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锦鲤思来想去,自己自然不能再死鸭子最硬,唯有坦诚,只不过老爹脾气火爆,锦鲤瞧阿娘性格温温柔柔的,不如向阿娘倾述。
一到阿娘面前,锦鲤再没有英雄气概,没骨气向阿娘说起自己身子骨弱,学不来老爹的盖世神功。阿娘若有所思,摸摸锦鲤的脑袋,然后慈爱无限说:“阿鲤别担心,咱们不让你跟爹学武功,为娘亲自教你。”
锦鲤忍不住想阿娘这样的大美人儿,自然不会像老爹一样教那么变态的武功,不知是凌波微步,还是*。
实在话说,许多武功中,锦鲤最有兴趣的是轻功,打不过,还可以跑路。她眼珠子转啊转个不停,说道:“阿娘,我想学轻功,好不好?”
“你学轻功做什么?”
“这轻功,用起来好潇洒漂亮,然后遇见危险好跑路。”锦鲤一不小心,就说出真心话,当年阿娘愿意嫁给爹爹,自然是欣赏老爹那种有英雄气概的人,她想如今自己这么胆小没骨气,阿娘一定会很生气。
岂料阿娘不怒反笑,说道:“还是小鲤聪明,跟娘一样。咱们家里的男人,一个个都是又耿直又笨蛋,打不过死撑一口气,死要面子,都不知道跑路。”
锦鲤听了大有知己之感,连连点头。阿娘拧拧我的脸蛋说道:“你这个小精灵鬼,我这些年,和你舅舅学了什么?”锦鲤含含糊糊的,只说自己也没学到什么。
阿娘颇为了然,点点头说:“这人一聪明,就吃不了苦,何况你舅舅,从小就吊儿郎当,自然教不了你什么。你今天不用练武了,等晚上我跟你爹商量好了,再来教你。”
锦鲤乐得清闲,能正大光明偷懒,不用在太阳底下扎马步。阿娘让她帮忙将屋子里一些药草拿出去晒。锦鲤这才知道,因为老爹会替人接骨看伤,桃花村里面,谁要是伤筋断骨,多半来找老爹给他瞧瞧。只不过村民都很贫苦,老爹很多时候做白工。
说到老爹,如今他虽然不做捕快了,在这村子里,还是很有威望的。如今大泰社会治安不好,有很多不安分的自由职业者,也就是山贼。老爹自打来到这桃花村,就教村里精壮男人学武强身,更组织起民间私人武装(当然人数还不到五十人)。
这桃花村附近原本有一个桃花寨,里面的山贼靠山吃山,靠村吃村,为了表达对桃花村深厚的感情,连寨名都有联动。自从老爹来之后,这桃花寨的山贼面对五十多个面黄肌瘦,勤劳淳朴的村民,竟然屡战屡败,频频吃亏,最后不得不倒闭解散。
锦鲤听过这个故事之后,对老爹的佩服,更如滔滔黄河之水,连绵不绝。
至于究竟去不去做捕快,锦鲤内心之中,还是颇有几分犹豫的,所以没有真和阿娘说不想去。
锦鲤要是不去当捕快,自然要一辈子宅在桃花村。经过她仔细观察,桃花村确实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空气干净无污染,树木葱葱郁郁的。村民更是勤劳淳朴,认为附近的山贼被老爹赶走之后,这桃花村就是世外桃源。锦鲤就是觉得,生活质量不咋地,每天只能吃两顿饭,早上吃了,要等到晚上。何况听锦鸿说,平时除非有特殊事情,那也吃不上肉。难怪这小帅哥虽然生得眉清目秀,却面有菜色。
遥想别人穿越,那是锦衣玉食,风光无限,锦鲤咬牙切齿想自己怎么就这样悲摧?
