在少数,让锦鲤奇怪的是,这偷鸡案竟然惊动了马车里的那个神秘的客人,竟然也凑热闹。
案发现场破坏得差不懂了,地面很多脚印儿,根本瞧不出谁是谁的。锦鲤估计了一下,这里到李家不过五百米,贼的胆子很大,偷鸡之后就地正法。鸡是火烤的,点火则必有烟子,根据在附近种地的郑叔证词,他有看见树林里起烟,不过以为是哪家不懂得孩子生火,所以没有在意。
这样的贼,可真大胆啊,锦鲤内心已然有数了,眼珠子在围观的众人身上转来转去,嘿嘿一笑,说道:“偷鸡的究竟是谁,我已经知道了。”
众人都莫名其妙,想必也好奇,锦鲤就这么走一走,瞧一瞧,竟然会知道谁是杀鸡凶手,果然不愧为名捕之后。
锦鲤一脸严肃,举手指向了证人之一的郑叔,朗声说:“犯人就是你。”
郑叔一脸苦瓜相,连连叫苦,只说道:“冤枉!冤枉!小鲤你可别为了面子,想要早些破案,于是冤枉好人。再说了,我要是犯人,还敢往这里凑吗?”
他这一番说辞,还是有很多人认可的,这理所当然啊,谁要是偷了东西,自然会心虚,跑得远远的,哪里还故意凑上来,说自己在附近种地,不是平白往自己身上揽嫌疑?
当然很多人还在想,锦鲤毕竟年纪小,断不了这件偷鸡案,死要面子,胡乱指认。这些话儿虽然没有明言,可是怀疑可是眼睛里都能看出来的。要是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像她这么点儿大的小屁孩,谁也不会当真。
实际上锦鲤要是没有一个名捕老爹,估计别人根本也不会向她问这件案子。
“犯人会因为心虚,故意躲开,但其实这种说法并不对。”锦鲤连连摇头,想她看过的断案电视节目,很多犯人心理变态,不但不躲避,警察查上来时候,还故意参加审讯,主动去当证人呢,很欣赏别人为他闹得人仰马翻,估计这郑叔也是这种心理。
“有些人犯案之后,不但不会主动避嫌,还会凑上想看看热闹,我爹当捕快这么多年,这种犯人见过不少。”面对村民,锦鲤干脆将老爹搬了出来,免得别人纠缠这点不放,不让她好好说话。
接下来就是锦鲤的推理了:“大伙儿且听我说来,咱们且分析这偷鸡贼,偷鸡了后,便在离李家不远的小树林里烧烤,隔的距离近,而且也不怕生火起烟子,说明这个人,胆子是很大的,偷了鸡吃了后再来看热闹,那也一点也不奇怪。而这个时候,郑叔就在附近种地,是不是啊,郑叔!”
“没错!”郑叔点点头,脸不红,心不跳。锦鲤觉得他心里素质还是很不错的,然后她对郑叔说:“那你指指你当时人站位置。”
郑叔手指儿指指,说道:“就是那里。”
锦鲤笑眯眯说道:“大伙儿瞧瞧,那贼离开李家,到这个小林子里,直走过来,郑叔一定能看见了,除非绕一个大圈子,郑叔才看不见。可是他既然饶到别处去了,为什么还专门绕回来?偏偏选这么一个离李家很近的地方烤鸡?”
郑叔支支吾吾的说:“我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你说我是偷鸡贼,可有什么证据?”
“张嘴!”锦鲤想要检查郑叔的口腔,吃了鸡之后,嘴巴里会有食物碎屑的。
郑叔眼睛里流露一抹狡诈,一点也不害怕,张开了嘴。锦鲤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哼了一声,用袖子掩住口鼻,检查郑叔的嘴巴,牙齿缝隙里并没有肉屑,果然如她所料,郑叔吃了鸡之后,有漱过口。
看起来这个郑叔具有一定反侦察能力,以前一定有偷鸡摸狗的经验,否则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李家摸走了那只鸡。
不过锦鲤不慌不忙,她既然指证郑叔,当然是发现了确定性的证据。郑叔假惺惺的说:“小鲤,你是有怀疑错认人了,看来要找出是谁偷的鸡,还得多花些时间,你也不用太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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