连帅那厮一身锦衣玉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贪污腐败,可见当捕快还是颇有前途的。
白天跟了阿娘做些家务,虽然都不是什么重活,锦鲤也觉得有点儿累了。
桃花村和清河镇相距甚远,老爹一来一回不容易,回来时候天色已晚,只说他已经跟打铁师父说妥当,明天去取货。一家人等老爹一起吃饭,锦鲤肚子早饿的咕咕叫了。菜有两样,一盘是鲜炒野菜,锦鲤尝了一口,缺油少盐的,味道还有点苦,自然不好吃。
这偏僻山村油盐都来得不容易,何况看过严肃一点的古装片都知道,古时候吃盐,都是很不容易的,价钱贵得要死。至于味苦,可绝对不是阿娘手艺不好,是那种野菜,本来就带着苦味。
锦鲤眼前的碗里盛的是稀粥,里面加了几块风干的芋头。而最惹人心动的,自然是那褐色粗瓷小碗里蒸的蛋羹,小小的一碗,嫩黄的颜色,上面还点了点绿绿的葱花。这颜色就是那样子鲜艳,那么的喜人,那样惹人心动,引人觊觎。
蛋是家里鸡生的,老母鸡劳苦功高,每日贡献一个。锦鲤第一次感觉到鸡蛋是好物。
阿娘将鸡蛋羹每人碗里分一点点,锦鲤就着野菜喝粥,大约是肚子饿了,竟然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后,阿娘对老爹说:“铭哥,我想阿鲤这一个月,还是不要和你学。”
老爹严肃问:“这是为什么,何况铁尺也打好了。”
“你练得是硬门功夫,一个月时间,连皮毛也摸不到,莫若我传授阿鲤漂漂漂漂步,以阿鲤的资质,一个月时间,至少能初窥门径。至于铁尺,锦鸿也学武好几年了,一直没有正经的兵器,正好将铁尺给他。”
锦鲤见着锦鸿因为阿娘这句话,双眼一亮,这也难怪,想他终于可以摆脱跟玩具差不多的铁片,用上和他老爹一样的铁尺。
老爹忍不住反驳:“我锦家子孙,哪里能不站而逃。”
阿娘反驳说:“谁要她逃了,我要别人不敢欺负我女儿。”阿娘眼中精光一闪,脸上露出一抹奸笑。也不知怎么了,锦鲤只觉得那温柔可亲的阿娘,怎么好像叼鸡的黄鼠狼,一双眼睛闪闪发光,显得十分兴奋。
老爹倒吸一口凉气,说:“你难道,难道要教她用天机尺?”
锦鲤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那天机尺是个什么玩意儿。只听阿娘说:“从明天开始,我白天教阿鲤轻功,晚上就教她怎么用天机尺。”
锦鲤心里痒痒的,偷偷的和阿娘说说:“阿娘,你今天晚上,就让我见见什么是天机尺,好不好?”
阿娘眉开眼笑,说道:“好吧,为娘就让你看看咱们秋家神器的厉害。”
今夜月黑风高,阿娘带锦鲤,直向后山而去,偷偷摸摸,好像是做贼。桃花村依山傍水,锦鲤与阿娘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某处高地。
相较从前,如今锦鲤这身体虽然瘦不伶仃,体力竟然很不错,给她很多惊喜。
“锦鲤,你看看,前面是什么?”
“报告,前面是树林。”
今夜月光正好,阿娘眼露精光,锦鲤只见她背后有一木盒,也不知内中盛有何物。阿娘表情严肃,说道:“如今你要瞧得,便是天下第一神兵。”
锦鲤心提到嗓子眼,目不转睛,瞧着阿娘动作,只见她竟然拿出一把铁尺(?)
阿娘一脸幸福:“这是当年我嫁给你爹时候,我爹费心给我做的嫁妆。”
锦鲤小心翼翼问:“阿娘,你确定这真是天下第一神兵?”还是因为这是具有纪念价值的纪念品,所以阿娘将它的价值无限夸大?
“当年我父亲号称天下第一巧匠,还因为铭哥用的是铁尺,抱怨这件兵器是他作品中最没有美感的。不过一件艺术品最高的境界是外表朴素,实际上有很丰富的内在。”
阿娘将尺子放在锦鲤手里,锦鲤充满敬畏的接过(实际上是害怕这传说中的神兵有出人意料的重量,害怕自己拿跌倒),出人意料,这尺子的分量并不重。
锦鲤虚心求教:“那么阿娘,不知这天下第一神兵有什么用法?”
阿娘骄傲说:“这天机尺可是妙用无穷的。”她拿起了尺子,在隐秘处轻轻一按,然后我耳边听着嗡嗡之声,好像是蜜蜂翅膀发出的有规律震动,锦鲤睁大眼睛,都瞧呆了。那天机尺离开了阿娘的手,尺从中分开,呈一定角度,一边旋转,一边缓缓的向树林飞去。
阿娘满脸兴奋,眼睛里光芒闪闪,好像一个艺术大师,瞧见了一样颇难看见的艺术品。锦鲤只听阿娘说:“这次我调的是四件杀。”
那尺子腹中,飞出了四只小小的铁芒,当然锦鲤不确定那是不是铁做的,只不过从月光折射的角度看来,应该是金属做的,比人的食指略长一些。然后这些铁芒也是不断旋转,好像直升飞机一样,沉沉浮浮,始终围着尺子。
然后天机尺便飞入了树林中,锦鲤也不知发生何事,耳边只听着沙沙声音。接着眼前发生极奇怪事情,让锦鲤嘴张得大大的,几乎合不拢。
要锦鲤形容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就是眼前一小片树林,在刹那间全化成粉末,然后风一吹,就不见了。
那天机尺飞回阿娘手里,锦鲤只听着卡擦卡擦几声,那几根铁芒都重新飞入尺子中,那尺子一合,又恢复如初。
酷!闯荡江湖有这样装备,那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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